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早已經準備好了。[&g;他現在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像只發現了獵物的猛禽,只等着最後的一絲契機出現!這是一個狡猾透頂的傢伙,他是不會隨意出手的。陳平並不是非要‘千呼萬喚始出來’,而是要在秦國衆臣面前表演一把‘中庸’。
陳平永遠也忘不了他和嫂子通姦被人抓住之後從家鄉逃出來的情景。雖然哥哥袒護了他,休掉了嫂子,可是,陳平覺的大哥的這種做法,無異於往他臉上撒尿,他更加的一次次的感到來自冰峰雪谷的戰慄與窒息!鄉里人的白眼、蔑視、唾棄、謾罵,一直徘徊在他的夢境中。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那天晚上,窗外飄着撲人頭臉的大雪,屋子裡燃起一盆燒的赤紅的炭火!他剛剛在黑暗裡剝光了嫂子的衣服,撫摸着她錦緞一般光滑瑩玉的肌膚,炭火的橘紅微光下,嫂子揚起秀氣的臉龐,兩片豐膩的紅脣開闔着,美妙的雙眸癡迷的眯成一條縫,喉嚨裡發出第一聲低低的歡娛的呻喚!
低矮簡陋的木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充滿滄桑絕望的嘆息。
“二弟,你對得起我!”
這一聲響,無異於雪夜裡的突兀的雷鳴,把溫暖的小屋裡火炕上的柔情蜜意滌盪殆盡。陳平完全癱瘓,躺在炕上動彈不得,全身的筋骨斷折碎裂,只剩一身撐不起杆子的皮肉。嫂子驚叫了一聲從炕上溜下來,撅着光光的身子蹲在牆角邊門後頭!
朦朧的雪夜中,不少人衝進了籬笆圍成的院子裡,拿刀、拿槍、拿棍子的,嚷着吵着要捉拿姦夫**,有人迫不及待的把門踢開了!,幾十個男男女女一起殺了進來,看到屋裡的情景,一個個露出了猙獰的面目,把這一生中積攢下的所有惡毒的語言全部發揮了出來,對他們極盡侮辱——
大哥當時就休掉了嫂子,並且說原諒陳平的年幼無知!當晚,嫂子自盡了,陳平逃了出來!這些年來,他拼命地斂財,鑽營門路升官發財,很大的目的就是想報復!劉邦死了,陳平的前途暫時陷入灰暗,現在投入了秦王的麾下,他一定要好好的把握!
陳平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雖然低着頭,可是全身上下散發出的焚燬宇宙的自信是騙不了人的,王竹沉聲道;“陳平!”
陳平站出來一步:“大王,臣在!”
王竹直接了當的說;“眼下這種形式,你有沒有話要對寡人說?!”機會給你了,就看你能不能很好的去把握了!王竹知道楚漢時代的人,要說貪戀權位,好色貪財,只怕沒有幾個出陳平之右的。
陳平雙目迸發出火光,猛然擡起頭來;“項羽雖然英武超羣,神力無邊,普天之下無人能敵,然而,匹夫之勇終究落了下乘!‘獨龍難攪三江水,孤虎莫據二山頭!’楚軍現在之所以能聲勢浩蕩,名震九州,除了項羽的超凡神力之外,范增的老謀深算,鍾離昧等戰將的驍勇善戰不能不說是堅強後盾。兩軍對戰,三分在力,七分在智。如果我們能讓項羽對范增老匹夫和鍾離昧狗賊產生猜忌,讓項羽獨斷專行,自作主張,不聽左右良言,到那時收拾項羽,如探囊取物一般!”
王竹心想,哥們沒看錯你,果然是憋了一肚子的壞水!來吧,COM,都使出來吧!
王竹目無表情的問;“怎麼離間項羽和范增他們之間的關係呢?”
陳平嘿嘿笑道;“這個臣自有辦法,不過——”
“不過怎樣?”
“不過需要許多的黃金。”陳平邊說邊偷看王竹表情,生怕惹怒大王不高興了!
王竹看着陳平畏怯中帶着陰毒的模樣,心裡一陣冷笑,范增死在他的陰招之下,真是很冤枉,不過,那不能怪陳平,要怪只能怪項羽太顢頇了!
“黃金有什麼稀罕,五萬斤夠不夠?”王竹知道陳平的貪婪,故意說了個出乎陳平意料的價格,陳平聽後高興地差點昏過去。王竹一看他這德行立即補充了一句:“陳先生只要能把事情辦成了,你愛怎麼使,就怎麼使,全聽你調用!不夠的話,寡人這裡還有,你只要說一聲就可以了!”
陳平行過大禮,走出大廳,拿着王竹的‘口頭支票’去賬房領金子了。搞的王陵、李左車等人莫名其妙,都不知道陳平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什麼玩意呀,就五萬斤黃金?有錢也不能這樣花呀!
王竹黎明時分來到了東門城牆下士兵操練的營地。他沒有剋制自己的**,方纔又是一身疲憊的從戚姬的牀上爬起來!呂后已經被他扔到九霄雲外去了。王竹覺的他愛死這個‘妹子’了,恨不能時時刻刻把她攬在懷裡,含在嘴裡,壓在身下。
王熬正好也在這裡,他背抄着手看章邯指揮着步兵進行刺殺操練。嚓嚓嚓的一陣腳步聲從身後過來,王熬的手和脖子上同時感到一陣冷風!自從昨夜聽完了陳平和秦王之間的對話,他對眼前的戰略部署已經綱目明晰,瞭解陳平的話並不困難,調整配合他的行動也並不複雜,不需要和任何人開會研究,那樣只會擾亂他的思路,他只需要在清晨時分出來溜一圈,讓涼爽的空氣洗刷一遍他的頭顱,一切就已經成形了!
成皋,原名叫虎牢關,形勢險要,是阻止入關的一道天然屏障。王熬本來打算,依此作爲最後一道防線,拒項羽於關外。可是,滎陽之戰,秦軍敗的太慘,損兵折將可以說得上不計其數,眼下的秦軍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還能說得上鬥志昂揚四個字,但實際上比起剛攻克睢陽的時候,已經差了十萬八千里還不止呢!所以他已經改變了注意,正想中午去面見秦王陳訴厲害,不想秦王就來了!王熬選擇在中午去面見秦王實在是很無奈的,因爲,據他觀察秦王和戚姬太過於如膠似漆了,所有的戰將經過戚姬窗口的時候,都能聽到裡邊傳出呢喃言語,嚶嚶笑意,估計不到中午,秦王也起不來!
所以,王熬回過頭來看到秦王的時候,頗爲意外:“大王,您怎麼起的這麼早!”王竹從王熬的這一句話裡聽出了三種味道,第一大王一般起得都很晚;第二大敵當前,大王不該貪戀美色,起早一點比較好;第三所有的秦人都料定他王竹寵信美人,不會起早貪黑。
王竹略微不悅,輕輕冷哼。隨即又覺得這種態度對待王熬非常不妥,連忙陪笑臉;“王先生,寡人昨夜一宿沒睡——”這一點王熬倒是相信的,心想你每夜裡跟新娶的美人顛鸞倒鳳陰陽大樂,當然是沒時間睡覺了!
不過王竹接下來的話,就讓王熬頗爲意外兼感動了:“昨夜,寡人坐了一宿,一直在思慮破敵之策!”王熬只是略微的感動了一下,心裡就起了這樣的念頭,你丫要不是大王,我就抽你!
王熬有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因爲王竹瞪着眼睛說瞎話,而且一點也沒有臉紅的做法的確是讓人很氣憤。王熬早晨起來,壯着膽子去了王竹的臥室,在門外,就聽到裡面一陣呻喚,一陣喘息,肯定是一對男女在‘登峰造極’,立即就退了出來!王竹竟然無恥到,說他自己坐了一宿,還,還想了一宿破敵之策,這實在是很無恥的。王熬心想,不是坐了一宿,而是‘做了一宿’纔對!
王熬心裡冷笑了一聲,淡淡地說:“是嗎?不知道大王都想到了什麼妙計!”
王竹什麼妙計都沒想,他昨晚反覆折騰了七次,腦袋都比平常大了一圈,他能有什麼妙計呀,純屬扯淡!王熬也是對他不滿意,故意的說話擠兌他!
王竹咳嗽了一聲道;“那個,咳咳,先生,你看士兵們操練的多麼認真呀!哈哈,大秦還是有希望的!”
王熬拉着臉,低着頭說;“有希望,有希望,大王,什麼時候能夠讓戚夫人產下一個王子?”
王竹差點摔倒在地上:“王先生——你,你這話從何說起,寡人的閨房之樂你也管,你,你這也太——太過了吧!”
王熬嘆息道;“大王的閨房之樂的確是不在臣的管轄範圍之內,可是,大王的性命臣是要負責到底的。且不說大王如此的荒淫會寒了將士們的心,讓項羽有機可乘。就是大王自己的身體也受不了,臣看大王似乎很沒有精神!”
王竹心想,一晚上七八次能有精神嗎,老子都快給戚姬吸乾了!
王竹尷尬笑道;“還行,還行!”腦門子上出了一層涔涔冷汗,王熬說的也沒錯,眼下這個時候,是不能在胡鬧了,每天這樣無精打采的,會壞了大事!
“而且,呂夫人的事情,大王也要妥善的解決!”
王竹搖頭表示無能爲力:“王先生,不是寡人不想解決,而是寡人這身體實在今天是解決不了她了——”
王熬驚訝道;“大王你想到那裡去了,臣不是這個意思!”王熬一個勁的擦汗,眼珠子差點爆炸,我的娘啊,大王腦子裡除了男女之事,就沒別的了嗎?王竹慚愧的臉色鐵青:“那,王先生您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熬道;“臣的意思是,大王現在可不能冷落了呂夫人,至少也去慰問一下,送些東西過去!”王竹點頭,心想,那就好辦的多了,只要不讓我今晚獻身,什麼都好辦,我太累了,一定要休息休息!汗,無奈,真的無奈!戚姬,太年輕,初嘗禁果,滋味無窮,把王竹纏的死去活來,欲罷不能,沒辦法!
太陽升起成皋城頭一竿子高了,士兵們還在振聲操練,一個個大汗淋漓,目閃精光,腳步穩健,出手有力!
章邯佩刀跨馬,來回巡視,看到王熬和王竹在一邊站立,只是略微的拱手,卻並不下馬相見,王竹也不生氣,反而很讚賞章邯的嚴謹,上班時間,一切理應從簡。章邯不愧是身經百戰的老將訓練的士兵一個個神采奕奕生龍活虎。
步兵們持槍縱列,每五千人結成一個棱角分明規規矩矩的方陣,然後不斷地交叉變幻。從方陣變成圓陣、雁形陣、錐形陣,每個陣勢都排山倒海虎虎生威。章邯按照以前秦軍的底層建制,將步兵以長、史、率、將組閣,五十人設一長、五百人爲一史,兩千人爲一率,萬人爲一將,分別統領。操練的時候,再由這些底層的軍官,控制手下,然後互相配合,各自完成任務,來完成迂迴、側擊、突圍、夾擊、奔襲一系列的兵團作戰演習,無所不練,無所不訓,大大的提高了秦軍的實戰性!城門一代的空地上,號角齊鳴,戰鼓震天,喊殺不斷,真的像是在戰場上一樣!
王竹爲了解除尷尬轉移話題,不斷地指着章邯訓練下的隊伍說;“不錯,真的不錯,我軍已經恢復了很多了,可以和項羽決戰了!”
王熬正要和王竹談這個問題,立即打斷了王竹的話,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大王,臣想放棄成皋撤回關中在做打算!”
王竹僵住了,就像是在西藏無人區遭到了暴雪襲擊迅速失去知覺一般;“寡人沒聽錯吧,當初可是王先生您主張堅守成皋滎陽的,此刻,我軍損失過半,先生卻要撤兵回關中,失去了成皋,關外土地,瞬間就會化爲烏有啊!弟兄們,不是白死了嗎?”
王熬一點也不擔心:“大王,臣主張撤回關中並不是想要逃跑而是心中有一整套的計劃。眼下要保住成皋應該是很難了,我軍在缺少給養,士氣不振的情況下堅守此地,實在並不明智,反而給韓信、田廣這些人爭取時間,創造了機遇,這很不合適。大王昨天不是說,已經和彭越結盟了嗎?臣的意思,大王可以見一見齊國的使者聯絡齊王田廣,然後,通知彭越,讓他佯攻彭城,我們趁機撤退!項羽一定不敢來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