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門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讓崇溪羽一怔,警惕的坐起身來,看向門口,喝道:“誰!”
門外的腳步聲突然停下,一個人影站在了門前。
崇溪羽心中一緊,看着門口的影子,臉色微白,難道又是要嚇唬自己的人?皺眉道:“閣下不用再嚇唬我了,我已經不會被嚇到了。”
門外的人還是沒有動,也不說話,就站在門口好半天。
崇溪羽嚇得一下精神了,小心翼翼的下牀,腿還是有些軟,朝着門口走去,手摸索着拿到了桌子上的茶壺,舉在身前,悄聲無息的走到了門前。
“太子妃,在下聽風閣中人。”門外的人突然道。
崇溪羽微微一怔,手中的茶壺依舊舉在身前,謹慎道:“聽風閣的人爲何深夜來此,皇宮重地也是你能隨便進出的?”
卻見門外的影子拱手,恭敬道:“在下只是受閣主之命前來遞送情報的。”
崇溪羽皺眉,挑眉道:“閣主讓你送什麼情報來?”
“回太子妃,閣主讓屬下送關於葉……”門外的人話還沒說完,崇溪羽便一把將門拉開,將那人拉進了宮中,把門輕輕關上了。
此時,門外就傳來由遠至近的腳步聲,步伐整齊。
崇溪羽轉頭看了看那個人,卻見那人蹲在那裡,連呼吸聲都輕不可聞。
“你是不是看錯了?哪有人在這裡?”
“我剛纔明明看見門前有人影一閃就不見了。”
門外的巡衛互相說着。
“我只聽聞上次東宮這邊鬧鬼嚇壞了太子妃,這一次不會又是……”
“天吶,還是快些離開吧。”巡衛說着,快步離開了。
崇溪羽吐了口氣,微微擡起頭,看着窗外的影子漸漸離開,這才站起來,轉頭看向男人,笑道:“請問風辰閣主的情報在哪裡?”
只見那人急忙從懷中掏出了兩個本子,恭敬的遞給了崇溪羽,道:“風辰閣主叫小的交給您的,關於葉修清的所有情報。”
崇溪羽驚喜的張大了嘴,看着那個人,道:“全部?”
那人急忙低頭道:“是的,全部,而且風辰閣主要小的告知您,這一份可能即將成爲最後一份,希望太子妃保護好此情報。”
崇溪羽皺眉:“爲何說會成爲最後一份?”
那人卻拱手道:“那在下便告辭了。”說着,轉身拉開東宮的門,飛躍上房頂,消失在夜色中。
崇溪羽突然聽見東宮外面一陣騷亂,無數腳步聲急急忙忙的在門外奔跑,還有人喊着:“抓刺客!”
門外的巡衛突然敲了敲東宮的大門,門外火把通明,有人喊道:“太子妃,您還好嗎?”
崇溪羽嚇得急忙將手中的冊子放在枕頭下面,披上一件衣服,拉開了東宮大門,裝作剛睡醒一臉疑惑道:“怎麼?有什麼事嗎?”
只見門口巡衛恭敬的看着崇溪羽,見崇溪羽沒事,才吐了口氣,道:“剛纔有巡衛看到從東宮中跑出來一個刺客,朝着房頂跑去,我們就跑來看看。”
崇溪羽笑了笑,道:“我怎麼不知道,我沒有發現有人闖入東宮,我睡覺輕,如果要是有人
闖入東宮,我肯定能發現的,你們肯定是看錯了。”
巡衛這才鬆了口氣,恭敬的笑道:“太子妃沒事就好了,那屬下就先告退了。”
崇溪羽笑着點頭,看着巡衛們拿着火把漸漸消失在了東宮門口。
崇溪羽長長吐了口氣,將東宮大門關上插死,走到自己的枕邊,點起了一盞微弱的燭燈,放在了桌旁,拿出枕頭底下的冊子,坐在桌旁,一頁一頁細細的翻閱起來。
清晨,冷川幾人終於一路奔波着到了京城。
禾陽秋伸了個懶腰,看着京城街上來來往往的路人,吸了口氣,閉目笑道:“果然還是京城的空氣最清新啊。”
冷川嘴角帶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朝着城中走去,阮秀梅眼中的激動溢於言表,興奮的抓着冷川的手:“我們終於活着回來了!”
在京城的城門口站了半天,不一會兒,便有四五個身着黑衣的人來到了身邊,朝着冷川躬身:“閣主。”
冷川衝着身邊的人點了點頭,幾個人手中拿着的包袱就被人接了過去,阮秀梅看着身邊突然出現的幾個寡言少語的男人,激動不已,看着冷川眼冒精光:“冷姑娘,這就是你的手下?”
冷川點了點頭,看着幾個人牽過馬車來,讓三人上了馬車。
阮秀梅一路驚歎不已,四處瞧着看着,讚歎道:“冷姑娘你太厲害了!”
冷川無奈苦笑,靠着馬車,失神的看着窗外,羽兒,我回來了,半月不見,你還好嗎?
崇溪羽長時間臥病終於得到葉弘文的首肯,出門曬曬太陽。
初秋的天氣格外的清涼,讓崇溪羽忍不住深吸了口氣,心中的不暢快驟然減輕,看了看元寶在身後瑟縮着,道:“元寶,不如你陪本宮出去走走吧。”
元寶一臉驚慌,急忙擺手道:“太子妃不可啊!沒有殿下的首肯,是不能離開皇宮的,您要是再出了什麼事情,雜家可是要挨板子的!”
崇溪羽翻了個白眼,朝着皇宮大門走去:“那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吧,滾回東宮不許出來,如果太子問起來,你就說……”崇溪羽思索了一番,道:“你就說不知道我去哪裡了。”
還沒等元寶回答,崇溪羽便已經快步離開,只留下了一個背影給元寶。
元寶急的直跺腳:“哎喲我的姑奶奶這是要害死雜家啊。”撒腿就朝着崇溪羽追去:“姐姐等等雜家啊!”
冷川看坐在自己身邊的阮秀梅身上的衣服已經破舊不堪,於是招呼馬車停下來,對阮秀梅說:“你這衣服也破舊的不能看了,我與你挑幾件衣服拿去穿,不然的話這樣總歸有失體面。”
阮秀梅急忙點了點頭,下了馬車。
冷川下馬車之後,招呼着馬車停在一邊的角落裡,和阮秀梅一起步於集市上,吆喝聲不斷,還有來來往往的行人,讓這麼多天都在荒無人煙的地方趕路的兩人面色都有了色彩。
阮秀梅四處搜尋着衣鋪的蹤跡,看着京城各處琳琅滿目的攤位,道:“我沒怎麼來過京城,今日一見,果然是天子腳下,不同凡響。”
冷川點頭不語,眼睛卻在四處環顧,看着周圍有沒有賣衣服的地方,朝着不遠處望
了一望,卻不巧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冷川忍不住站住了腳步,看向前方,卻只見前方,崇溪羽也張着嘴,看着冷川,一瞬間,時間好像都凝固了。
“你回來了。”崇溪羽低下頭來,輕聲說着。
冷川有些尷尬,低垂下頭,攥了攥拳頭,又鬆開了手,點了點頭。
崇溪羽淡淡的哦了一聲,頭也沒擡,淡淡道:“元寶,我們走吧。”
崇溪羽身後的元寶似乎也感受到了這極其微妙的氣氛,小心翼翼的看了崇溪羽一眼,又看了看冷川,哭喪着臉點了點頭,跟在崇溪羽身後。
冷川低着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崇溪羽卻繞過了冷川,朝着冷川的身後走去。
阮秀梅側頭看着冷川,卻見低着頭的冷川,全身都在顫抖,不禁出言安慰道:“冷姑娘,你還好嗎?”
冷川的臉色慘白,只是愣愣的點了點頭,呆滯了好半天,卻突然轉身喊道:“羽兒!”
已經離冷川幾步遠的崇溪羽還是忍不住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背對着冷川,冷冷道:“還有何事?”
冷川跑上前去,拉住了崇溪羽的手,卻明顯的感覺到了崇溪羽的身體僵了一下,突然低聲的委屈道:“羽兒你能原諒我嗎?”
崇溪羽低頭沉默了好久,突然伸手,一點點的將冷川的手從自己的手上推下來,抱住自己的手,咬了咬牙,道:“冷川,你與我已經不是一個路上的人了。”
冷川苦澀的看着崇溪羽,臉色微白,皺緊眉頭:“可是羽兒……”
崇溪羽卻突然打斷了冷川的話語:“自不必說,有些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挑明瞭好,如今,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事情,就這樣挺好。”
說着,人已經朝着冷川身後的那片人羣走去。
冷川突然抓着自己的胸口,眼淚順着臉頰汩汩而落,閉上雙眼,咬緊牙關。
可是羽兒,你我這麼多年的好友,這,便斷了嗎?
回到錦於閣,冷川便給葉修清發去消息,稱交易已經完成,自己也已經到了京城,葉修清只是寥寥數句,意思是叫冷川明日前去斷嶽王府,要帶冷川去看些好東西。
是夜。
冷川側躺在榻上,葉修清口中的明日也就快到了,葉修清說要帶自己看些東西,那人讓人討厭,賣關子也顯得更討厭了,只是不知,到底會看到怎樣的東西,又會步入怎樣的深淵。
冷川翻了個身,仰面躺在牀上,伸手捂住雙眼,可是,這樣下去,自己與葉修清恐怕就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再也分不開了,而那之後,恐怕就會離羽兒越來越遠了吧。
突然聽見有人叩門,門外卻是禾陽秋的聲音:“閣主閣主!”
冷川不禁皺眉,下牀開門,看着禾陽秋挑眉道:“有事?”
禾陽秋嘿嘿一笑,舉起提在身後的食盒,拿出點心和茶:“從高麗拿了些路上吃。”
冷川無奈,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點心看了看,又放下了:“看你這麼悠閒不如多跑出去打探消息多做任務。”禾陽秋做了個鬼臉,嘿嘿笑了笑,放下走了,走到門口還不忘來一句:“這不是怕閣主餓着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