周晨回頭,驚喜地低呼起來。
向她問號的居然是當初在平洲公盤上賣毛料的那個緬甸的小男孩輝。
周晨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男人,大半年沒見,曾經瘦弱的小男孩拔高了差不多一個頭,體型雖然還顯得瘦弱,但好像已經到了變聲期,說話再也不是當初脆脆的童音,而是帶了變聲期特有的沙啞。
而且,看他的穿着,比那些襤褸的礦民好的很多,想必生活的還算不錯。
周晨拍拍輝的肩膀,笑道:“不錯,是大小夥子了。”
又問:“你姐姐卓娃呢?”
輝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澀。目光下意識地瞟了旁邊站立等待的吳剛將軍一眼。周晨有些納悶兒,吳剛與輝的姐姐卓娃有什麼關係?
不過看着孩子稍顯爲難的表情,周晨立刻轉了話題:“你現在也在礦上?”
“嗯,我在礦上跟着嚴師傅學習呢。”提起這個話題,輝明顯的興奮了不少,黝黑的小臉都帶了一絲興奮地紅。
嚴師傅周晨知道,是礦上的一名賭礦專家,與那位姓刑專家都是礦上幾位專家中的翹首。輝能夠跟着這位嚴師傅學習,將來賭石賭礦的能力一定差不了。周晨也爲他高興。
周晨笑着鼓勵了輝幾句,隨即與這個小故人告辭,與吳剛將軍一行去看礦了。
礦上已經大變了模樣。原來幾個簡陋的小礦坑,如今已經被安置了許多大型的採礦工具。礦用小火車將礦石從礦洞裡一車車地運上來。原來只可供一人行走的狹窄礦洞,如今也拓寬成了正式的礦道,四面都用木材加固了。三四個人並行也不成問題。
走進礦道,山體中沁涼溼潤,比外邊的酷熱舒服了不少。繼續往裡走,氣溫越來越低。周圍一些人已經開始加衣服。看着那一件件骯髒的礦服,周晨還是婉言拒絕了。她不需要這些衣物,也實在無法去穿。
礦道深入山體不遠,就出現了分支。周晨一行人走進一條坑道的底部,礦燈的光線下,這條坑道沒有工人,特別安靜。
周晨疑惑地問:“這條礦道是留待以後開採的?”
吳剛接口道:“不是,開挖這條坑道時,可能是偏了方向,挖進來十幾米,就沒了毛料,所以算是廢棄的一條坑道。”
周晨不置可否,轉身對着黝黑的礦底發出靈力探查起來。果不其然,她身處的坑底周圍有一塊大約十幾米厚的岩層,都是風化巖。然而,越過這不到二十米的岩層後面,卻有非常濃郁的火屬性靈氣透過來。
周晨笑笑,她當時賭礦的時候,記得很清楚,只要順着她說的方向採挖,幾乎整個山頭都是翡翠礦,只不過,被她忽略的這一下片風化巖,正好被挖了一條礦道。
周晨轉身對吳剛道:“將軍,有沒有小型的挖礦工具?我覺得這條坑道底部還有希望出礦。”
吳剛微微有些意外。走進這條礦洞,不過是無意間的事。沒想到周晨卻提出了這個要求。
不過,鑑於剛剛見到周晨近乎神技的賭石技術,吳剛不過是稍一遲疑,立刻吩咐人送小型礦鑽過來。
一陣忙碌後,周晨指着岩層最薄的一處,對礦工道:“就這裡,鑽下二十米。”
這一處的岩層不過十米稍多,周晨之所以說鑽下二十米,也是爲了防止太過準確引起什麼懷疑和麻煩。
神仙難斷寸玉,賭石難,賭礦就更難。她在賭石方面還能說有天分,若是賭礦也表現得太過,就容易招來麻煩了。
不過幾個小時的功夫,周晨上午賭石連連賭出極品的事已經在礦上傳了開來。吳剛身邊的專家組雖然對周晨的話不乏有質疑,卻最起碼沒人明着反對。
幾個礦工得了命令,立刻開動鑽機。周晨一行則退出這個礦洞,又往更深處的礦洞去了。
因爲這個礦底周圍都是風化巖,而且周晨要求的是小型的探礦洞,所以鑽探的速度很快。一個小時就能推進四五米。等周晨他們走到最後一條礦洞時,有人跑來報告,那條礦洞再一次採出了翡翠賭石毛料。
吳剛一聽,欣喜非常,也不看最後一條坑洞了,帶着一行人匆匆趕了回來。
一進礦洞,幾個礦工竟興奮地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又發現毛料了!”
“好多,看着都不錯!”
“看着塊!”
其中一個人捧着一塊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賭石毛料,舉到周晨和吳剛的眼前。就見這塊賭石表面的皮殼近乎透明,隱隱就能看到裡面緋紅的翡翠。
“水晶皮殼?”
“變異翡翠?”
周晨和吳剛同時驚呼出聲,後邊的人聽到周晨和吳剛的驚呼,心癢癢的不行,也想進來看,可惜剛開的坑洞太小,擠不進來。
看着吳剛一臉驚喜地擺弄着那塊水晶皮殼的變異翡翠,周晨則已經從剎那的驚喜中恢復了過來,她走到剛剛開出來的狹窄坑洞底部,拿過一把手鎬來,卻暗中藉着光線的暗淡和坑洞狹窄對視線的遮蔽,動用風刃,又從坑底挖出了幾塊毛料來。靈力探查,濃淡不等的火屬性靈氣,讓她欣喜不已。
沒想到,這條差一點被廢棄的坑道底部,居然蘊藏着不少紅翡。呵呵,這簡直能夠稱得上是一個小型的紅翡專坑了。
周晨將一塊塊尚帶着泥土的賭石毛料傳給身後的幾個礦工,周晨退出礦洞,對吳剛將軍道:“將軍,我們還是回去,將這幾塊毛料切開看看吧。”
吳剛這才從欣喜中醒過來,連聲答應着,命人將剛剛開採出來的賭石毛料運下山,自己則仍舊捧着那塊水晶皮殼的賭石毛料,與周晨一行下了山。
工人們的速度很快,周晨和吳剛回到駐地,剛剛洗漱了一把,賭石毛料已經送了回來。
天色有些黯了,吳剛將軍乾脆讓人在駐地的木樓前架起了燈,把解石機也搬了過來。周晨幾個人匆匆吃了點兒晚餐,那邊的一切已經準備好了。
這一次解石,就不需要周晨動手了。那麼多賭石專家,經過上午周晨解石,早就看得手癢了。
解石機轉動了起來,嗞嗞的解石聲,壓過了山風吹過山林的聲音。
不多久,第一塊毛料就被一分爲二。這次解石是爲了察看礦洞出產的毛料質量,所以一分爲二是最快最直接的解石方式。
“啊,紅翡!”負責解石的就是上午做助手的刑姓專家,解石機剛剛停止,就猛地發出一聲驚呼。
吳剛立刻湊了過去,周圍的賭石專家也亟不可待地湊上去看。周晨卻往後退了幾步。這麼多人,又是在礦山這種生活環境很艱苦的地方,數天乃至數十天也不一定能夠洗一次澡,擠到一起的味道,真不是一般的難聞。反正,她早已經知道毛料中的情況,早一會兒看,晚一會兒看,真的沒有太大的區別。她也不勉強自己裝樣兒了。
片刻,人羣中就傳來了一聲聲驚喜的叫嚷和吳剛將軍的大笑聲。周晨默默地站在人羣外,目光卻越過空曠的礦地看向了周圍的森森的密林。
這一片方圓近百公里,她都用靈力探查過。這條礦脈往北往東,還有幾處不小的翡翠礦,在不遠的野人山那邊,不但有豐富的柚木資源,還有一個不小的金礦。當時,她探查到那一片分散卻濃郁的金屬性靈氣,還疑惑那是什麼翡翠,及至回去後查了資料,才知道,緬甸不禁盛產翡翠、紅藍寶石,還蘊藏着多種稀有金屬礦藏。
只是,如此豐富的礦藏,卻沒能讓緬甸的人民生活富裕起來,軍閥的割據,連年的征戰,混亂的局勢,都讓這個國家絕大多數的人民,仍舊生活困苦,溫飽無繼。
相比之下,國內雖然時不時地會傳出官員貪污受賄乃至生活墮落的醜聞,但總的來說,人民生活安定,衣食無憂,就無比可貴了。
小小的感嘆了一下,周晨決定還是把兩處翡翠礦脈的消息陸續透露給吳剛。不過,要過一段時間吧。有了這兩處翡翠礦脈,吳剛也能夠有更多的財力來投資木材生意。
至於野人山的金礦,周晨暫時還不想說出去。沒有資金不能成事,但驟然多處太多的資金,周晨還是不敢去賭人性的善惡。
“周小姐!”有人叫她,周晨轉眸,纔看到圍攏在解石機旁的人羣閃開了一塊空地。吳剛正滿臉喜悅地望過來。
周晨笑笑走了過去,一分兩半的賭石毛料坦露在強光燈下,略顯的有些淡的玫紅色翡翠,暗蘊着熠熠的光華。
“不錯,差不多是芙蓉種了!”周晨俯身看了看毛料的切面,笑着對吳剛將軍道,“恭喜將軍了!”
“哈哈,應該是我們同喜纔對!”吳剛將軍笑得如菊花一般,平時不太明顯的皺紋都顯現了出來。
“嗯,是同喜!”周晨也笑了。
隨後,幾位賭石專家把另外幾塊賭石毛料一一切開。不算那塊水晶皮殼的毛料,一共七塊賭石毛料,除了第一塊是芙蓉種外,剩下的出了一塊蛋清種,一塊幹青種,還有還有一塊金絲種。另外三塊雖然沒有成型的翡翠,卻也多多少少都有一絲或者一片紅翡。百分之六十的出翠率,已經證明了這片礦的高質量是無庸質疑的了。
吳剛將軍當即命令,恢復這條礦洞的生產。
第二天,周晨提出去周圍的山頭轉轉。胡彪再一次被派給了周晨做護衛隊長。周晨隨着一隊護衛士兵,在周圍的山上轉了一圈,花了四天時間,把各處的地理環境摸了個透。心中已經有了計劃。再過一段時間,看吳剛對木材生意的透入情況,她再考慮是不是將另外兩座翡翠礦脈的事兒告訴他。
若是此人可靠,繼續合作也不錯。若是不可靠,她自己隨時都能過來,把那兩座礦儲藏的翡翠毛料收歸己有。
來到礦區第七天,也是翡翠公盤第九天,周晨在吳剛將軍的陪同下離開了礦區。
至此,那條獲得新生的礦洞不但已經恢復了生產,而且已經產出了第一批翡翠賭石毛料。
回到曼德勒,周晨與吳剛將軍簽下了一個新的協議。那就是除了屬於她分紅的翡翠毛料外,翡翠礦剩下的產出,百分之八十,都由周晨包銷。
之後,吳剛將軍帶領周晨去了他們家族的賭石毛料倉庫。那裡儲存着他們家族近百年來開採出來的極品翡翠毛料。
家族毛料倉庫就在莊園內。外邊看似很普通的一溜兒大房子,到了近處,才能發現戒備的森嚴。
不但有各種監(禁詞)控設備,連門鎖都是三道,需要家族內部三個元老和族長同時在場,方能開啓倉庫大門。
一層層的倉庫大門開啓,燈光亮起之前的瞬間,周晨目光一閃,已經看到了房中數道顏色各異的瑩光,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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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一更……
汗,監控居然也是禁詞,啊啊啊,沒法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