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生死

“太子爺,王爺,這雹子來勢洶洶,不夠牢固的屋子多少都會被這些東西弄壞屋頂。臣斗膽,懇請兩位先移架舍下,等風雨過後再回行宮也不遲。”宋謹之恭敬地說着。

胤褆微一打量街上的情況,除了雞蛋粒大小的冰塊外,雨勢極大,一眼望去盡是白朦朦一片,道:“這裡離揚州知府的府衙尚有一段距離,過去也不方便。還是在這兒等等吧,你看如何?”

“行,那就等等吧。”

“恕臣無狀,按照往常的情況來推斷,雹子另說,光這雷雨至少得到第二天才能停下來。而且,王爺覺得府衙太遠的話,臣在這附近有一別院,從望江樓過去也就才半盞茶的功夫,花不了什麼時間的。”宋謹之在一旁小心地勸說。

侍衛圖海想起了一些事情,忙上前附在胤礽的耳邊說了幾句,胤礽問:“消息可準確?”

“千真萬確。”

“知道了。”打發圖海後,胤礽看向宋謹之,“既然如此,就到宋大人的別院將就下好了。大哥,你說呢?”邊說邊使了個眼色過去。

胤褆心裡一咯噔,道:“聽你的。”也看向宋謹之:“你去找兩人給五貝勒和八貝勒報個信,讓他們心裡有個底。”

“嗻!”

宋謹之所說的宅院跟望江樓只隔着一條街道,環境十分清幽,周圍的建築看上去都是大同小異,看得出來這一片都是富貴人家的住所,屋裡亦是雕欄玉砌、華麗非凡。

胤礽確認已經派人回行宮通報後,匆匆梳冼完畢,還沒來得及找胤褆商量事情,便被宋謹之派來的人擾住了:“……大人擔心您這裡沒人伺候不習慣,特意挑了兩個丫頭過來,還請您笑納。”他身後跟着兩名身段楚楚纖細的清麗女子。

宋謹之還沒這個膽子將太子等人的身份隨便泄漏,只說是兩位貴客,讓人好好招呼着,然後又找了幾個容貌出衆、美其名曰丫環的女子分別給兩人送去。

“宋大人還真有心。”胤礽似笑非笑地掃了他們一眼,“她們留下,你出去。”

“是,是。”管家偷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還好,人收下了,差使也完成了,不用擔心回去後被人削。

管家走後,兩名女子才上前行了個萬福:“奴家清荷、月珠給爺請安。”聲音酥軟婉轉,如黃鶯出谷。

胤礽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瞥了一眼圖海,道:“帶她們下去休息。”

“嗻!”圖海還有另一名侍衛馬上上前,將人帶到別的廂房裡看管起來。

胤褆走進屋裡,正好跟那兩名女子錯身而過,他皺了皺眉,問:“那兩個女人是宋謹之送來的?”一瞧,也樂了,“還擺上酒席了。”其實也算不上酒席,只是幾個小菜,並上一壺酒而已。

一撩衣襬,坐下,道:“剛纔可是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沒道理突然改口改得這般快!

胤礽點頭:“圖海說,揚州城內可能潛入了天地會的亂黨。”

胤褆愣了一下,道:“不是說在福建那邊嗎?怎麼跑到揚州來了?”

胤礽道:“這還用問,估計是衝着聖駕南巡來的。圖海有個表哥在江蘇巡撫季德勝手下當差,前兩天才收到這個消息。哼,這種事情也敢瞞着不報,膽子夠大的。”

“確實該死。”胤褆冷笑道,“明天回去後得馬上讓人好好整治一下,再這麼被他們糊弄下去,弄不好哪天我們被人刺上一刀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沒錯。”

屋外的雹子已經停了,雨水則是依舊打在房檐欄杆處,響聲不絕。

兩人就揚州的兵力安排防護商量起來,一刻鐘後總算有了個大概的方案。胤礽覺得口喝,便倒了一杯酒。這酒入口綿滑,帶有一股花香,口感非常獨特,不知不覺間胤礽連喝了好幾杯。

商量完事情後,胤褆看了看窗外,道:“我今晚歇在你這兒吧。”不出意外的,他看到那人臉色變了,嘆了一口氣,“這裡不知道安不安全,萬一那些亂黨得到信兒潛入這裡……兩個人多少也有個照應。還有,我那屋子裡弄不好也已經有人在等着了,爲免麻煩,我懶得回去跟他們。”

評估了一下真遇到亂黨之後雙方的武力值……胤礽勉強地點了點頭:“可以。”

喚人再加多一套被褥枕頭過來,幸好牀還夠大,兩個人平躺在上面還是綽綽有餘的。就胤礽看來,如果不是因爲胤褆對他有那種說不明道不清的心思,兩個男人睡在同一張牀上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偏偏胤褆對他有了那種感情,再加上兩人唯一一次一起倒在牀上發生過的事情……想起那一夜的迷亂,胤礽不由得有些發熱。

脫光衣服上牀——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兩個人只是脫去外袍,中衣還是穿得十分整齊,而且因爲下雨,氣溫下降了幾個等級,一人一牀被褥蓋得嚴嚴實實,沒有露出胳膊手背什麼的來試下外界的溫度變化。

案几上擱着一個小香爐,渺渺白煙從小孔處往上飄,說不出的香味瀰漫了整個空間,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淹沒在屋外的風雨聲中。

“恩……”細碎的呼吸聲漸漸變得粗重起來。

胤礽忍不住推開身上的棉被,撐起上半身,一把扯開衣領,臉上一片潮紅,竄入衣領中的冰冷空氣讓他燥熱的身子平靜了一些。

被這麼一驚,本就淺眠的胤褆也醒了,他警戒地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除了雨落屋頂的聲音外一切如常,頓時鬆了一口氣。他不由得問道:“保成,怎麼了?”

“我……”聲音十分沙啞,胤礽吸了一口屋裡的香氣,原本平靜下來的騷動又有了亂竄的感覺。他咬牙切齒地看着那個香爐:“宋謹之,你給我記住。”

原來那藥是分別下在酒中和香爐裡面,分開使用只會起到小小的摧/情作用,但是合在一起,也就是你說既喝了酒又聞着香氣,就會變成一種比較通俗的東西——春/藥。看了一眼胤褆,道:“幫我將那個香爐給滅了。”

胤褆嘴角抽抽,他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情況,起身下牀,打開窗將香爐扔到屋外,等到屋裡的香氣散得差不多了,才重新關緊窗戶回到裡間。

沒了香氣,胤礽只覺得身體舒服了一些,突然感到臉上一陣冰涼,擡頭一看,看來是胤褆撫上他的臉龐,只聽他問:“現在怎麼樣?藥性是不是很強?”

“還好。”別過臉,避開胤褆的手,胤礽披了件外衣就要下牀,“這裡讓你歇息,我去外面坐一下。”甫一下地,全身的血液突然朝下腹匯聚而去,腳一軟,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胤褆嚇了一跳,以爲他出了什麼事,趕緊將人拉起來,緊張地問道:“怎麼了?可是有哪處不舒服?我讓人找大夫……”

“好熱……”身體內部傳來的灼熱感一陣強過一陣,燒得胤礽的意識開始朦朧起來,他忍不住扯開胤褆的中衣,觸手所及的冰涼感讓他不禁貼了上去,低低地呻吟起來。

胤褆扶住意識模糊的人,在感覺到懷裡的身軀不安份地扭動,甚至還主動伸手拉他的衣裳時,他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保成,你……”不是他不想抱懷裡的這人,而是……

“你好吵!”胤礽七手八腳地扒開面前的中衣,然後整個人粘了上去,肌膚相貼的觸感讓他滿足地嘆息出聲,將眼前的人推倒在牀上,沿着肌理一寸一寸地吻了上去,將胤褆原本壓抑得極爲辛苦的欲/望徹徹底底地點燃了。

胤褆忽然緊緊扣住他腦後,狠狠地吻上了他,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

這次的吻不復前兩次的溫柔,充滿了暴風雨般的癲狂,胤褆制住還在他身上四處點火的雙手,火/熱的脣舌吸吻啃咬,留下溼熱的痕跡,含住那小巧的喉結,輕輕啃噬着,引起身下這人不自覺的輕顫呻/吟。

衣裳一件一件地掉在地上,兩具赤/裸的身體交疊在軟被中。

胤礽腦海中一片空白,身體內部的灼熱,皮膚上滾燙的烙吻,四處遊走的指尖,耳邊粗重的喘息聲,整個人似乎置身於火海中,只能憑着本能去尋找可以滅了這把火的方法。

“啊——”胤礽突然躬起身子,破碎的吟叫聲不斷地逸出喉間,腰肢難耐地在軟被中扭動着。身體最敏感的分/身被人一把握住,在指間愛撫揉搓着,還時不時地戳刺着滴淚的前/端,失控的情/潮被引到了最高點。

胤褆在他耳垂處挑逗吸吮,低喚着他的名字:“保成,胤礽……”

“恩……哈!”呻吟聲斷斷續續地在迴響不絕。

一盞琉璃燈放置在屏風隔開的外間,忽明忽暗的印着滿室風情。

一滴汗掉落在眼前光潔的肩膀上,體內的渴求已經快到極限,胤褆在胤礽的額頭、臉頰、薄脣、頸邊印上連綿不絕的輕吻,手中的動作漸漸加快,挑弄着手中的欲/望,另一隻手沿着腰腹間的曲線滑到了他的尾椎處輕輕按揉着,緩慢地朝那塊禁/地探去。

“恩……啊……大哥?!”胤礽朦朦朧朧中勉強凝聚起一分力氣,印入眼簾的一張熟悉無比的容顏,像是在忍着極大的痛苦,一時間就脫口而出,但隨後那一絲清醒就被洶涌的情/欲淹埋了。

彷彿魔咒一般,難耐的慾火一瞬間靜止了。二十多年的歲月,讓胤褆比旁人都要了解躺在他身下的這個人,無論是飛在九天還是跌落塵埃,永遠都會驕傲地挺直背脊俯瞰衆生。

胤礽並不拒絕他的感情,但是卻遠遠沒達到那個地步,在胤礽的心裡,他先是兄長再是其他。所以,依照胤礽的性格,若不能趁此敲開他的外殼,他們可能永遠都不會有結果。

他,捨不得強迫他,可是也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眼神幻變幾許,最後閃過一絲堅定,胤褆勾起嘴角,喃喃低語,“保成,你還真是我的劫數。”

鬆開手中的力道,一個翻身,兩人的位置已然顛倒。

胤褆放鬆自已,任由身上的人在自已身上留下痕跡,雙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沉醉在□中的人。修長的大腿被人分開,身下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胤褆痛得臉色發白,額頭頓時冒出細密的冷汗。

胤礽似乎有所察覺,停下動作細細地輕吻安撫着。

血液潤滑了身體的相連之處,胤褆拉下胤礽,啃咬着他的脣瓣。

被裡紅浪,喘息呻/吟。

一室春光,屋外雨簾簾,不知今夕何夕……

————————————————————————————————

三天後,康熙來到揚州行宮,見完皇太后,便召集兒子和大臣們議事。

胤礽道:“……兒臣派人私下裡探查,發現城效有天地會等人的活動跡象。那些人居無定所,就算全城戒嚴效果亦是不大,兒臣以爲,聖駕還是早日離開揚州比較穩妥。”

佟圖維等人紛紛點頭:“奴才/臣等附議。”

康熙沉思了一會,道:“讓季德勝暗地裡注意天地會的動向.以防萬一,再從杭州調五千精兵過來。”

“皇上……”

康熙一揮手:“行宮守衛森嚴,再者,我滿清八旗索以精兵騎射著稱,豈會怕這等無名小賊?如果朕匆匆忙忙離開揚州,恐怕那些亂黨以爲朕怕了他們,焉不是助其氣焰?”

帝王態度堅絕,衆人無法,只得聽命行事。只有胤禩在暗自嘀咕——要是真不怕別人來襲,你幹嘛要從杭州那邊調兵過來?

“對了,胤褆呢?怎麼沒見着他?”處理完一些緊急政事後,還沒見着大兒子的身影,康熙不由得問道。

胤礽道:“大哥他身染風寒,太醫說要好好休養幾天,不能出來吹風,所以兒臣讓他在房中好好休息,以免加重病情。”惹得胤禩分神看了他多一眼。

康熙道:“既是病了,就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兒臣知道。”

迴廊下,兩個人在花木陰影中交談着。

“先這樣吧,小心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異常馬上報過來。”

“是,主子。”

胤礽轉身踏上回廊,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了另一個方向。守在門口的下人見到他,趕緊行禮:“太子爺。”

“恩。”胤礽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直郡王……可在房裡?”

“王爺一直在房裡,沒有外出。”

胤礽抽了抽嘴角,道:“通報一聲兒,我要見他。”

沒人敢耽擱,前去通報,然後出來,請太子進去,奉上茶點,又很有眼色地出去了。

胤褆正靠在軟榻上,看到胤礽進來,笑了:“今天怎麼有空來了?”

胤礽坐了下來,咳了一下,有些尷尬地問:“你的身體,可覺得好些?”

“好得差不多了。”胤褆坐直身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避開那道熱烈的視線,還是有點兒不自在,胤礽道:“那個,皇上說了,讓你這兩天好好休息,等身體完全好了再去請安也不遲。“聲音越說越低,因爲他就是那個害得人家幾天不能出去的罪魁禍首。

有生以來,胤礽第一次碰到如此尷尬的局面。如果不是他還記得他的身份,恐怕早就扯着頭髮在房裡轉圈圈了。

一狠心,問:“爲什麼?”那天晚上的事情他還記得一些,所以他不明白爲什麼胤褆要這麼做?

只聽得那人說:“爲了你。”

胤礽聞言一愣,一時間各種情緒涌上心頭,糾結成一團亂麻,心裡面慢慢有一個想法浮了上來。

半晌靜默,胤礽執起胤褆的右手,十指合攏,擡眸對他一笑。

胤褆臉上有着難以掩飾的狂喜,一個用力,將人扯進懷裡,抱得緊緊的,輕嗅着胤礽身上的氣息,低語道:“保成!”終於將這人擁入懷中了。

胤礽看着窗外紅豔燦爛的海棠,眼裡閃過一絲複雜,隨後沉寂在無波的潭水中,一如暴風雨前的平靜。

——————————————————————————————————

房間裡,胤礽冷冷地問道:“事情查清楚了?皇上真有召見過李陳常和魏廷珍?”

“奴才看得很小心,不會有錯的,就是前兩天的事兒。”一名侍衛低頭恭敬地答道。

又問了幾句話,胤礽便讓前來報信的侍衛回去,臉色陰沉。如果他沒有料錯,那些人應該已經將證據上繳了,康熙回京後的第一件事只怕就是拿索額圖等人開刀。索額圖現在不能死,他一死,赫舍裡家就算不完全滅絕,但是幾輩子的聲望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了。所以,索額圖現在絕對不能出事。還有,他安插下來的棋子最近也有些在蠢蠢欲動……

天地會、索額圖、佛倫、李陳常,還有……胤褆!

胤礽看向一旁的案桌上擺放好的棋案,上面的黑白兩方正在抵死不休地交戰着。他走過去,端詳了棋局半天,最後拿起一粒黑子放在最中間,心中同時有了定論。他揚聲吩咐道:“請八貝勒過來一趟。”

“嗻!”

天地會好像憑空消失一般,揚州城內這幾天一直找不到他們的行蹤。康熙見政事處理得差不多,加上他也一直有每到一地必當訪查民間的習慣,所以推敲了好幾天的計劃後,才終於定下要微服私訪的行程。

所謂微服,並不可能真的讓皇帝帶着幾個人就跑到大街上晃悠,明面上有十幾個人陪着,私底下估計就不止了。

前幾天雖然下過雹子,但是時效短,危害不大,而且正逢聖駕停在揚州,所以搶救措施做得非常及時。因此不過短短十來天,街上已經恢復了胤礽那日所見的繁華熱鬧。

揚州知府宋謹之陪在一邊講解:“這個是當地最出名的……這條街到了晚上也是十分熱鬧,每年中元都會在此設下高臺,有人……”

人羣熙熙攘攘,這方有小孩子的哭鬧聲,那邊有兩夫妻的爭執聲,還有討價還價的聲音,端得是熱鬧非凡。胤禩卻是微微皺起眉頭——這人比起平時是多了一些,不會,真有事情要發生吧?

雅爾江阿見他面色有異,便靠近他低聲問:“怎麼了?”

胤禩道:“無事,走吧。”三步並做兩步跟了上去。

“阿瑪,這就是我們當日去的望江樓,那裡的菜餚還不錯。”胤礽笑着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幢屋子,此時他們正站在岸邊,一排柳樹低垂枝條,不少小販正在旁邊叫賣着。

“哦?真有這麼好?”康熙笑着說。

“望江樓是揚州城內最出名的酒樓,老爺難得出來一趟,可要進去一試?”宋謹之討好地說着。

“阿瑪,試一下吧,我覺得味兒還是挺特別的,不信您問下八弟。”胤礽將一直躲在人羣中間做花瓶的胤禩給拉了出來。

胤禩只能道:“味道確實不錯,就是偏甜,吃得有些膩味。”邊說邊不着痕跡地看了一下站在他們右後方的小販。

康熙被挑起了興趣,“那就去……”

話沒說完,變生肘腋,一個女子手持利刃朝康熙的方向無聲無息地刺了過來。隨行的侍衛反應迅速地奪下那女子手中的武器,衆人還沒得及鬆一口氣,又有一攤子的炭火開水澆過來,剛纔沿街叫賣的小販全部搖身一晃,變成了身手高強的刺客。

宋謹之當場就慌了,馬上高喊:“救駕,救駕!”活像怕人家不知道在這裡待着的人是皇帝一樣,惹得胤禩當場就翻了個白眼,這傢伙是擔心他死得不夠快是不是?

沒有廢話,一腳踹過去,對手馬上倒了兩個,其中一個是被前面那個倒黴催的給撞得暈過去的。連繼解決了好幾個人,胤禩纔有閒情看清楚現場的情況,當下嘴角抽抽——這天地會該不會是全員出動了吧?這裡面的人加起來,少說也有上百號,因此康熙身邊的侍衛,不管明的暗的都出來護駕了。

“皇阿瑪,小心。”胤礽早在那女刺客出手時就看到了,反應十分迅速地將康熙扯到一邊,現在發生這種羣毆事件,他也就很順理成章地留在康熙身邊。

“小心!”康熙一轉身,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朝胤礽刺過去,連忙出聲提醒。

胤礽躲開迎面捅來的刀子,反手奪下對方的武器,然後將人打暈,再次退到康熙身邊:“皇阿瑪,對方人數太多了,硬拼怕是很難,您先……皇阿瑪!”

康熙被狠狠地推開了,還沒站穩身子,就看到胤礽捂着胸口退了幾步,鮮血順着指縫留了出來,動手的——竟然是一名侍衛,正確的說是一名裝成侍衛的人。

“胤礽!”康熙當下驚慌失措地叫了起來,全部侍衛臉色都白了,下手更是凌厲。

康熙剛剛來到胤礽身邊,還沒來得及查看他傷勢,就被人反手一抱,再次推開了原地。

原來那名假裝成侍衛的人再次朝兩人發起攻擊,他的同夥看到了,格開正在糾纏的侍衛,前來助陣,就這樣,一左一右兩把刀子朝他們同時刺來。康熙被這麼一推,避開了右邊的攻擊,左邊的劍尖只得堪堪躲過。

這時,一把短刃從其中一個的袖子中劃出,正準備出其不意地給韃子皇帝一擊。康熙躲過兩波攻勢,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眼角餘光正好瞄到一道寒光。因爲角度問題,很難避開這把匕首,再加上侍衛們基本上都被纏住了,就連康熙也認爲他這次絕對是凶多吉少。

一隻修長潔白的手握住了向前刺的尖刃,鮮血順着手腕汨汩而流。

胤禩沒有在意還在流血的手掌,奪下對方的利刃後,毫不猶豫地卡住對方的脖子一捏,斷氣了。

康熙才從驚嚇中回神,就被胤禩狠辣的樣子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他臉色突然大變:“胤礽!”

“撲嗵”一聲落水聲聽得衆人心裡發寒,染紅了平靜的江面。侍衛們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白色的身影往江中一躍,有人叫了出來。

“八貝勒!”

算計錯誤,沒想到行刺的那傢伙力道這麼大,不但胸口被刺了一刀,現在還要落水,希望不要真玩完了。因爲受傷體力不支,無法迅速躲避攻擊而不小心拐到腳後往後一摔掉進江中的太子殿下苦中作樂地想着。

清澈的河水慢慢地蓋過了他的口鼻視線,意識完全陷入黑暗前,腦海中只閃過一個念頭——胤褆,不要讓我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照舊還是隻有一句,大家低調的看,手下留情啊,不要去舉報啊。

最後,第二卷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