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平定齊國

欒布跪在王賁面前,哭道:“大將軍不能趕盡殺絕呀,很多將士對齊王的反叛根本一無所知,只要大將軍放了末將,末將保證可以將他們招降。1 小 說 αр..C整理

王賁的身後忽然有個小兵接口道:“欒布!欒布!是你給隨何報的信,灌嬰要反叛,朕還記得呢!”欒布吃了一驚,猛地擡起頭來,一眼就看到了王竹。王賁等將,都垂首躬身,侍立在左右。

“陛下,陛下——這怎麼可能,陛下您不是已經——陛下——”

王竹甩開了小兵的頭盔,哈哈大笑道:“欒布,你是個忠臣,朕是不會跟忠臣爲難的,你即刻去城內招降叛軍,事成之後,朕封你爲淮陰侯。”欒布心裡有些明白了:“陛下,原來陛下是詐死的——”王賁正色道:“陛下的事情,事關重大,千萬不能透露出去。”欒布拱了拱手:“末將明白。”王竹道:“去吧,去建功立業吧。”

欒布轉身回城的時候,齊軍已經徹底失去了對城樓的控制。秦軍佔領了城門,戰車兵隨即攻入了城內。臨淄城的大街小巷到處是廝殺的戰場,到處是血腥,到處是亂兵。灌嬰新近招募來的二十萬齊軍,分爲三個大營分別駐紮在城東、城南和城北。

欒布來到城南大營的時候,這裡已經是火光沖天屍橫遍地煙塵蔽空無法收拾了,由於都是一些沒有實戰經驗的新兵,在秦軍的猛烈打擊下根本不知道還擊,只是一味的逃跑。欒布在馬上連連跺腳,提馬向城東跑去。城東的騎兵距離戰場較遠,只聽到一陣陣的慘嚎聲傳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統領大軍的將軍王朗,還提馬在營寨前四處觀望。欒布來到近前,高聲喊道:“對面可是王將軍。”

王朗趕忙迎上去,再馬上拱手:“欒將軍,城南出了什麼事兒,怎麼喊殺震天的?”欒布嘆道:“王將軍,齊王死了。”王朗大吃一驚:“這,這怎麼可能昨天還好好的。”欒佈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王將軍,你是終於大秦皇帝,還是終於齊王?”王朗愕然道:“欒將軍這話從何起,忠於齊王不就是忠於大秦皇帝嗎?”欒布搖頭道:“如果必定要你在二者中選一個呢?”王朗也不是傻子,他聽出些眉目了,問道:“你是,齊王叛變了?”欒布點頭道:“齊王陰謀叛變,人已經被大將軍王賁正法,王將軍你將何去何從?”王朗本來也不是灌嬰的親信,心想,灌嬰都已經死了,誰還跟他走黑道,試探的問:“欒將軍你來這裡的意思是?”欒佈道:“實不相瞞,我是奉了王賁大將軍的命令來勸降的,王將軍,秦軍馬上就到了,你是降還是不降?”王朗毫不猶豫的:“末將本來就是大秦的將領,當然是忠於大秦的社稷,齊王叛亂,在下毫不知情,當然是率衆投降了。”欒布大喜道:“這樣最好了,請王將軍立即回營,在營寨內挑起一面白旗。秦國的兵馬看到白旗就不會進攻了。我再去城北勸降。”罷,策馬而去。王朗聽到喊殺聲越來越近,慌忙返回營寨,招呼士兵扯起十幾面白旗豎立在轅門外。又召集將領如帥帳議事。衆將聽齊王已經亡故,全都願意跟着王朗投降。

滄海君帶着一路五萬人的騎兵殺到營寨前,看到寨內白旗飄飄,敵軍一衆大將,都素衣素袍的站在轅門內,士兵整齊隊列。弓箭刀矛堆積在一片空地上,急忙命令大軍停止攻擊。王朗帶頭下馬跪在轅門內,高呼:“我等願降!”滄海君縱兵收繳了兵器,派人通知王賁。

城東大營已經成了一座空寨,寨內只剩下幾面低垂的旌旗和狼籍地面的箭矢、車輪、甲冑的殘片。欒布毫不猶豫順着大路追下去,大約三炷香時間,他看見前面正有一隻疾行的隊伍。欒布在大隊人馬身後高喊:“欒布在此,讓莫言將軍出來話。欒布在此,讓莫言將軍出來話。”

戰馬風馳電掣般衝過後隊,來到中路。早有傳令兵通知了統軍大將莫言。莫言正苦於摸不着虛實,一聽欒布來了,立即命令停止前進。欒布氣喘吁吁的來到近前,勒住戰馬,道:“將軍何往?”莫言道:“城南發生激戰,末將帥援兵前去助陣。”

欒佈道:“莫將軍你可知道城南是誰在激戰?”莫言搖頭:“我這裡正在納悶呢,眼下四海昇平,那裡來的人馬?”欒布嘆息道:“是王賁大將軍的人馬在攻城。”莫言差點跳起來,瞪着眼問:“爲什麼,王賁吃多了?”欒佈道:“莫將軍你有所不知,王賁大將軍這次來是要平定叛亂的。”莫言納悶:“叛亂?什麼叛亂?誰叛亂了?我怎麼不知道?”欒布心想,你不知道的事兒還多着哩!

“齊王陰謀叛亂已經被王賁大將軍斬殺了,莫言將軍你還是快投降吧。我是奉了大將軍的命令來勸降的。”

莫言看了看左右震驚的:“齊王叛亂?這怎麼可能,這不是欲加之罪嗎?”欒佈道:“不是。齊王的確是準備叛亂的。假如齊王沒有叛亂的野心又何必招募幾十萬的兵馬呢?莫言將軍是聰明人,難道連這一點也看不出來。”莫言皺眉道:“既然這樣,本將也沒必要給王賁搗亂,我本來也沒有參予什麼叛亂!”兩人正話間,突然探子來報:“將軍,前面有一路騎兵,挾帶腥風血雨而來。”

莫言失色道:“這可如何是好?”欒佈道:“我去前隊壓陣,你在中軍挑起白旗,自然沒事兒。”

欒布趨馬來到前隊,迎面忽然一陣狂風漫卷,血腥氣撲面而來,馬蹄聲中,一路騎兵撲殺過來,爲首一將,正是周勃。秦兵氣勢洶洶,見到人馬就要廝殺。欒布高舉大刀,喊:“周勃將軍,我是欒布,請暫緩行軍。”

周勃勒住馬頭,厲聲喊道:“誰的兵馬擋住去路?”欒佈道:“莫將軍願意投降,周將軍不要衝殺。”莫言從後面打着一面白旗出來,高聲喊:“周勃將軍,我可沒有造反,我都不知情,所有的事情都是灌嬰一個人做的,跟我沒有關係,跟弟兄們也沒有關係,將軍你要明鑑。”

周勃認得莫言,這人以前是他的老部下了,後來陰差陽錯的就到了灌嬰的旗下。周勃喜道:“原來是莫言,你可是真心投降的?”莫言晃了晃白旗道:“周將軍我真心投降,末將是終於社稷的,不是忠於齊王。”

周勃道:“既然如此,你和欒布交出軍隊的指揮權,隨我去見王賁大將軍。”莫言道:“沒問題。”回頭喊道:“弟兄們,齊王造反跟咱們沒關係,咱們沒必要跟着送死,大家都放下武器,跟周將軍去大將軍面前請罪。”那些齊國的士兵,聽齊王灌嬰已經死了,根本沒心思打仗,唏哩嘩啦的把刀矛槍戟扔在了地上。

周勃帶着一路敗兵向回走。,欒布又勸降了不少齊兵,大隊人馬一直來到齊王的府邸。夏侯嬰和曹參的人馬已經把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齊國兵將誓死抵擋前仆後繼血染宮門。周勃的人馬投入戰場之後,齊兵頓時崩潰,周勃、欒布、莫言縱馬進入宮中,直奔齊王的大殿而去。

夏侯嬰從身後趕到,沉聲道:“大將軍有令,要活捉田沼。”周勃心裡邊跟明鏡似地,這哪裡是大將軍的命令,根本就是皇帝的命令!夏侯嬰縱馬躍上臺階,帶着四蹄的鮮血闖進了齊王殿,身後跟着上百的步兵。

田沼聽到士兵報告後驚訝的一炷香不出話來,待到醒過神來,秦兵已經開始排山倒海般猛攻王宮了。田沼不愧是女中豪傑,親自指揮幾千親兵堵住了正殿主門,夏侯嬰和周勃衝進來之後,她也後退到大殿上。

大殿上三四十個血人圍着田沼負隅頑抗,一個個血紅着眼睛,脖子青筋暴突,像餓狼般盯着夏侯嬰。夏侯嬰狂笑道:“田沼公主,沒想到吧,你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大將軍已經在城外殺了灌嬰,你跟我回咸陽去吧。”田沼又是悲傷又是氣憤,咬緊銀牙,顫聲:“秦國的劊子手,本公主死也不會跟你回去。”夏侯嬰厲聲道:“這恐怕也由不得公主了,來呀,把公主抓起來,抓活的。”一隊秦兵挺着長矛衝殺過去。

田沼橫刀在脖頸上,嬌叱道:“誰敢過來,我就自刎!”

周勃、欒布也騎着戰馬衝殺進來,大殿之上血霧瀰漫。田沼看着欒布全身顫抖,繼而破口大罵:“欒布你這個無恥的小人,枉費齊王對你如此信任,你居然——居然叛變!”欒布臉色一紅,低下頭。突然又擡起來,舉起大刀,拱了拱手,大義凜然的:“欒布忠於大秦,不願叛亂,自問無愧於天地。倒是公主你,爲了復興田氏,殘忍的將齊國的百姓推入戰爭的泥沼,你於心何忍。”

田沼怒道:“暴秦苛政人神共憤,本公主就是爲了拯救天下蒼生才這樣做的。”欒佈道:“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公主和灌嬰的密謀已經敗露,灌嬰已經身首異處,我勸公主乖乖的放下武器,回咸陽去,或許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呸!”田沼義憤填膺;“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的貪生怕死嗎?讓本公主回咸陽,恐怕你們只能帶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回去。”周勃冷笑道:“就算是屍體,也要帶回去,弟兄們,上。”夏侯嬰跟着喊道:“抓活的。”

擋在田沼身前的幾十名齊國的侍衛,一個個視死如歸,擋在田沼身前寸步不退,最後被秦兵一個個的挑飛、砍死。田沼脖子上架着戰刀,身子像石像般凝立在堂心一動不動,眼神中射出嘲諷和冷厲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欒布和周勃。秦兵終於殺光了最後一個侍衛,將田沼包圍在覈心。

夏侯嬰從馬背上跳下來,近乎哀求的喊道:“公主千萬不要尋短見,萬事好商量,陛——丞相大人一定不會殺你的,跟我回咸陽去吧。”田沼轉了個身子看了看身後齊王的寶座,發出一聲重而狠的冷笑:“夏侯嬰,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齊國人,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死在齊國的國土上,咸陽是什麼地方,那是暴秦的都城,那裡到處都橫流着齊國人的鮮血,我是不會去的。我田沼起誓,今生不能覆滅暴秦,來生來世,永生永世,也一定要報仇雪恨——”周勃從身後摘下了弓箭,箭矢搭上弓弦,正要射出去,“噹啷”一聲響,田沼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脖子上有一道五寸長的口子,血突突的涌出來。

夏侯嬰一下子像個泄了氣的皮球,跺腳道:“這可讓我怎麼交代呀——”周勃笑道:“夏侯將軍你要向誰交代。”夏侯嬰翻了翻白眼,心,明知故問,嘆了口氣,騎上戰馬衝了出去。周勃吩咐士兵,將田沼的屍體帶到大將軍面前去領賞。

王竹聽田沼死了,無限的惋惜,拿眼睛瞪了夏侯嬰足有一炷香時間,嚇得夏侯嬰渾身發抖,話跑調:“陛——下——臣該死,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只怪那田沼太執拗了,不肯聽臣的勸解。”王竹怒道:“你就不會攔着她。”夏侯嬰心想,她想死誰能攔得住啊!戰戰兢兢的不敢話。

臨淄城攻克之後,王竹派欒布、周勃、滄海君、莫言、王朗三路齊出分別攻佔齊國的高密、歷下、即墨、東萊、章丘、泰山、樂安等城。這些城池的守將,大半聽了欒布莫言王朗的話,知道齊王灌嬰因爲造反伏誅而投降。不到五天的功夫,齊國七十二座城池的郡守縣令全都對外宣佈,效忠大秦,和齊王灌嬰脫離關係。

王竹就地解散了灌嬰新近招募來的二十萬齊軍,讓他們回家務農種地。這些人,戰鬥力極弱,留着只能是浪費糧食,而且不好安置,留在齊國怕他們隨時起來暴亂,帶在身邊,又怕貽誤軍情,只能解散。

第五天傍晚的時候,王竹、王賁等人正在齊王宮內議事,據聞,冒頓單于已經分兵兩路向大秦撲來,左路軍到了遼東,右路軍出龍城不遠,直奔上郡。王竹料定冒頓的左路軍目標肯定是代郡,下令明天一早,全軍向代郡方向進發。正在此時,外面有士兵來報,是在城內抓到了一個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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