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是個不痛快的一天,在社會飄蕩總要從假裝堅強到步入真正的堅強,而我只是個乳臭未乾的配角。三年的暗戀在漸漸淡薄時,他橫刀直入我胸口,我給自己一個了斷,不要在迷茫下去。現在又坐在這裡,借酒消愁。拿豐盛的食物來搪塞自己。其實我不快樂,我仍需要人陪,可惜無人應曉。
看着高腳杯中豔色的酒品,我獨自惆悵,借騷人之詞送給自己,“三杯兩盞淡酒怎敵它晚來風急,人過也,不傷心,唯我獨尊,嗬嗬,好喝。”乾杯後放在師傅面前,我不要酒,我想改行,“師傅,收我做徒弟吧。”
“我收你做徒弟。”旁邊來的聲音,被我拒絕的陸元。
我把頭放在酒杯上,哈哈一笑,“你誰啊?管得多了點吧。我纔不要你做師傅呢。”
“你爲什麼要喝酒,不是說過對身體不好嗎?”他暴力的搶過我的酒杯,我也暴力的扯回來。
“我喝酒是我的事兒,你不去看好自己,跑來管我。我喝酒又沒犯法,”一杯杯的喝很不痛快,對嘴喝都覺得瓶口小,他伸手想搶,我轉個身子繼續喝,“你想討酒喝,我就不給你,嘿嘿。”
“你在報仇?”他拿我當什麼人了?我裝作很無知的伸出手,“給我報酬,我要工資。”我的確是個沒心沒肺的菜鳥,認錢不認人。
“今天我請你,我送你回家,行嗎?”
“我就要喝酒……給他來一杯。”
調酒師不明是非,倆眼珠來回轉。我心想你轉什麼啊,又不砸你家玻璃。不聽話的服務生,我自己來,是對嘴的酒,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口水,倒一杯眯着眼看了看,“沒有口水,你喝吧。”
他這才坐下來,我不視他爲敵人,只是在做選擇的時候總會想到過去。如果他不說我還會喜歡,可他說了我就反悔了。於是就有了現在這場不明不白的戲。其實是挺好的,我想他的時候,他也在想我。可我卻發懵的回絕,不知道自己爲何這樣。
他坐在身旁,眼前的杯子沒有缺少一滴酒,我的酒杯卻在一次次溢出與空無間迴盪。這是一個沒有生息的日子,我有話說不出,爛在肚子裡。他也這樣無動於衷。我們還真是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這種超不尋常的寧靜被袁晟的一通電話打破。他是有所察覺了,可反應爲什麼這麼慢阿。“喂,什麼事兒啊?”
“你幹什麼去了?又開始作奸犯科了,要是不想培訓就回去上班,搗亂阿你。”
聲音有些刺耳,我把它放再桌面上,對着說,“我在陪情人喝酒,我不想上班,想休息想上學。”
“哎,你讓我無語了啊,喝多了吧,說話都打結。”
“還沒簽合約呢?”不小心向後仰個身子差點翻過去,“你們怎麼都想管我,煩人,掛了。”撂下電話,我就拍陸元的肩膀,學會發出□□的笑聲,“你是我大情人,他是我小情人。”
我把臉貼在石桌上,散落的頭髮,迷離的眼神看着陸元。“你比他成熟,乾杯吧。”
“我送你回家,你別這樣,我難受。”
神仙,聽到了嗎?他說難受,我比他還難受誰體諒我啊,我真是欲哭無淚,欲言又止啊。不想回家,回家就沒有他了。可是又抵抗不過他,像小貓一樣毫無反抗的被拎出去。腳步輕飄飄,像踩在雲端,想當年我還在說,雲端沒有你。現在連我自己都快沒有了。
前方20米好像又出現個熟人,今天什麼日子啊,就連陸元都按兵不動。怪哉,怪哉。
“誒,你還怕他,他不敢欺負你,還有我呢,向前衝。”我拍着胸脯,自大的指向天邊,突然反酸水,衝到路邊。好難受啊。
“告訴過你別喝,你自欺欺人幹什麼?”
嗯?這說話聲變了,擡起頭卻發現那個身影真的背道而馳。推開旁邊的袁晟,苦苦的站在原地,真的希望他能夠回頭,至少我還可以動搖一次。可是一切貌似都這樣結束。
杯中酒,釀造現在的慘劇。我還在對自己說,給些安慰。我想你的時候,你有沒有在想我。總在即將結束的瞬間後悔,可是他堅實的背影還是消失了。
回去的路上我很清醒,跟他沒有言語,只是在炎熱的夏季有些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