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兒和幻月同時舒了一口氣,相視一笑。不知爲何,在某件事情上兩個人竟然也能如此的合拍,只是一個眼神似乎明白對方所有的心思。
她將幻月攙扶起來,各自好奇的看着對方。房中微弱的燈光照出水靈兒的臉,幻月驚歎了一聲:“我沒有看錯,你真的跟我有幾分神似。不過,我真的覺得在哪裡見過你!”
水靈兒也好奇的打量着她:“方纔寧兒說我兩人有些相似,我還不覺得。現在看看,真的有些。”似是猛然間想起來什麼,她來回的房間中打量了一番:“怎麼不見寧兒?”
幻月的眼神有暗了下去,其實心中早已經有定數。
這個自小就跟着伺候她的丫鬟,爲了她竟然…鼻尖一酸微微有些發紅,聲音略發的顫抖的說:“怕是回不來了!”。水靈兒皺着眉,手被幻月緊緊的握在手中,她的手很冰涼卻很用力:“靈兒,你這麼聰明來的時候應該已經發現了有什麼不對了的吧?”
水靈兒沉思了一陣,剛纔的一幕幕在腦中一一閃過,身上冷的讓她不由的一顫:“難道…”
看着水靈兒疑惑的眼神,幻月重重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幻術。”她輕嘆了口氣:“齊國攻於幻,魏國攻於戰,陳國則是以武功天下聞名”看着水靈兒更加不解的樣子,她一邊從不遠處的桃木刻紋的櫃中拿出一件乾淨的衣服,一邊說:“齊國本是前朝大國,因爲結黨營私,皇帝昏庸無道。國土動盪,四分五裂。本來一統江山的大國,分爲了陳國、楚國、齊國、魏國和很多附屬的小國。而經過時代的變遷,各國疆土逐漸穩固,原來以幻術平天下的齊國已經岌岌可危,所以各國的帝王都想以滅了齊國作爲翹板,擴大疆土試圖在此統一各國。這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陳國”
“所以…”水靈兒換下試衣服,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幻月眼神一亮,眼前的水靈兒不施粉黛也驚豔的讓她心中一震。輕紗的翠綠羅曼秀金裙讓夜色中的她,帶着耀眼的光彩。
她回過神,掩蓋着剛纔因爲無禮直視的尷尬:“所以,齊國和楚國和親。爲的是依仗着楚國的勢利震懾其他各國,其實也只是爲了自保。”
水靈暗自嘆了口氣,這種政治下的婚姻本來就是一種交易。和親本是爲了兩國友好,其實也就是一種屈辱妥協、投降賣國的政策。雖然這或多或少都有利於兩國的團結,是可以暫時推遲戰爭的爆發。但是並不意味這就不會存才,若是兩國有朝兵戈相向,那這些人的命運就成了戰爭的犧牲品,成了要挾對方的工具。
“寧兒,其實早就知道此去有去無回。齊國的幻術,雖然已經沒有早前那麼不明覺厲,但迷惑心智這點本事還是有的。這也就是楚國願意和我們和親的原因,不然一個苟延殘喘的齊國怎麼配的上這個三國鼎立的時局的楚國。我猜他們早就在附近做了手腳,可是我從來沒想過寧兒會這麼傻。”幻月偏過頭,無奈的笑了笑:“不過你能進來,我還真的很意外。”
水靈兒終於明白她剛纔爲何能看見那一片木槿花海,看來她沒有猜錯!這一切都幻術,她擡起手,指頭的血漬已經被雨水洗淨,只留下一個小小的傷口。
難道是他救我?
她皺着眉,搖了搖頭,不可能!一定是錯覺。
“其實我剛纔…”她頓了頓沒有在說下去,這種難以啓齒的事情真要對着剛認識的人要說出口,她還是勇氣。
幻月一直陷入沉思,本沒有在意她說的話。
看着憂傷的幻月,屋外傳來棒子的更生,已經是子夜了。水靈兒拍了拍她的肩膀:“幻月,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我們必須儘快的離開這裡。”
幻月擡起頭,看着水靈兒苦澀的笑了笑:“沒有用的,他們守衛十分嚴密,我根本逃不出去。這次出嫁,他們派來的都是騎兵營的高手。這些人若不是要把我送到楚國長公子蘇秦的手裡,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她的眼眸中已經被苦澀淹沒:“你今日也看到了,他們出手刀刀狠辣,今日若不是你只怕是…”她擡起頭,不想讓眼淚再死流出來。強忍着自己的情緒,帶着梗咽道:“靈兒,你走吧,我不想拖累你。”
看着幻月的憂傷,想到寧兒的苦苦哀求。原來她本可以一走了之的,而今無論是她,還是何劍都勸她離開的時候,她卻要毅然決然的留下來幫助他們。她有些自責,若是自己早點答應了寧兒,是不是她就不會死了。
“我既然已經答應要幫你,就一定會幫到底的。相信我,這一次你一定可以離開這裡!”她起來幻月的手,掌心的溫度溫暖着她已經殘破的心。
“真的?”幻月眼淚又不自覺的留了下來,難得現在還有人這樣義無反顧的願意幫她。她的感動,她的感激,一時間所有的情緒都梗在喉嚨,無法用言語表達。她就這樣看着水靈兒,似乎眼淚就詮釋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