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涉回到西楚大營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胎死腹中。燕王韓廣還嚷嚷着讓他這個始作俑者給親生兒子償命,一顆心就像是泡在了醋缸裡又酸又澀,更加羞於去見暴躁的項羽。可是很快武涉又找到了藉口,本來嘛,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匈奴會突然發生內亂,兒子吧老子給幹了,這些事情只有老天和六七百年後出生的諸葛武侯纔會知道,我武涉還沒有那個道行。
武涉舔着臉來到了帥帳,大踏步的走進去,恬不知恥,趾高氣昂的無視兩邊坐着飲酒的文武大臣,向十五步外,正襟危坐,一臉官司的項羽鞠躬;“啓稟大王,臣回來了。”項羽已經知道他的差事辦砸了,正不順氣,沒想到這小子倒是一點也不緊張,這就等於是沒把西楚霸王的威嚴放在眼中。
項羽的喉嚨裡發出幾聲類似牛吼的聲音,啪,狠狠地將被子放在案几上,厲聲問;“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武涉不慌不忙的說;“本來已經辦成了,可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匈奴人竟然發生了內訌,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來了,所以——”
項羽冷笑道;“所以您武涉先生又白跑了一趟。”媽的,白白的耗費了很多金銀混了個公費旅遊,事情沒辦成,一點臉紅的跡象都沒有。這一點,項羽氣大了。最起碼你在老子面前也慚愧一把呀!
武涉沒有,臉上的表情分明是有功之臣等待封侯時纔會有的。項羽差點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半天才行過神來:“對了,匈奴內亂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是誰把誰給殺了,現在的單于是那個。”武涉道;“啓稟大王,匈奴的大王子冒頓發動武裝政變幹掉了他的老子大單于頭曼和自己的兄弟,已經正式的在龍城成爲最新一屆的大單于。冒頓向全匈奴部落發出命令集結兵馬,準備攻打燕國擴張自己的領土。”
項羽這個小氣的傢伙聽完之後居然大笑;“好好好,就讓韓信去吃苦頭吧。這個鑽人褲襠的窩囊廢,這次一定又要鑽匈奴人的褲襠了。”武涉心想,這種情形下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真是不知所謂呀。
“霸王,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匈奴人去攻打燕國,加入燕國被滅,匈奴人進入了長城接着滅亡的就是遼東。燕國和遼東國忙於應付匈奴人的打擊,就不會向齊國下手,灌英和王賁的齊國大軍就會渡過黃河攻打我們西楚的州郡了。”
項羽藐視了一眼武涉,看了看兩旁雄壯的班底,不屑道;“西楚本土還有二十萬人馬駐守,精兵強將如雲,就算是他們到了東阿也再難寸進。彭城可不想以前那樣不堪一擊了,本霸王早就加固了攻勢,並且派了項襄去駐守,絕對萬無一失。”
武涉心想也是,項羽這次北上把他的項家軍項襄、項冠、項莊、項悍、項聲、項伯全都留在了大後方,沒人另一個郡,西楚的九郡還有三個郡由大將丁公、丁固、呂青父子駐守,沒人手中兵馬超過五六萬,項羽說西楚本土有大軍二十萬實在是太謙虛了,其實差不多有五十萬,這還不止,在加上被宰掉了女兒由衡山王被降職爲‘番君’卻還對西楚霸王忠心耿耿的吳芮手中還有不下於七萬的百越戰士,可以說,西楚一代固若金湯,即使是黃河防線被齊國軍團突破,王賁和灌英也無法長驅直入,佔領他的地盤。項羽對此根本不存在一絲一毫的擔心。
就像歷史書上寫的一樣,項羽先生此時此刻就只知道追着秦王打,擒賊先擒王嗎,項羽覺得只要想方設法的幹掉了秦王王賁之流立即就會不攻自破跪地求饒一敗塗地撞牆死掉。武涉方纔沒進來的時候項羽正在和各位大將們商議如何進攻的問題。
鍾離昧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就是繞道下相攻打敖倉,奪取秦國的糧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項羽這次居然也沒有和鍾離昧擡槓就給他兩萬人馬讓他去辦這個差事。鍾離昧還沒來得及出去點兵派將呢,武涉就進來,稀里嘩啦的說了那麼一大通。
項羽還不知道,他準備抄王竹後路的時候,李左車也憋了個壞點子,他想繞道靈璧、固陵,從西楚大營的身後出其不意的包夾,把楚軍滅掉。雙方都在調兵遣將之衆,大約有十餘萬人馬緊急的來往運動。
總的來說,鍾離昧攻擊敖倉的計策比李左車包夾西楚大營的計策要高明一籌。因爲,敖倉是王竹的心臟,如果敖倉有事兒,王竹就必須撤兵不可,整個鴻溝的佈防,完全就會落空,捲起鋪蓋回關中吧。
如此重要的地方王竹當然不敢輕視,想來想去,派了王陵和章邯、曹參提調了八萬人馬沿着河道佈防,城內更加是守衛森嚴,士兵摩肩接踵,連插針的地方恐怕都找不到,就這王竹在章邯臨走的時候,還沒忘記激勵他一下。
“章將軍,敖倉重地非比尋常,就好比當年的鉅鹿,鉅鹿一失,關中必亡。敖倉一失,我軍也將處於被動中,老將軍征戰一聲,應該比我更加清楚,請務必代替寡人守住這個所在。”這話把章邯搞得臉紅脖子粗的,也不知道應該感動啊,還是應該吐秦王一臉唾沫,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他孃的叫什麼話呀。不過,秦王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章邯可不會生出反意,不過,氣的要死,重重的哼道;“大王放心,假如有一個楚軍跳上了敖倉的城頭,老將絕不回來見你。”
王竹真想問問他,你不回來見我,你去哪裡,哥們,你是不是又想着投降呢!話還沒說呢,章邯那裡又補充道;“老將自刎就是了。”
王竹假惺惺的拉着章邯粗大的手掌說;“別別別,老將軍這是何苦,寡人只是提醒一下敖倉的重要性,完全沒有別的意思嗎?老將軍不要負氣呀。”章邯忽然淚流滿面;“大王放心,這次就是老將雪恥的機會,我要爲二十萬弟兄報仇雪恨了。”
王竹指着西楚大營的方向賭咒發誓的說;“孃的,如果老將軍能夠一舉擊敗楚軍寡人就破例讓你坑殺二十萬楚軍玩玩,怎麼樣,咱們一言爲定。”章邯雙眼爆射出電燈泡的光芒,握着‘老大’的手,咬牙說;“真的!”王竹陰笑道;“君無戲言。老將軍放心就是了。”章邯早就想這麼幹了,他大概是得了某種抑鬱症,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想起那些因爲他投降而被活埋的二十萬弟兄,心病必須還要心藥醫治,要除根,就必須給二十萬哥們填命啊!!這個嗎,是必須的!!
王竹還真沒有勇氣一次性坑殺二十萬楚軍,他可不是殺人狂魔,那他媽的可是活生生的二十萬人命啊,怎麼能說殺就給殺了呢,誰家沒有父母兄弟,誰家沒有老婆孩子,也就項羽那種蠻子和秦始皇可以幹出這等事情來。不過,王竹覺得,這年頭,這種行爲應該稱爲是一種魄力。
章邯鎮守敖倉讓鍾離昧感到非常的棘手雖然說章邯曾經戰敗於楚軍,可是那次戰敗,多半也是由於秦國內部的不穩定造成的,現在的秦軍已經脫胎換骨頹勢全無真正的鋼鐵之師無堅不摧,在秦王的親自督戰之下,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將章邯,一不缺人、二不缺糧食、三不缺武器、四不是白癡、五沒有同性戀的不良嗜好六也不吸毒。要打贏這個老東西恐怕非常之困難,要進行全盤的謀算,從中找出破綻,一針見血的進攻。不對,應該是一刀致命的進攻,爲了這個一刀致命的機會,鍾離昧帶着他的兩萬精兵像守候在耗子洞口的老貓一樣蹲伏了三個晝夜,終於找到了章邯和王陵在防守上的一個破綻。他準備沿尋着這個破綻,把秦王和他的幾十萬大軍全部送上西天去朝見如來佛祖。
什麼破綻?
其實也就是個老招數,彭越經常使用,游擊戰嗎!!不過戰術不再新舊,關鍵看指揮員的靈活程度。鍾離昧對待手下一向親如兄弟,他的部隊各個忠勇,一說要爲將軍去死,可以達到爭先恐後的地步,就跟搶金子差不多。鍾離昧於是把他們分成十隊,每隊兩千人。他發現,秦國的軍隊從鴻溝向敖倉轉運糧食,敖倉就像是個儲血的心臟。心臟周圍(手 機閱 讀 1 6 χ . cò m)遍佈着密集的蜘蛛網一般的營寨,章邯和王陵要分別派出部隊把這些糧草輸送到大動脈與小動脈,以保證秦軍那龐大的軀體不至於因爲吃不上飯而轟然倒塌。
這樣一來,破綻就很明顯了。也虧得是鍾離昧不是急躁的人才能看出來這一點,要是直接沿着河道搶糧食一定會被河道上集結地四五萬秦兵打得灰頭土臉。運糧船的注意也不能打,因爲,他發現這些五桅鉅艦上兵馬繁多,刀*耀目,秦國人早就埋伏下了殺手。唯一可以下手的機會,就是糧食進入敖倉然後轉運出來的時候,這個時候,由於過於分散,容易打劫。
鍾離昧的戰術就像是一匹驢子在磨麥子,他想一點點的消耗秦軍的人馬。在幾條險峻的山道上埋伏,打得贏就打,搶了糧食跑路,打不贏就跑,跑的無影無蹤。這樣既可以*擾秦軍又能消滅他們的人馬兩全其美。更加重要的是,如果,運糧隊伍經常性被打劫,那麼作爲主帥的章邯和王陵曹參一定會親自出來剷除他這個毒瘤,那時,嘿嘿,正好落入了山人的圈套之中了。
鍾離昧越想越美,忍不住笑出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