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崇溪羽突然伸手拉住了葉弘文的胳膊,她總感覺不對,這個樹林,似乎靜的可怕:“這個樹林,不對勁。”
是的,這個樹林不對勁,樹林中靜的可怕。
沒有一點回聲的安靜,似乎並不屬於樹林中這種空曠的地方。
就算是崇溪羽不是一個習武之人,她也知道,這樹林中,一定埋伏了不少人。
“弘文,我們回去。”崇溪羽嚥了口口水,突然有些害怕。
“爲什麼。”葉弘文轉頭有些疑惑的看着崇溪羽,似乎男人,天生都對這樣的事情沒有什麼感覺,此時 更是迷茫。
“我們被人埋伏了。”崇溪羽一臉警惕的看着窗外,馬車的聲音在這個樹林中完全沒有一點回聲,瞬間就消失了。
這一句話,讓葉弘文也突然警惕了起來,心道這樣的事情,自己居然沒有感覺出來,轉頭看着四周的樹林,眉頭漸漸皺緊:“這些人,是衝着我來的?”
而此時,一羣黑衣人都埋伏在樹下,可是雙眼卻反射着月光投射出藍色的光芒,他們是烏石國的人。
寒風凌冽的樹林,晨起的第一縷陽光還沒有照進來,霧氣將整個樹林深埋其中,雖然不是很濃重,但是卻也讓崇溪羽和葉弘文深感恐懼。
是的對方的人數絕對不在少數,而如今,葉弘文和崇溪羽,形單影隻的在樹林中,除了馬車伕在前面帶頭之外,沒有其他的人,更不用說錦衣衛什麼的。
“我們進攻嗎?”黑衣人中,有人輕聲問着。
“不着急。”貌似頭領的人淡淡的看着葉弘文的馬車,微微一笑:“他們現在逃不掉我的包圍,讓他們走的再遠些,我們再動手。”擡頭看了看遠處皇宮的星星燈火:“這裡離皇宮太近,容易引起注意。”
屬下的人都不說話了。
崇溪羽和葉弘文坐在車裡,心神不寧,出來祭拜生母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葉志遠不允許的,但是葉弘文每年都私自出來,不帶兵也不帶人,所以葉志遠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是如今,卻被人算準了時間,在這裡圍追堵截。
心中一股鬱悶之氣難以疏解,葉弘文伸手握了握腰上的佩劍,眉頭緊皺,沉聲道:“不然就跟他們拼了。”
“不可。”崇溪羽也沉下臉來,看着窗外,雖然感覺人數不少,但是卻沒有人動:“你看他們現在還沒有要進攻的意思,恐怕完全是因爲我們已經成爲了他們的囊中之物,他們不擔心我們逃跑。”擡頭看着葉弘文,一臉嚴肅:“所以,這裡有沒有什麼特殊的通道,可以讓我們順利逃脫的?”
葉弘文低頭,摸着下巴沉思了好久,最後,默然的搖了搖頭:“這裡沒有什麼出路。”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崇溪羽越來越緊張,這時候根本不可以讓馬車伕停下,因爲一停下,就說明自己察覺了他們的存在,那麼他們肯定會立刻發動進攻,可是如果這時候他們不停下,一直走,那麼到後面沒有逃路的時候,他們依然會發動進攻。
如此。崇溪羽嘆了口氣,深感無奈,這些人,到底是誰。
寒風刺骨,繼續吹着
,可是樹林中,已經有第一縷陽光投射進來,斑駁的漸漸陽光退散了霧氣。
“再不動手,恐怕就原形畢露了。”首領身邊的男人說着。
首領終於看着地面,思索了半天,終於點了點頭。
身後的人心中一喜,急忙轉頭,衝着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於是一行人朝着馬車,悄然的行去。
“那我們怎麼辦。”崇溪羽緊張的手心冒汗,她可不想死在這裡,因爲她還有大仇未報。
已經聽見腳步聲由遠至近的朝着這邊趕來,崇溪羽探出頭去,看了看馬車伕。
可是這一看,卻讓她臉色慘白,馬車伕,居然已經換了人。
本來是一個穿着粗布衣服的老人,現在卻變成另一個穿着黑色夜行服的年輕人,他端坐在馬上,駕駛着馬車,沒有回頭看她。
完蛋了!崇溪羽急忙收回了腦袋,轉頭看着葉弘文:“我們已經被人挾持了,現在前面的馬車伕已經被人換了。”
葉弘文深吸了口氣,一時間也爲難起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懷中,突然一喜:“我突然想起來,當時柯正傑給了我一個火藥彈,說如果有天我獨自一人受難了,就直接將這個點燃,到時候就會有聽風閣的人前來救援。”
看着手中的火藥彈,頓時覺得,現在這成了唯一的救命方法了。
葉弘文伸手仔細的摸了摸懷中,終於掏出了一個火摺子,看了看馬車頂,馬車頂是毛氈做的,似乎很厚實,低頭沉思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孤注一擲的試一試。
將火摺子點燃,然後對準了火藥捻子,點燃,朝着毛氈,高舉了起來。
砰的一聲巨響,突然之間,巨大的火力一下衝破了毛氈,朝着天空飛去。
嗖的一聲響,天空中突然劃過了一道銀色的弧線,然後在天空炸響。
“不好了,頭兒。”男人沉聲道:“他們恐怕叫人了。”
“迅速進攻。”首領只是沉悶的說着,身後的十數人全都傾巢出動,朝着馬車的方向跑去。
而此時的敬王府。
冷川剛剛睜開朦朧睡眼,看着天光乍泄的清晨,轉頭,卻看見剛剛熟悉了一天的男人就在自己身側,頓時臉頰一陣羞紅,雖然這個男人說的自己曾與他是愛人,但是,毫無記憶的現在,感覺就好像……
想着想着,冷川的臉色不由得紅了起來,反轉過身來,看着躺在自己身邊,沉睡的柯正傑,其實也許這段記憶,是藏在身體的某個角落吧,不然,怎麼會對他如此坦誠和放鬆。
長嘆了口氣,冷川小心翼翼的挪開了柯正傑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然後坐了起來。
身上遍佈的痕跡,讓冷川自己看了都有些羞澀,俏臉通紅,飛快的將衣服穿好,走下闖來。
轉頭又看了看柯正傑熟睡的側臉,冷川這才輕輕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因爲冷川代表千島國而來,卻不僅僅是來進貢的,最主要的,還是來經商的。
藉着敬王府院子中的流水梳理了頭髮,又洗了幾把臉,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將裡面的一片葉子拿了出來,含在了嘴裡,頓時
,口中一陣清涼,完全驅走了身體中的睏倦。
簡單的給自己打扮了一下,冷川悄悄的從敬王府的後門走了出去。
一個白衣人,悄然翻進了敬王府的後院,敲了敲柯正傑的房門:“閣主,剛剛在樹林的上空,看見了我們聽風閣的救援彈,我們已經迅速派人前去。”
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柯正傑疲憊不堪,似乎在睡夢中隱隱約約的聽見了門外白衣人的說話聲,這才站起來,打開了房門:“你剛纔在說什麼?”
救援彈?那不只是我纔有的東西?揉了揉因爲突然起身而有些疼痛的額頭,低頭思索了半天,恍然大悟,是當初給葉弘文的。
“你和嫂子如果遇到了什麼危險的話,就將此彈點燃,無論何地,我的人都會前去救援。”
當初的承諾,是不是如今終於要兌現了?柯正傑蹙緊了眉頭,可是如今,似乎情況不一樣了。
也許,我已經不是此朝代的侯爺了。柯正傑低頭,眼中劃過一抹冷漠,淡淡說:“不必救援了……”
白衣人大驚失色:“可是閣主。”
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的轉身進屋,柯正傑坐在了凳子上,低下頭來閉目思索着:“你先不要走,等我想明白了。”
白衣人急忙拱手,站在了門外,靜立不動了。
“果然,我猜的不錯。”柯良才的聲音陡然出現在了柯正傑的房門前,讓柯正傑頓時色變,站了起來,可是,白衣人就在門前,他躲也躲不掉了。
“當初我就感覺這些白衣人舉動異常,總是在我府上轉來轉去,但是卻並沒有傷害我府上的人的意思。”柯良才從角落中走出來,捋着鬍子,笑的一臉得意:“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白衣人,居然爲我兒所用。”忍不住仰天大笑,走過來拍了拍柯正傑的肩膀,轉頭看了看那個低着頭有些惶恐的白衣人,道:“這是什麼組織?”
似乎是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柯良才哈哈大笑道:“這不會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聽風閣吧。”
心中正自得意,卻沒有看見柯正傑的臉色已經鐵青,咬牙,卻依舊恭敬道:“正是聽風閣。”
“看來,如今聽風閣也要爲我所用了。”柯良才微微一笑,看着柯正傑長嘆一聲:“我兒果然有出息啊!”
“可是,我並不想爲你所用。”淡淡一句話,卻讓柯良才全身一震,頓住了所有動作。
震驚的看着柯正傑,憤怒道:“你說什麼?”
揚起的一巴掌還沒有落下,就被柯正傑一把攔下了,轉頭對着白衣人冷冷道:“救人去吧!”
“你敢!”柯良才怒瞪着柯正傑,卻見柯正傑只是一聲冷笑,也並不出聲。
因爲聽風閣的人,是不會聽外人的命令的,唯閣主的命令是從。
眼見着那個白衣人離開,柯良纔去無奈,他根本沒辦法去追上那個白衣人,轉頭,雙目通紅,看着柯正傑:“你不報仇了?我看那個小姑娘,死的可真不值得。”
正想張口說冷川沒有死,卻突然想到,這時候如果說出來,是不是對冷川很不利?萬一父親用冷川的生命來威脅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