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康熙風雲 心思
他轉過身,淡定地打了聲招呼:“四哥。”
胤禛點了點頭,問:“你剛纔去哪了?怎麼弄得這麼晚纔回來?”他一向淺眠,加上又是陌生的地方,看了一晚上的書還是了無睡意,便索性出來走走,不想經過院子時就看到胤禩剛從外面回來。
胤禩一笑:“晚上睡不着,出去溜個馬。四哥呢?”
胤禛道:“跟你一樣,索性出來轉轉。”
對於年長的“兄長”,胤禩較爲熟悉的就只有太子和大阿哥,前者是他找上門,後者是他被找上門,至於其他的幾位,除了朝會和公事上的交談外,私下裡他們並沒有什麼交情。所以胤禩擡頭看了一下高掛在天空中的弦月,便笑道:“明兒一大早我們還要去祭拜滿珠習禮親王,四哥覺得乏了還是早早回去歇息的好,免得明兒在皇上面前精神不濟。”
胤禛一怔,心裡不自覺地多了幾分暖意,無論是場面話還是客套話,胤禩給人的表情就是讓你覺得他真是在擔心你的身體狀況。早年胤禛讓康熙給說過“喜怒不定”,道理還是有點兒的,現在他對胤禩的印象比以前好,說話的音調就自然而然地高了一些:“謝八弟關心。關外的夜晚還是挺寒的,你等下要記得讓奴才們給你熬碗薑湯,暖暖身子。”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話語,胤禩有點兒摸不着頭腦,剛纔他有說什麼不得了的話嗎?四阿哥的反應好像有些不大對啊,不過他也就這麼一想,嘴裡還是答道:“我知道了,等下我就吩咐王海去整治。”
“對了,前兩天我看到你在研讀佛經,我正好看到那本……”胤禛見胤禩很坦然地接受了他的關心,心裡更樂了,就這麼在院子裡扯着人說起話來。
“還好,只是弄來打發下時間而已。我比較喜歡看那些《緣夢集》之類的雜書,那裡面也有涉及到佛法,兩相結合下,比單看佛經有用多了……”胤禩見對方說起他最近一段時間很感興趣的佛理,也就順着話題談開了。
兩人談了小半個時辰,直到胤禩說“時辰實在有些晚,我想回去休息了,以後有機會再跟四哥暢談”時,胤禛才發現他竟然和胤禩說了這麼長的時間,看着胤禩泛青的眼袋,他的聲音訕訕的:“我一高興起來,竟忘了時間。耽擱了八弟休息,真是對不住。”
胤禩無所謂地一揮手:“沒事,我跟四哥聊得挺開心的,實在是明天有正事,否則我一定跟四哥繼續討論下去。”
胤禛道:“好,我日後得空了定會去尋你。”
這天晚上兩人的談話並沒有改變什麼,第二天該如何還是該如何,而且就算他們想改變也沒時間讓他們慢慢改變。因爲在康熙祭祀完孝莊文皇后的父親後,又臨時決定前往扎星河,改道盛京,所有人因爲他的一句話,忙得個人仰馬翻,就連胤禩都被抓去負責禁衛軍的守備戒嚴。
胤禌看着每天忙得團團轉的哥哥們,只能按下找胤禩陪他的心思,主動往十二、十三和十四那裡湊作堆。
幾個小阿哥早上看書,下午沒有公共活動時就會自個出去找地方溜達。十三和十四在前面打鬧着,胤禌則是和十二阿哥胤裪在後面聊天,兩人正說起《金石錄》裡面的玉石。
胤禌分神看了一眼前面的兩個弟弟,頓時臉色大變:“十三弟,十四弟,你們在做什麼?”胤裪也馬上望了過去,跟着嚇了一跳,胤祥和胤禎竟然打了起來。不是平時玩耍程度的打架,?而是貨真價實地扭打起來,你一拳我一腳的打是好不激烈,旁邊的侍衛們急得團團轉,想上前拉開他們,可是又怕弄傷了皇子就更不好向康熙交待。
胤祥一腳剷倒胤禎,正準備給他的肚子補上一拳。拳風剛出,前面就被攔住了視線,只聽得旁邊的人大叫“十一爺”,胤祥暗叫不好,現在收力已經纔不及了,他只有儘可能地將力道朝一旁揮去,不過還是打中了對方的左腹。
胤禌捂着肚子半倒在地上,臉色慘白中泛着青紫,額頭冷汗直流,嘴脣咬得緊緊地,看得出來他正在忍耐着極大痛苦。胤祥顧不得倒在地上的胤禎,急忙跑到胤禌身邊:“十一哥,你怎麼樣了?傷到哪了?我去幫你叫太醫過來。”十一哥的身體一向很弱,現在又被自已打了一拳,不知道會不會被打壞?
胤裪喝住胤祥的動作,喚來侍衛小心地將人擡去行宮,早就有機伶的侍衛跑去找太醫了。皇帝出巡,人手一向帶得充足,太醫也在其中一項。
“十四,你還好吧?”胤祥拉起躺在地上的胤禎,擔心地上上下下打量着。
“沒事,你那點子力道我纔沒放在眼裡呢。”胤禎拍拍胸脯說着,不過很快就焉下來了,“可是,我們弄傷了十一哥,讓皇上知道的話,一定會將我們罵一頓的,指不定又要罰我們了。”
胤祥很有義氣地說:“十一哥是被我打傷的,跟你沒有關係,我等下就找皇上說清楚。”
胤禎搖了搖頭:“起因是我們兩個人,哪能讓你一個人去受罰?待會我們一起過去就是了。不過十一哥也真是的,我們兩個只是在比試嘛,他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幹嘛突然間衝上來啊?還累得我……”
胤祥趕緊拉了拉胤禎的手,示意他小心說話,胤禎有些不服氣,但還是閉嘴不談。
不到一個時辰,十一阿哥受傷一事就傳遍了整個行宮,康熙知道後,狠狠地責罵了胤祥和胤禎,連胤裪都被說了幾句,至於其他不能親自前往的皇子們,都紛紛派人送了東西過來。庶妃章佳氏爲了替自已的兒子陪罪,送來的東西足足有好幾盒。
等到胤禩有時間去探望胤禌,已經是華燈初上之時,他摸了摸胤禌的額頭,心想還好沒發燒,這才道:“你今天怎麼了?做什麼突然衝上前?幸虧是小十三,要是換成別個人,說不得你已經沒了半條命。”
胤禌不滿地嘟着嘴,道:“八哥,你已經好多天沒來看我了。難得你今天過來,可不可以不要總是訓我!”
胤禩不由得失笑:“你的要求還挺多的。我這幾天快累壞了,一聽到你出事就特意趕過來,沒想到還被你怨這怨那的,真是沒良心。”
胤禌一聽,心裡樂極了,纏着胤禩說了很久的話才依依不捨地讓他回去。
站在角落裡的秦寒見八貝勒走了,才上前小心地請示着:“爺,不早了,可要奴才伺候您安置?”
胤禌“恩”一聲同意了,隨後卻是問:“八哥剛纔送來的藥全收好了?”
秦寒回道:“回主子,全收起來了。不過,還有一些是其他人送來的藥材,您看……”
胤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額娘和九哥送來的藥材你拿去太醫那兒,其他的按老規矩處理。”秦寒應了聲“是”,就上前伺候胤禌梳冼更衣,然後放下帳幔,又在香爐裡添上香料,這才退了出去。
屋子裡靜悄悄的,胤禌翻了個身子,透過天青色的紗織,他還能隱約看到桌子上放庶妃章佳氏送來作陪罪用的瑪瑙印章,以及幾塊上好的玉石。今天下午,就有人陸續不斷地朝他的屋裡送東西,只是琳琅滿目的精美物品和名貴藥材,卻及不上那人的一句話。
……我這幾天快累壞了,一聽到你出事就特意趕過來……
胤禌一臉滿足地抱着被子蹭了蹭,耳邊不斷地響起那句話,很快就陷入了香甜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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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外,別院
花園一隅,有一個精緻的小池塘,裡面養了十來條五彩錦鯉,旁邊錯落地擺放着幾塊形狀不一的巨石,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從迴廊沿伸至池塘邊,一樹的桂花放得正盛,風一吹,便落下滿地金黃,就連空氣裡都沁出了幾分香甜。
胤礽正在餵魚,幾天前他過來這座別院休養時,莫名地就對這個塘子裡的魚起了興趣,所以一有時間他就會跑來這裡消磨。腳下的魚兒搶食搶得很兇,不過即使如此,那優美的尾鰭仍然帶着幾分優雅,直到胤礽手中的食物扔完了,這些錦鯉看上去還是一副飢餓的樣子。
“吃得可真多。”胤礽喃喃低語着,不過倒沒有繼續餵食,而是拍乾淨手中的魚餌,站起來問道:“你家王爺呢?”
隨侍的一名小丫環機伶地回道:“回爺的話,奴婢估摸着,王爺是出去跑馬了。”
西方的雲彩有夕陽的撫照下,有着瑰麗多變的色彩。
“這麼晚了還出去跑馬,他還真是閒不下來。”胤礽收回視線,神態有些散漫,“將晚飯送到我房裡。”
“是。”丫環應下了。
池塘中,一條錦鯉倏地破水而出,在空中躍出了一個半圓的弧度,激起了一池子的水花。
夜幕低垂,璀璨的星星像是一舉手就能將它們摘下來,胤礽斜倚在窗邊的美人靠上,一盞落地宮燈放在榻邊,燭火燒得極亮,修長的手指正漫不經心地劃過泛黃的紙張。
胤褆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他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都說老三好詩文,整天離不開書本,但是讓他說,老三看書的時間還遠不及太子的一半。胤褆放輕腳步走過去,等到胤礽看完一頁後纔拿開那本書,道:“晚上看書傷眼,你白天一天還看不夠嗎?”
語氣微酸,胤褆知道自已的心態很無聊,可是看到胤礽時時刻刻地抱着書本在啃,他真的覺得很不舒服。
胤褆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淪落到跟幾本書爭風吃醋的地步。
胤礽道:“只是習慣而已。”坐正身子,笑着問,“剛回來?”
胤褆微一點頭,拉住他的手:“我怎麼覺得你的手好像比以前暖多了?看來那些湯泉還是有幾分作用。”
你這純粹是心理作用,那是溫泉,不是神仙水,一泡身體就好的話,死亡率少說得降一半。胤礽嘴角一抽,卻是道:“我今天收到御前的摺子,皇上對策旺阿拉布坦極爲欣賞,似乎還打算爲他的堂弟策凌指婚一位公主。”
胤褆眉頭微皺:“皇上要真做如此想,可就有些麻煩了。我們先盯着一點吧。”
“恩。”胤礽像是想到了什麼,只是應了一聲,就沒下文了,然後就怔怔地看着胤褆出神。
胤褆心裡一動,攬過他的肩膀,輕聲問道:“怎麼了?”
半晌沒有人出聲,突然,胤礽一個用力,將胤褆壓倒在榻上,低下頭,手指則細細地描繪着他的眉眼,慢慢下滑,在他的脣上輕輕地來回撫摸着。
胤褆先是一驚,隨後就放鬆下來,由得胤礽探索,嘴脣上的微癢讓他感到有些不適,張嘴含住了那根做亂的手指,逗弄似的輕舔着他的指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放。
胤礽覺得雙頰發熱,不由得暗罵自已又在發神經了。他避開胤褆熱切的眼神,用力抽回手指,道:“我要……”話沒說完,天旋地轉,周圍的景物突然間就反了過來。
此時,一個急切的吻落在了他的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爲什麼乃們會猜測是雅爾江阿?他是親王之子,可八爺是皇子,住在八爺旁邊的肯定也是皇子啊。
所以,讓四四露了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