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想到報仇了嗎?”軒轅燁見靈犀眸中的神色漸深,哪裡還不明白,想到自己鍾愛一生的女子竟然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蕭王手裡,他心中也滿是憤恨。
靈犀點點頭,蕭明珠已死,剩下她父親仍然逍遙法外。她想要奪回屬於她的一切。靈犀將目光轉向軒轅燁,雙目含淚,微咬下脣。
軒轅燁擡手拍了拍靈犀的肩膀道:“你且放心,你母妃的仇,我一定會報。我一定讓你做回你西南草原的嫡公主,讓你踏踏實實的做我的靖貴妃。”
靈犀抿了抿嘴脣,剛要說什麼,卻見不遠處的一處宮殿頂上似乎有人影一閃。靈犀的一雙眸子犀利無比,心念一轉便知是誰。
可他若還沒死心,定然會害了他自己。
想罷靈犀微微往前走了兩步,朱脣輕啓道:“多謝皇上。”軒轅燁眸中亮起一抹火焰,卻轉眼又暗了下來。他搖了搖頭道:“也罷,我說過不逼你,便不會逼你。等到哪一日,你想明白甘心情願的成爲我的妃子,我纔會碰你。”
若說不感動,也不可能。靈犀乖巧的點點頭,湊上前去,只伸手將軒轅燁的腰摟住,便有濃濃的龍涎香充滿鼻翼,靈犀恍然想到,那人的身上……也有龍涎香的味道。
看着那一抹碧色的身影投入軒轅燁的懷抱。白葉凌的心驟然一揪。她果然還是走了這步麼?怪只怪他自己沒有幫她報仇的能力,才讓一個弱小女子依靠這種方式,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一步一步,白葉凌覺得這宮中的夜風真涼,呼嘯着從耳邊吹過,似乎要將他穿透一般,可是他還是站的那樣直,在長長的宮巷中那樣突兀,似乎和這皇宮格格不入。
走,他現在只想走。但是走到哪?白葉凌不知道,他只知道不管走到哪兒,腦海中那個嬌小的人影兒卻怎麼也忘不掉,趕不走。
第一次見面,那個傻女人在宮中迷路。寒冷的潭水中,那一抹柔軟的脣瓣,將他的心都融化了。
他中了毒,是那個倔強的傻女人甘願爲他吸出毒液,纔將自己的命救了回來。可是她卻因爲也中了毒。
皇后陷害她,那柔軟而熾熱的身體將他纏住的時候,他甚至想過只要走出那一步,即便是天塌下來,他也要護她周全。
地牢裡滔天的火焰,那女人焦急尋覓的容顏,在那一刻,早就已經將他的心填的滿滿。
可是如今,她嫁給了別人,一個年紀足以做她父親的男人。只爲了報仇,可能還有那麼一些原因,是因爲要保護自己?
白葉凌第一次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廢物。自己想要的只有這麼一個女人,竟然都沒有保護她的能力。
“世子爺,奴婢可找到你了,娘娘都已經急壞了。這麼晚您跑哪去了這是?”還沒走到壽康宮,就看見宛晴急匆匆的趕過來。
白靜不放心白葉凌,輾轉反側之後才決定披上一件衣服去看看,果然那房間裡已經沒了白葉凌的蹤影。今日是靈犀大婚,若是他不知輕重的去延禧宮大鬧,那不管白葉凌有幾個腦袋都是不夠砍的。
這才讓宛晴跑出去找,哪知宛晴剛剛出了壽康宮就看見白葉凌神色落寞的走在宮巷裡。
“這麼晚了,你跑哪去了?”白靜坐
在殿中,也未曾梳妝,披散着一頭烏黑的長髮,只穿了一件外袍,顯然是剛剛起來。
“延禧宮。”心中尚未平靜,白葉凌不欲多說。
果然,白靜心中一慌:“那……”白葉凌狹長的眸子眯了眯:“我沒有去鬧,所以姑母不必擔心。”
姑母兩個字,白葉凌刻意咬的很重,狠狠的刺痛了白靜的神經。白靜深深的吸了口氣:“如今靈犀也已經嫁給皇上了,你便死了這條心吧。”
白葉凌俊美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彷彿白靜說的這些和自己沒有半分關係。今晚心疼的太頻繁,都已經麻木了。
靈犀嫁給軒轅燁,他也沒辦法死心。因爲那個女人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悄的將他的心都摘走了。如今,他只盼望她好,能過的開心便罷了。
見白葉凌不說話,白靜以爲他已經死心,便接着說道:“我看那藍太傅之女就不錯,書香門第,人也懂事,比那靈犀好過千倍,你們的婚事就這麼定了,我已經和哥哥嫂子說過,他們也很滿意。”
毫不在意的點點頭,白葉凌嘴角牽起一抹冷漠的笑容:“皇后娘娘慣會爲我打算,你想怎麼辦便怎麼辦吧。”
白靜皺了眉:“凌兒,我這都是爲了你好啊……”
“爲我好?”白葉凌向前幾步,站在白靜面前,冷聲道:“是不是爲了我好你心裡清楚。你看中的不過是藍家的家產,是用我的婚姻爲你交換更多的勢力。至於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還是收起來吧,沒的讓人聽來噁心。”
說完白葉凌猛的一甩衣袖,離開主殿,剩下白靜無力靠做在踏上,暗自傷心。
香媚兒正在房中卸妝,丫鬟匆匆的趕過來道:“夫人,大人回來了,正往您這邊來了。”香媚兒呼吸一緊,自從大婚之後,南宮墨來她房中過夜的次數屈指可數,今日怎麼就過來了。
她手忙腳亂的將已經半散開的髮髻整理好,服帖的貼在背上。由於是準備休息了,身上只穿了一襲粉色褻衣,她捧起一旁的外衣剛要穿上,門被猛然推開,卻是南宮墨已經到了。
丫鬟乖巧的朝着南宮墨行了禮,朝香媚兒眨眨眼睛,一臉壞笑着退出門去將門帶上。只剩下香媚兒獨自面對南宮墨。
香媚兒只覺得心都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一件衣服拿在手裡,穿也不是,放也不是。
南宮墨今晚喝的有些多了。只是視線一直沒有離開軒轅燁身邊的那個嬌小女子,不知不覺,就將自己灌醉了。
曾經年少時候的山盟海誓,終究都是空的。南宮墨從沒有一天覺得心中這樣空落落的,他只想找個人,找個懷抱安靜的休息一會兒,想要找個地方,來填滿這樣空虛的心。
香媚兒足夠溫婉體貼,對自己也是一片深情。是不是將一個這樣的女子擁入懷裡,就能將心多少填滿些呢。
南宮墨的眼神直直盯着香媚兒,讓她有些害羞,一張小臉霎時通紅,喃喃道:“大人……怎麼這樣看着媚兒?”
香媚兒只穿了褻衣,領口一片春光便撒了出來。南宮墨的眸色漸深,朝着香媚兒伸出一雙大手道:“來,過來。”
香媚兒放下手中的衣服,乖巧的走到南宮墨面前。便被南宮墨大手一
攬,將她擁進懷中。男人特有的氣息,便充斥在香媚兒鼻尖,她的心跳的也更快了。
“大人……”香媚兒臉已經紅到耳根,聲音細如蚊蠅。南宮墨喉結一動,沉聲道:“別動,也別說話。”
香媚兒的身軀散發着女子獨有的異香,又柔軟非常。可是南宮墨縱然將她摟的再緊,也絲毫沒有滿足的感覺。心終究還是空的。
難道這些年他的隱忍和謀劃都是錯的。難道真如那女子所說,他南宮墨,太過自私了不成?
輕輕嘆了一聲,南宮墨大手一攬,將香媚兒打橫抱在懷中,無言的將頭貼在她額上,心中卻是那一抹碧色的倩影,久久難以散去。
男子邪魅的眼角微微挑動,任由身前的女子將一杯又一杯深紅的酒液灌進他口中,臉上雖是笑着的,但是誰也感覺不到他笑容的溫度。
鴻澤進屋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司徒珏站起身來,絲毫不理會咧開的領口沾到的酒液,站在窗邊向外望去,聲音卻飄忽不定:“如何了?”
“冊封禮已經辦了,軒轅燁還特意舉行了夜宴。”鴻澤拱手答道。
司徒珏端起桌上的美酒,微微抿了一口,誰都看不懂他眼中閃過的那一抹光是什麼,他總是這樣悠然的,彷彿這個世界也與他無關,只是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能牽起一片風雨飄搖。
“你去傳信給蕭王,去告訴他,我們今晚夜襲東玥軍營!”男人將手中的酒引進,用最雲淡風輕的語氣,說着讓人驚心動魄的話語。
鴻澤一拱手,應聲稱是。轉身離開時,卻又聽那男人問道:“今晚,軒轅燁留宿哪裡?”
鴻澤不明白司徒珏問這話的用意,卻也深知主子的每句話他都不能怠慢,只回答說:“似乎是回了金鑾殿,並沒有在延禧宮中留宿。”
不知爲何,心中的那根繃緊的神經似乎驟然鬆了,司徒珏嘴角牽起一抹不着痕跡的微笑,聲音似乎也揚起了幾分:“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那個倔強的女人,似乎也挺有意思,若是這樣被軒轅燁糟蹋了,未免有些可惜。
天還沒有亮透,一騎快馬敲響了城門的警鐘。隨後滿朝文武都被驚動,軒轅燁更是震怒。昨夜,西南邊疆的東玥軍營,被人偷襲了。死傷無數,損失慘重。
南宮墨率先趕進皇宮,卻見偌大的金鑾殿上,已經有人正在這裡等候了。
是白葉凌。他幾乎一夜沒睡,原本就心事重重,聽到西南邊疆的這些消息,便早早的趕了過來。
“情況如何?”南宮墨自然不需和他客套。只覺得幾日不見,面前這個俊美中帶着一點溫柔的瘦削男子,似乎越來越和從前不同了。
白葉凌的劍眉擰在一起,面容罕有的凝重:“死六百,傷兩千,還有些人被俘。糧草被燒了。”
南宮墨驟然一驚,倒吸一口涼氣,也難怪軒轅燁會震怒了。
“等下你要小心,畢竟你是主帥,你私自回朝纔會使得軍心不穩,小心皇上拿你開刀。”南宮墨小心提醒,再怎麼說也是自幼一同長大的兄弟。
白葉凌展顏一笑,一拳擂在南宮墨胸口,“放心吧,眼下大戰在即,他不會殺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