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穿戴整齊的站在正殿的門口等着蘇秦,臉上定的如同木頭一樣沒有任何表情。身後的一羣人從她出了那個門就像是看犯人一樣的跟着她。
她就像是個任人擺佈的木偶,任由他們梳洗裝扮。只要稍微流露出一點煩躁的樣子,這羣生就會齊刷刷的跪倒在地上,連聲求饒。惹的她不勝其煩,但是又無可奈何。
這些人怕死,她也能明白。又不是什麼天塌下來的事情。在這裡,蘇秦就是天,他的話就是命,就能掌管這些人的生死。
蘇秦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直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還沒有見他出來。
靈兒有些不耐煩了,冷聲對身邊的人道:“你們公子事情太多,怕是每空理我了。我先回去了,她什麼時候你們在叫我吧。”
她邊說邊往回走,剛一轉頭就見門口的護衛快步上前朝着正殿走去,身後還跟了一個衣着顯貴的人。
看那人走路的像樣子,豎直筆挺,走路鏗鏘有力。一身子墨銀線的雲紋針秀的長袍,手中還配這一把鑲着藍耀石的寶劍。面向看起來不算是清秀,但眉目方正,器宇不凡。
他看見靈兒,輕微的點了下額頭,算是打了招呼。
出於禮貌,靈兒也衝他福了福身子。她與此人並不熟識,也可以說是第一次見面。可那人卻對他謙遜有禮,讓她確實也很驚訝。
因爲首先他的衣着並不是楚國的裝扮,第二他所穿的衣服也不像是平民百姓的穿着。
雖說這別苑的所有人此刻都對她畢恭畢敬,但是他們的眼中大多都是恐懼,因爲恐懼刑罰,因爲恐懼蘇秦。
思考了一會她嘴角一撇,這人是誰又跟她有何關係呢。
她目送的那人進了正殿,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旁的人已經早早的跪在地上,求她在此等候。她們說若是蘇秦出來看不到她,肯定又要受責罰了。
靈兒氣的一跺腳,冷聲衝着他們喝道:“要不你們走,要不我走。你們自己看着辦!”
侍女們跪在地上,有些膽小的已經嚶嚶的哭起來。靈兒本身是有些心軟的,但是光聽其聲,不見其物。個個都是乾嚎的,哪有一點眼淚。
她索性站在他們眼前,將他們一個個的看了個邊:“不用裝了,你們都退下。我自己在這裡等,但是你們若是執意要這麼看着我。一會我做出什麼事情,連累了你們,你們也可別怪我。”
“這…”侍女們面面相覷,終於在領頭的侍女點了頭之後,悻悻的退了下去。
說是退了下去,不過也只是理她遠了一些而已。不過這樣,靈兒已經很滿意了。
今日陽光極好,擡眼望去天空碧藍一片,雲朵早已經消散。這樣藍的天,看起來就像是清透無痕的清池,清澈見底。偶爾有幾隻鳥從頭頂飛過,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可她現在卻像是困在籠中的小鳥,擡頭只有四方的天。
正當她正看得入神之時,正殿內突然傳來蘇秦的吼聲,聽似十分生氣的樣子。緊接着就是瓷器碎裂的聲響,清晰冷厲。
靈兒正準備仔細聽,可裡面有突然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她上前兩步,朝裡面望了望,蘇秦在殿中上首的位子坐着一臉的怒色。而剛纔進去的那人卻笑臉相迎的衝他還在不停的說着什麼。
靈兒清晰的看見蘇秦的手攥成拳,臉上因爲發狠青筋都根根分明。
她有些疑惑,依着蘇秦這種深藏不漏的性子,怎麼會隨便衝別人發火,還把這種情緒都表露在了臉上。
若不是被人拿了什麼把柄氣急敗壞,那就是這座上客的嘴皮子功夫確實了得。若是有機會她定要跟這個好好學學,閒來無聊就氣氣他,想到這裡靈兒不禁笑出聲了。
蘇秦眉頭一緊,冷眼瞧了過來。
靈兒一見,立馬收了聲音。回瞪了他一眼,還有些幸災樂禍,一點也沒有迴避的意思。
蘇秦剜了她一眼,冷着臉又跟那人說了兩句。因爲距離太遠,所以靈兒聽得斷斷續續。大該像是一場什麼交易之類的,看似蘇秦是覺得這筆買賣不稱心,才發了這麼大的火。
她還正想走進一點,卻見兩人一前一後的從正殿出來,蘇秦喊了一聲:“送客”臉上還是有些餘怒未消。
蘇秦今日能遇到讓他觸了黴頭的人,靈兒心裡自然也是如同冬去春來一般。
待那人走到眼前人,她還衝着那人笑了笑。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若是能讓蘇秦更爲惱火,那她何樂而不爲呢。
在蘇秦狠厲的眼神中,那人倒神色坦然的向她走了過來。靈兒本來得意的聲色帶上了一絲疑惑。
那人走上前衝着靈兒施禮拱手,微微探身道:“舊聞姑娘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真可謂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宋巖這次果真是沒白來!”說完還衝着她笑了笑。
靈兒聽得一頭霧水,腦子快速的搜索者有關於這個人的信息,思來想去她確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可是她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她上下打量着宋巖,眉目間露出疑惑更加濃烈。
“我們見過面嗎?”她輕輕搖了搖頭:“我好像不記得我見過你。”
宋巖呵呵笑道:“並不熟識,也未曾見過。我不過……”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蘇秦已經冷聲斥責身邊的奴才:“我大楚也可謂是禮儀之邦,你是如何送客的?”
身邊的奴才臉色瞬間鐵青,祈求似的忘了宋巖一眼,輕聲說了一句:“先生,請”。
宋巖聽了,並沒有生氣轉過身似笑非笑額衝着蘇秦拱了拱手:“大公子不必多禮,宋巖先行一步了。”
看着宋巖準備走,靈兒有些着急了。剛纔的話只說了一半,怎麼說也要跟她說清楚再走吧。她正準備叫住他,卻看到宋巖衝她輕輕搖了搖頭。她嘆了口氣,站在一旁冷眼着,畢竟現在身不由己。她也不便在當着蘇秦的面說什麼,只能看着那奴才帶着宋巖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