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恕罪,奴婢……”綠荷哆嗦着,便準備主動認罪。
秦心顏瞪了綠荷一眼,邁步擋在了綠荷的身前,綠荷一怔,察覺到郡主的怒意,並不敢再說下去了,只死死的將頭扒在地上,頭埋的比先前更低了,心下祈禱,可千萬不要出事情。
“心顏不知,昭和公主您當街就駕臨了,有失遠迎,還望公主恕罪。”秦心顏看向昭和公主,特意高聲道。
此言一出,旁邊的人卻是都笑了,綠荷亦是懵在原地,咱家郡主竟然沉得下氣,不跟昭和公主硬幹嘴炮了……
好一張巧嘴,昭和公主的面色,卻是更加鐵青了,環視四周,道:“笑什麼笑,誰再敢笑,本公主就絞了你們的舌頭。”
看熱鬧的人,這便都識趣地散了去,皇家的人,本就惹不起,更何況這位主,可是萬歲爺的心頭肉,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從來有錯的、都不會是她。
後面的車馬,也都繞路而行,躲得遠遠的。
這一下,分岔路口就剩下了兩輛馬車,還有兩個站着的美女,一雍容,一絕色;一暴躁,一端莊;一怒不可遏,一笑意盈盈。
秦心顏仔細打量昭和公主,狐皮小襖下,包裹出的那一張小臉,怒氣很盛。
姣好的妝容,增添了幾分凌厲之色,讓人並不想親近。渾身上下,更是一派珠光寶氣,恨不得將最名貴的首飾,全部都裝在身上顯擺給別人看,‘豔俗’二字,跟她簡直就是絕配。
“秦心顏,若非你驚了本公主的馬,本公主也不會在這拋頭露面、引來嘲笑,你最好給本公主一個解釋,不然,本公主絕對不會輕饒了你。”昭和公主說着,惡狠狠的剜了秦心顏一眼。
“昭和公主的意思是,你的馬驚了,所以讓你露面於人前了?”秦心顏淡淡道。
“不然,本公主爲何要下車?撞見你真是晦氣!”昭和撅起小嘴,怒道。
“哦?那公主爲何不去怪你那早不驚、晚不驚,偏偏在撞見我的時候驚?”秦心顏問,滿臉的懵懂。
綠荷捂嘴,掩下笑意,擡頭看向自家郡主,並不高大的背影,卻格外的讓人覺得有安全感。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秦心顏,你倒怪起本公主的馬來了。秦心顏,敢在本公主面前扯謊狡辯,你放肆!”昭和公主怒道。
“公主,現在秦王府的這位,可是被陛下升了位分,現在是和惠郡主了,公主殿下,你若是要爲難她,是不是得先跟陛下打上一聲招呼啊。而且,奴婢聽說,連那皇商劉家的公子,都天天上趕着巴結,每天往秦王府送奇珍異寶去呢。”昭和公主身邊的丫鬟靈芝,在此時突然開口了。
秦心顏冷冷的剜了一眼靈芝,抿了抿脣。
“什麼?!秦心顏,本公主真沒看出來,你這狐媚子的手段,已經這麼厲害了,連城昱哥哥這出了名的不近女色,都能被
你迷得魂不守舍,你可真是的了不得啊!”昭和公主一聽這話,便跳下了馬車,徑直靠近秦心顏,便要給她一個耳光。
手即將落下的時候,秦心顏一把抓住了昭和公主的手腕,開口道:“昭和,你品階比我高不錯,你說我幾句,我可以當做只是開玩笑,不與計較,你依仗皇帝伯伯的寵愛驕橫慣了,我忍得你,只是不曉得,太后她老人家忍不忍得?平白無故的當街掌箍一品郡主,還請公主殿下您三思而後行纔是!”
昭和公主死死瞪着她,面色卻是有所鬆動,明日便是太后壽宴,自己有求於太后,若這時候招惹了她,不就是明擺着跟太后祖母過不去嗎,自己明日絕對討不了好,便挪開了手,嘴上卻還是不依不饒的,道:“秦心顏,你巧舌如簧,本公主不與你強辯。只是,你驚了我的馬,讓我在外頭丟了顏面,你難道不要給本公主一個交代?”
就知道你會服軟,秦心顏笑,說道:“哦?馬驚了?公主殿下,您是不是問錯了人,我秦王府的次等馬車,都毫髮無損,你昭和公主府的汗血寶馬,竟然也會受驚了麼?看來,公主殿下您這是在嫌皇帝伯伯御賜的馬不好了?不礙事的,明兒個進宮,心顏定然向皇帝伯伯討幾匹更好的馬,親自送上公主府。”
“秦心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公主可沒有說父皇賜的馬不好,你少拐着彎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明明就是你家的賤婢沒道德缺教養,讓你家的車伕、無端端地在這路當中停車勒馬,才嚇到我的汗血寶馬的。”昭和公主惱怒道。
“就是說啊,這和惠郡主知書達理,怎麼會連身邊的人都教育不好呢。倘若這街上的百姓,因此而受了傷,責任,那可卻是主人擔的,哎!這賤婢就是賤婢,缺乏禮教,爛泥巴扶不上牆。”靈芝看了一眼綠荷,意有所指的開口道。
“奴婢……”綠荷哆嗦的不行。
昭和公主冷笑,厲聲道:“靈芝,去,賞那賤婢幾耳光,讓她清醒清醒。”
“奴婢領旨。”靈芝應道。
秦心顏再一次將目光放在了靈芝的身上,冰冷如利劍,勢必要鑽透心底,靈芝觸到她的眼神,恐懼感不受控制的席捲,但看了一眼身邊的昭和公主,努力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昭和公主看向滿臉鐵青的秦心顏,心情好了不少,說道:“秦心顏,我青天白日的當街教訓你,是有失公允,那我要管教個不懂事的賤婢,你總不至於,還要告到宮裡頭去吧。”
“心顏不敢。”秦心顏說是這樣說,但身子卻並沒有讓開,話鋒一轉:“不過,我的丫鬟不懂事,是我治下不嚴,就不勞煩公主您了,心顏自會帶回去,好好教訓的。”
“你!放肆!你這分明就是要與本公主唱反調,你將本公主置於何地!你家這賤婢,本公主今日還就非要教訓不可了,你要如何?”昭和公主繞開秦心顏,走向跪在地上的綠荷。
“心顏不敢如何,但是,如果昭和公主您動了她,心顏可不保證,公主殿下您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裡。”秦心顏一把抓住了昭和公主的雙手,將她制住在馬車上,膝蓋向前一頂,伸手掐住昭和的脖子。
變故發生在瞬間,昭和緊緊靠在秦心顏的胸前,動彈不得,雙眼瞪大,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在做什麼,還不快快放了公主!”靈芝着急,便嚷嚷出來。
“主子們說話做事,竟也輪的上、你一個下人來插嘴麼?目無尊卑,成何體統!”秦心顏瞪了一眼靈芝,目光寒氣逼人,似有將她撕碎之勢,驚得靈芝有些站不大穩,扶住了馬車欄,畏懼於秦心顏的擅武,不敢近身。
“昭和姐姐,這就是你養的好丫鬟,剛剛她出餿主意挑唆主子的時候,就很是積極,可是主子有危險的時候,卻只敢站在一旁看着呢。”秦心顏似笑非笑的開口道。
“奴婢……奴婢沒有,奴婢人微言輕,說話無用,而且武藝不若和惠郡主,所以……公主您千萬別誤會,奴婢……”靈芝跪在地上,磕起了頭。
見她竟然磕頭,秦心顏只覺更可笑,既然你犯蠢,那我就再幫你一把“人微言輕?武藝很差?看來你並不明白,身爲奴才的本分,我家看門的奴才見我有難,都會拼死上前搭救;而你卻自己跪在地上,力求你的主子相信你的忠心,不免有點此地無銀呵!”
“不是,我不是這意思……”靈芝一下更慌了。
昭和公主聞言,看向花容失色的靈芝,皺緊了眉頭,她是太子哥哥送來伺候自己的,人是機靈,卻不是個善茬,在府裡頭的時候,就已經有很多人懼怕她。只怕,她對自己,竟也並非忠心,上次打死那難民,鬧出那般大事,就跟她有關係……
正想着,突然間瞥見秦心顏的神情,那麼堅定,那麼認真,很是忐忑,開口道:“喂,秦心顏,你…你要做什麼?我說,你不會真要爲了一個賤婢,就動手傷了本公主吧…你是不是瘋了啊?”
“綠荷在昭和姐姐眼裡,自然是一文不值的,但是,她對我卻不同,她是陪着我長大的貼身丫鬟,如親人,似朋友。而且,她是我的人,要殺要剮,要打要罵,也都只能我來。不知道,昭和姐姐,你可明白了?”秦心顏道。
綠荷聞言,停下磕頭,擡頭看向秦心顏,滿眼的感動,眼淚奪眶而出。
“明…明白了。”昭和公主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看着秦心顏,見過待下人極好的主子,但是卻沒見過這種神經病,動個賤婢罷了,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公主殿下你是聰明人,心顏謝公主殿下體恤,心顏不才,友情提醒一句,公主殿下可要細心挑選着自己身邊的人,可千萬別被人蠱惑了去。對了,我秦王府,是與皇商劉家來往密切不假,但是,心顏對公主殿下您心裡的人,可沒有那種心思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