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齊齊地跪拜於他,並好奇地望着。
西涼昊見楊太醫在,便說:“楊太醫,把所有太醫都召集過來,本王有話要問你們。”
楊太醫口稱遵命,忙將大家聚到西涼昊周圍。
“本王聽說有一種神奇的藥草,叫做‘不死神草’。你們聽過沒有?”
大家面面相覷,低聲議論了一小陣子,最終還是楊太醫開口道:“攝政王,此上古神藥吾等略有耳聞,卻從來沒有見過。微臣在罕見的幾本醫術中彷彿見過它,但是已經記不清楚了。”
“既然聽過見過,那你們就仔細地查一查,儘快回覆本王。”
大家見西涼昊沒有離開的意思,便給他讓到舒適的座位上,好茶伺候着。
大殿上的早朝已經開始了,皇上正襟危坐,太后列席一側,而攝政王缺席。太后看了看原本該西涼昊站着的位置,心裡面登時騰起一股火。待早朝散了,她再找那可惡的人算賬。今日的早朝不平靜,多地上報災害嚴重,請求開倉放糧。更有人向皇上舉報,京郊的田畝上竟出了九條龍的樣子,那主人正是攝政王妃,直指攝政王府囂張跋扈,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本次朝議熱鬧非常,開倉放糧的事沒人討論,焦點都落在了攝政王和他的攝政王妃身上。反正攝政王不在,而且大家都知道攝政王得罪了皇上,所以一時間投皇上所好而暢所欲言的大有人在,落井下石者更多的是。
然而,但凡沾上攝政王妃的事,皇上總是會向好處想,至少他要把葛黎摘乾淨,即便是壞事,那也一定是西涼昊逼迫她做的。
朝議散了,太后馬上命人去尋西涼昊。而此時,西涼昊已然坐着轎子,穩穩當當地離開了皇宮。
一場雷雨過後,天空放晴。葛黎在上林苑門口向外張望着,只見那可怕許久的身影正大步流星地向她走來。她揉了揉眼睛,確定來人就是西涼昊。之後,雙腳完全不聽使喚地奔向了他……
西涼昊滿面春風地張開了雙臂,迎她入懷。
“你總算回來了。”看樣子,他很好,不過她還是要問,“還好嗎?”
“好。”他簡單幹脆地答。
“皇上……”
“皇上正在爲糧荒的事情煩惱。”他笑眯眯道,“你昨晚不是說要用糧食接濟百姓嗎?想不想親自去送?”
“親自送?”她眨了眨驚奇的眸子,想必那是比在攝政王府呆着要好玩吧?於是,她笑吟吟道,“那就親自送去!”
“輕裝簡行,說走就走。”
原來,西涼昊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這場說走就走的公益之旅實在不需要葛黎再準備什麼。她完全不知道,太后震怒,要拿她入宮,反而一路好心情,隨西涼昊南下去了。他們走得很快,快到連太后的旨意都沒有接到。而且,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去哪裡,去做什麼。來傳旨的江海一時間也不知該去哪裡尋攝政王妃,只得原封不動地拿着懿旨回宮覆命了。
從此,攝政王和攝政王妃瀟灑而離奇地離開了公衆視線。
西涼昊和葛黎極盡低調,送糧的時候都是以皇上的名義,從未向外界露過攝政王和攝政王妃的身份。更多的時候,他們只是到達送糧地點,遠遠地看着百姓領糧而已。
百姓們領了糧食,口口聲聲唸的都是皇上的好。
看着葛黎滿足的笑,西涼昊得意道:“如何?爲夫安排得妥當不?”
葛黎笑靨如花,嘴上奇怪道:“你怎麼什麼都能辦得到?你也是兩肩上扛着一個腦袋,你每天也只有十二個時辰,哪來的那麼大能量呢?”
“你何妨直接
說,攝政王,你就是我的天神!”他一臉的自負,不過笑容要比在王府的時候陽光多了。
見他捏着嗓子細聲細氣地學她講話,粉拳一通亂捶在那堅實的臂膀上。
他笑聲朗朗道:“你也是兩肩上扛着一個腦袋,你也是每天粗茶淡飯,哪裡來的那麼大膽量,怎麼連天神都敢打?”
“那你何妨說,攝政王妃,你就是我的女神!”
“嘿!沒錯,我的女神!”他趁四下無人,偷偷地向那粉嫩的臉蛋上一啄,隨即恢復一本正經的樣子道,“哦,該上路了。咱們走吧!”
葛黎一直沒有問起西涼昊最後一次入宮時的具體情形,她大概是有些逃避那件事,見他不提,她也便沒問。
直到有一天,她被幾個大內高手團團圍住。葛黎不認識他們,西涼昊卻認得他們每一個人。
“你們來做什麼?”西涼昊一臉陰沉道。
“攝政王,臣等奉旨前來捉拿攝政王妃。”
“奉旨?奉誰的旨?”
“太后懿旨,命臣等捉拿攝政王妃。”那幾人恭謹地回答西涼昊,“臣等不願動手,萬望攝政王妃配合,隨臣等回宮。”
葛黎緊緊地抓着西涼昊的手,內心驀地起了一絲慌張。當然,不能束手待擒。然而,她好奇怪,太后捉她做什麼?莫不是……
西涼昊直言道:“你們最好只當沒見過本王和王妃,速速退了。”
“這……”那幾人面面相覷。
“本王的話,你們不聽了,是不是?”西涼昊一瞪眼,猶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可怕,“同你們一樣,本王也不想出手。”
“可是,攝政王,臣等好生爲難。”
“沒什麼好爲難的,你們就說找不到,太后也不能把你們怎麼樣。本王與王妃有要事在身,待忙完了,自然會回京,屆時再面見太后不遲。”
幾人想了想,讓開了一條路,抱拳道:“攝政王,攝政王妃請便。”
西涼昊攜葛黎,大闊步地消失在他們的視野間……
二人上了馬車,葛黎忍不住要問:“你給我說清楚,最後一次入宮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入宮去了一趟太醫院,詢問醫治師尊的靈藥,然後就回府了。”
“你?沒上朝!”
“原來如此。”他輕輕地摑了摑她的頭道,“沒關係,太后是氣我不上朝,便想拿你做要挾。如此看來,咱們不能繼續跟着送糧了,否則會追兵不斷。咱們馬上改道去爲師尊尋找不死神草。”
“不死神草?”
“那是上古神藥,可醫活死人。太醫們找到的記載同江師伯所說的近似。只不過,除了江師伯說的東海,太醫們還找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我想試一試。”
“太醫們怎麼說?”
“據太醫們所查,不死神草很有可能長在極寒的山巔。這片大陸上,四國當中,西涼、北夏都有極寒之地。”
葛黎一臉黑線道:“一個是西涼,一個是北夏,剛跟他們幹完仗,這就要去尋藥了。真是……”一陣苦笑,“那麼,咱們先去哪裡呢?”
“北夏。”
“還是先去西涼吧!萬一展北望突然出現,那該怎麼辦?”
“可我總覺得北夏的馭雲山更像是能生出不死神草的地方。”
能說什麼呢?她又不認識路,只好聽他的了。
入境北夏之後,西涼昊立刻讓追影去打探展北望的行蹤。自從雁逸寒登基之後,展北望便消失了,失去雁遠山這個靠山,新皇又看不上他,所以即使他武功蓋世也不再受寵。至於他去了哪裡,沒人
說得清。
雁逸寒得知西涼昊夫婦前來,無論如何也要見上一面。地點約在一處風景秀麗的山間涼亭內。微服的他依舊是從前那個七皇子的樣子,俊逸超然。
“師兄,大嫂,別來無恙。”雁逸寒拱手道。
葛黎微微頷首,隨着西涼昊一同向雁逸寒道恭喜。
雁逸寒特意帶了一罈好酒,向西涼昊眼前一晃,“這一次,可以喝了吧?”
西涼昊側目看向葛黎,葛黎聳聳肩,微笑道:“喜酒自然要喝。適量即可。”
互相敬過酒,雁逸寒問:“師兄此次來北夏有何貴幹?”
“爲師尊尋靈藥。”
“你親自來尋?那西涼國……你都不管了嗎?”
“西涼國人才濟濟,離了誰能一樣。”西涼昊言罷,便幹了一杯。
“在我看來,西涼國的確人才濟濟,卻偏偏不能離了你。”雁逸寒微微一笑道,“師兄,你可仔細了,別讓旁人鑽了空子。”
西涼昊脣畔劃過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痕,眉峰微微一觸,“多謝師弟提醒。我正想問一問師弟,馭雲山你可去過?”
“只到過半山腰。江師伯不是一直說去海上尋藥麼,怎麼師兄你反倒要上馭雲山?”
“上古神藥,誰都沒有見過,多一個方向尋尋總是好的。”
“可是,馭雲山高聳入雲,終年積雪,奇冷無比。師兄若去,可得當心雪流沙呀。大嫂也要跟着一起去嗎,那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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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陪他一起去。”葛黎說。
西涼昊暖暖一笑,輕握着葛黎的手,引來雁逸寒無限唏噓。
雁逸寒酸溜溜道:“你們夫妻同舟共濟,着實羨煞旁人。若是有佳人相伴,多高的山我都登得。”
“你還是好好地做皇帝吧,登山的事我們來做。”西涼昊笑呵呵地敬了他一杯酒,“願北夏國運昌隆,與大西涼永世修好。”
雁逸寒舉杯道:“永世修好!”
雁逸寒自然不能隨西涼昊他們一同去尋藥,但是他願意爲了救師尊盡一份心,於是他爲西涼昊提供裝備、嚮導、幫手等一切他能想到的幫助。
辭別了雁逸寒,西涼昊帶着葛黎上路。
就如雁逸寒所說,那馭雲山高聳入雲,終年積雪,奇冷無比,還隨時會爆發雪流沙,危險之至!西涼昊不能讓葛黎冒這個險,遂讓她等在山下。
葛黎不假思索地回絕了他的好意,“我要陪你。”
“陪我,那當然好。”他低聲說,“只是如今這樣一個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你想讓那麼多人發現你的秘密嗎?”葛黎向西涼昊使了一個眼色。
西涼昊頓時醒覺,周遭這些幫手都眼睜睜地看着呢,如果他連輕功都使不出,那就徹底地暴露了自己內力盡失的事。
“咳!”他無奈,沉聲道,“要麼,本王在這裡陪着你吧!”
“這還差不多。”葛黎微微一笑。
西涼昊無奈,只好命追影代勞,替他登馭雲山。葛黎將莫惜也貢獻出來,助追影一臂之力。
據有經驗的幫手們講,登馭雲山一定要趁早,最遲未時便要及時下山。若不及時,極易被漸濃的雲霧所困,導致生命危險。
葛黎望了望天,只見天朗雲疏,真是秋高氣爽好時節!
“這樣的天,會有霧嗎?”
“山上、上下迥然不同。”西涼昊將不死神草的描述與圖樣拿了出來,“追影、莫惜,你們多加小心,一日不成,來日可再探。本王與王妃在此等候你們平安下山。”
“是,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