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她燃起的希望期待而悲切的望着他。風略過車簾又嚴實的遮住了外面的一切,透不出一絲縫隙。
彩兒嚇的趕緊抓住劉管事的手,帶着懇求的語氣跪在靈兒的身邊:“我來勸勸公主,劉管事您…千萬不可意氣用事,萬一弄傷了公主,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她試着推了推劉管事的手,估計劉管事也只是嚇唬一下水靈兒,真要是動了她分毫也怕難逃怪罪。
見劉管事鬆了手,彩兒環住水靈兒的肩膀。
水靈兒癱軟的倒在彩兒的懷裡,但是眼神依舊狠厲的看着劉管事大口的喘着氣。
“公主…公主…”彩兒的眼淚打在她的臉上,有些溫熱。連眼神都帶着心疼,水靈兒看的出來那是發自內心的:“公主,我們所有人的性命都系在你身上了,到了楚國公子府你若想叫,便可隨便叫。只是,現在能不能爲了我們…”
這麼大的責任就這樣扣在她的身上,壓的她快要窒息。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是進還是退。難道真的要嫁給蘇秦嗎?怎麼可以?她怎麼能夠甘心?
“車裡是什麼人?怎敢如此直呼太子名諱?”水靈兒的聲音還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此話一出,外面稍微引起了小小的騷動。
彩兒緊握着靈兒的都沁出層層冷汗,回頭再看到劉管事已經嚇的臉色蒼白。
水靈兒彷彿又看到了一絲希望,試着掙扎了兩下。但在看到彩兒憂怨的眼神時,她怔了一下,終究還是軟了下來。她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若要她真的不顧這麼多人的死活,她也做不到。如今只能聽天由命,若是俊秀真的認得出她,那便是她的幸。若是就此擦肩而過,那便是她的命。
潑墨般的秀髮順着清風飄着,俊秀的臉依舊那寒冷如霜的表情。他微微擡了擡手,所有人便安靜了下來。
“轎上可是齊國公主幻月?”他說的漫不盡心,似乎再說這一件跟自己毫無相關的事情。
空氣瞬間凍結了。
“我曾與貴國公主還有些淵源,今日相見也屬有緣。”他的聲音突然揚高了幾度,對着馬車內說道:“不知幻月公主可記得,若是記得,便下轎一續?”
水靈兒突然坐直了身體,瞪大了眼睛在黑暗的轎子裡直直的盯着門口的方向。
劉管事一急,正要出轎。外面忽然又傳來馬蹄聲,由遠及近。
“閃開…”聲音張揚無比,極其的霸道。
頃刻之間,外面在一次安靜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是否認出了俊秀,那人的聲音蠻橫無理。還帶着些許的煩躁,像是削尖的冰錐一樣,扎進了所有人的喉中。
一聲之後,外面的空氣似乎都凍結了。
過了一會,纔有想起了那個人的聲音,他帶着譏誚的口吻說:“原來是魏國太子,難道我蘇秦娶妻也挨着你的事情了?”他嗤笑一聲:“這裡可是齊、楚、陳三的邊界,似乎跟你們也挨不上邊吧。”
水靈兒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個人竟然是蘇秦,那個如同妖邪一般的男人。
她只覺得腦子一片混濁,事情似乎越來越麻煩。她已經聽不清外面的話,只覺得腦子裡嗡嗡直響。
片刻以後,才聽到蘇秦冷笑的聲音:“難道我堂堂楚國大公子的太子妃,要讓你們個個都看清才能離開這裡?”
緊接着,水靈兒聽見馬車聲越來越遠,
她心中一顫,門簾隨即被挑開了。
果然沒有出她的所料,當蘇秦挑起門簾的那一刻,她的臉上盡是失落與無奈。滿是淚痕的盯着這個突然闖入她人生的男人。
這便是上天的安排了嗎?她的一生,便如此的交付在了一個惡魔般男人的手裡。
她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或許她告訴蘇秦,她知道自己不是幻月了以後說不定就可以放了她。
她的情緒隨之有興奮起來。
當她帶着異樣的情緒看清楚蘇秦的時候,水靈兒一下子驚呆了。
他瑰麗無比的容貌中如同星夜的黑眸正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她,皮膚聖白如雪如天宮雕琢的棱角下眉眼中都帶着冷傲與霸氣。他的髮髻上只是簡單的插着一個金簪,那上面嵌入的寶石雖不張揚卻將他的貴氣彰顯無遺,他的美豔卻不妖,更無一絲陰柔之氣。這是完全屬於男子的美。
這便是幻月口中如惡夢,妖邪的般的男子,蘇秦?
水靈兒眨着眼,眼巴巴的望着他,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只要他能夠拔下她口中的布團,她便可以將真相說出來。
蘇秦眯起眼睛將水靈兒打量了一番,她披頭散髮,一張小臉盡是淚痕,絲毫沒有辦法皇族的氣質可言。
他只是隨意掃了一眼,卻不由的縣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
水靈兒因爲被綁住手腳,又不能說話。可是她的表現,明明是有話要跟她說。
蘇秦只是冷哼一聲,又將車簾放下。水靈兒只聽見他隨意的吩咐道:“啓程”
心像是被刀剜去了一般,難道他一點都不好奇她怎麼會如此的落魄?難道他一點都不想聽她說一句話?他一點都不奇怪爲何自己被困住手腳?
水靈兒最後一點希望,也被無情的打碎,這一刻,她連淚水都流不出來了。
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