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凱鋒,你說你究竟做了多少惡事?是不是你勾結展北望和青峰堂,出賣軍機讓攝政王在西涼戰事受阻,進讒言不讓攝政王入京,還讓於成任等人當耳目出賣攝政王?”
西涼凱鋒咧了咧嘴,笑得很意外也很陰森,“哎喲喲,我的天啊,你怎麼都說對了?何必如此聰明,不給本王一個饒了你的理由?”
“本王妃不需要你饒!反倒是攝政王和皇上都不會饒了你。”
“哎喲,本王怕死了。攝政王妃饒命啊!”
看着西涼凱鋒故意裝作畏懼的樣子,葛黎簡直想吐,“惡人自有惡報,你早晚要自食惡果。”
“惡果長什麼樣?這世上若真有惡果,西涼昊早就該吃上一百一千車了!”西涼凱鋒咬牙切齒道,“他非但沒吃到惡果,還娶了你這麼一個天仙,”他伸出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劃了又劃,“本王真是喜歡。不過,本王與你有仇,這個仇不得不報。”
“不男不女的東西,滾開!”葛黎用力打開西涼凱鋒的手。
“你這就是找死!”西涼凱鋒洪水猛獸般地向她撲去。
葛黎靈巧地從地上打了個滾,躲開了西涼凱鋒。硬拼是不智的,她迅速站起身來,向門口跑。
西涼凱鋒揮起地上的一塊木頭,打在葛黎後腰上。葛黎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叫你罵!叫你罵!”他一腳踹在葛黎腰,覺得不解恨,便又踹了一腳,“本王把你變成一隻不會下蛋的雞!還敢罵本王嗎?”西涼凱鋒一手束着葛黎的雙手,一手朝着葛黎的小腹猛擊,痛得葛黎幾乎要昏死過去。
葛黎痛得淚流成河,憑着求生的本能,拔下頭上的簪子,對着西涼凱鋒猛刺,一下子戳在他的肩頭,血光四濺。因爲腹腔太痛,她下手偏了,否則那簪子應當直接沒入他的脖子纔對。
西涼凱鋒沒有惱羞成怒,他只是拔了簪子,邪笑。“你說,這簪子在你臉上劃個一百零八下,西涼昊還能認出你麼?” 他拿着簪子在她眼前晃,又將尖端抵在她臉頰上,“再動一動,你的臉就完了。”
葛黎痛得根本動彈不了,只好警告道:“西涼凱鋒,你別太張狂了,皇上要去攝政王府用午膳,他馬上就會到攝政王府,若他發現我不見了……”
“那就找唄!本王會幫着皇上一起找。”他又用手摸了摸葛黎的臉,“瞧這張我見猶憐的小臉兒喲,還是不能毀了它呀,否則哪裡還有男人敢要呢?”
“來人啊!”葛黎再度試圖呼救。
“省着點力氣吧。本王替你喊。”言罷,西涼凱鋒真的叫來了一羣人。
“還敢罵?!”西涼凱鋒怒氣驟升,向身後的二十個人說道,“這是賞你們的,淨身之前好好享受。”說罷,他向葛黎陰森地笑了笑,“你也好好享受。”
西涼凱鋒慢條斯理地用手捋了捋頭髮,邁着自在的步子,走了出去,將門緊閉起來。
那二十個人各有姿態,觀望的、躍躍欲試的、膽怯的以及餓狼一般的……他們當中,總會有人第一個邁出腳步,憑葛黎的姿色,哪個男人不想一親芳澤呢?
葛黎覺得自己的腰像是斷了,完全動彈不得,只能躺在原地。不過,她的手是靈活的,她拿出皇上賜的玉佩道:“我是攝政王妃。這個足以證明本王妃的身份。”
上前的那個人立刻止了步子。
葛黎見他有了一些敬畏之心,便繼續言道:“你們今日若
得罪了本王妃,就不必淨身了,直接送去凌遲。”
那些人聞言,頓時改了貪婪的神色,個個慌慌張張,向後撤步。
“本王妃願意給你們一個光明的前程,只要你們救本王妃出去,誰都不必當太監。”
“可是,剛纔那個人說……”一個白麪男子壯着膽想要說些什麼,卻立刻被另外一個五大三粗的攔住。
五大三粗的男子說:“方纔那個人是肅親王,咱們得罪了他,也是死路一條。”
葛黎冷冷地笑了,“肅親王算什麼東西,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罷了。誰不知道攝政王纔是這天底下最大的官,你們救了本王妃,絕不會吃虧。”
一時間,二十個人頗有進退維谷之感,所以都呆呆地愣着,不向前,也不後退。
“想清楚了沒有?”葛黎道,“到底是做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將來老死深宮,還是拿着金銀出宮購屋置宅,娶妻生子?”
沒多久,那二十個人便分裂成了兩派。一些人覺得葛黎值得他們賭上將來去救,一些人卻悲觀地覺得鬥不過西涼凱鋒,倒不如及時行樂。
ωωω¤TTκan¤¢o 葛黎將羊脂白玉的手鐲摘下來,向那白麪男子一遞,“你願意救本王妃,這個給你。”
白麪男子拿着鐲子,堅定道:“多謝攝政王妃!小人一定保護攝政王妃!”
“還有哪個要的?”葛黎又拿下兩個耳墜子,“拿去。”
耳墜子瞬間被兩個人分了。其他沒搶上的都虎視眈眈地盯着珠光寶氣的葛黎。
葛黎微微一嘆,這些人都是窮得走投無路纔來當太監,想必錢財珠寶一定能控制住他們。
“我奉勸你們一句,”葛黎對那些仍在觀望的人道,“你們既然知道剛纔那個人是肅親王,他豈會讓你們活着走出這裡?”她言罷,將值錢的東西一一地送了出去。很快,二十個人就統一了意見——幫攝政王妃。
葛黎猜測,西涼凱鋒一定會把他自己撇乾淨,所以他此時應當是找個人多的場合證明自己不在冷宮,比如陪太后打牌或者聊天。但是,他不會徹底把這裡丟下不管,總能得有人監視着,最後負責給攝政王妃收屍吧?於是,她對那二十個人說:“你們就大搖大擺地出去,說攝政王妃死了。如果有人來收屍,你們就把收屍的人打暈,換上他們的衣服。”
“不會有二十個人來收屍吧?”白麪男子說。
“你說的對。”葛黎道:“其實,只要有那麼兩三個人來收屍,你們當中的幾個就可以扮作太監,然後把其他人送出去。你們這些人不就是這樣進來的嗎?本王妃這裡有腰牌,你們不必擔心出不了宮。”
大家一想,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嘛!於是,迅速地行動起來。
二十個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爆發出來的潛能是不可估量的,他們真的把西涼凱鋒的四個人幹掉了。
四人換上了衣服,對葛黎覆命:“王妃,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葛黎看了看他們的樣子,滿意道:“好,扶本王妃起來,咱們一起出去。”
那個五大三粗的男子將葛黎背了起來。一行人迅速地轉移。
葛黎沒有向皇上去告狀,因爲任何對西涼凱鋒的指認都有可能被反咬一口,西涼凱鋒最近聖眷正隆,皇上卻只是個孩子,太后一旦攪和進來,自己便更說不清楚了。眼下,對她而言,只有回攝政王府纔是最安全的。所以,雖然腰上奇痛無比,她仍然催促着
他們,快一些,再快一些。
看到自家的馬車伕,葛黎那懸到嗓子口的心才稍稍放下。她簡單地吩咐了幾句,有腰牌擔保,這二十個人就以皇上派去攝政王府備午膳爲由,逃出宮去。
葛黎完全不能行走,被人擡進了攝政王府的門。她一直覺得背後有人再追,不過是沒有追上而已。或許那只是錯覺吧,總之現在安全了。紅袖三姐妹看到葛黎這副慘狀,個個心驚肉跳,直問緣由。
於芷道:“一定是那個百里明珠乾的!”
葛黎趴在牀上苦笑道:“珠兒還不至於能夠隨意出入皇宮。”
“那是誰如此大膽?”紅袖大驚失色道,“哎呀,王妃是不是得罪了,”她低聲道,“太后?”
說話間,楊太醫和楊荔兒就到了。大年初一,哪裡去尋好大夫呢,葛黎也只能勞煩這父女倆了。
楊荔兒同紅袖她們一樣驚詫不已。她畢竟算是個女醫,給葛黎診病會方便一點。由她爲葛黎檢查之後,再將情形轉達給楊太醫。楊荔兒已經儘量地輕而又輕了,葛黎卻還是痛得渾身發抖,冷汗直冒。
“這是誰下的毒手?”楊荔兒眼眶紅紅的,看着葛黎腰上又紫又腫的樣子,她哽咽了。
“西涼凱鋒。”葛黎咬牙忍痛答道。
“那個人渣!”楊荔兒本就對西涼凱鋒厭惡至極,聽說了此事,更是義憤填膺,“他怎麼敢?”
葛黎沒有再答。
楊荔兒說:“王妃大概是傷到骨頭了。”
wWW ●ⓣⓣⓚⓐⓝ ●C ○
“我以後還站得起來嗎?”
“能,一定能!”楊荔兒一邊說一邊哭,淚水根本是忍不住的,“王妃放心,我家有祖傳秘方,專治骨病。”
此時,西涼昊從宮中趕回攝政王府。事實上,他連皇上的面都沒見着,連福寧宮都沒有靠近,聽說葛黎受傷了,就箭一般地折返了回來。
“黎兒!”
葛黎顛簸了一路,又被楊荔兒仔細地檢查一番,她始終沒有哭,直到聽見西涼昊的呼喚,眼淚才似暴雨一般落了下來。
楊荔兒退出去同楊太醫研究葛黎的病情,幾乎被西涼昊撞了個大跟頭。此時,他的眼睛已經看不見除了葛黎以外的任何人事物。
“阿昊。”葛黎努力地揉了揉眼睛,打量西涼昊是否安然無恙。
“你怎麼會受傷?”他滿目疼惜地盯着她婆娑的淚眼,“傷在哪裡?”
葛黎將事情簡要敘述了一番,西涼昊聞之怒不可遏,臉色陰沉得像要被焦雷炸裂的天。他勉強自己把復仇的衝動壓一壓,畢竟先關心葛黎的病情才最要緊。
此時,楊荔兒在門外道:“王妃,家父已經回府去取藥膏了,請王妃稍待。”
“知道了。”
西涼昊細緻地幫葛黎擦着淚水和汗水,輕輕撫摸着她的碎髮,心痛到無法呼吸。
“能看到你平安回來,我放心了。”她用冰冷而顫抖的手握着他的,“西涼凱鋒說你死了,我……”
“我要他死一萬次。”西涼昊的聲音喑啞卻令人膽寒。
“阿昊,我不敢問,荔兒也沒有說。”她眸光顫巍巍地顯着極其恍惚,聲音透出徹骨的冰涼,“我是不是不能生孩子了?”
西涼昊眉宇間忽然一滯,可憐如她,讓他情何以堪。然而,他勉強自己保持一絲淡淡的帶有鼓勵意味的笑,“她既然沒有說,那就是沒關係。黎兒,你好好養傷,別多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