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陸濤的又一次戰爭來源於他和瞿夢瑤的眉目傳情,明明不是這樣的,可是看在我的眼裡就是這樣的。
我給他寫紙條,他遲遲都不回,也不知道在幹嘛。我側過頭一看,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在和瞿夢瑤傳紙條,還怡然自得的樣子。
“你怎麼那麼長時間都沒有回我啊?”
“不好意思,我在忙。”
他媽的,要是那時候我明智一點,他可以對我不管不顧,只爲取悅於別人,我又何必苦苦糾纏呢?
“忙?忙着和別人傳紙條?”
“你看見了?”
“不是我看見了,是大家都看見了。”
“我有事情和她說。”
“那和我沒事情說?”
“你不要總是混成一談,好不好?”
“我怎麼混成一談了?事實上就是這樣啊,”
“隨你怎麼說。”
導火線一拉,就是事情一件件的開始,我原本的以爲也在頃刻間轟然倒塌。
在我眼裡就是,陸濤不愛我的毛病又犯了。
“你就是一個騙子。”
“我騙你什麼了?”
“你說過再也不會和她傳紙條的,而且也說過再也不會和萬慕青有關係的,可是你說到做不到。”
萬般難受之下,我搬出了目前最讓我介意的事情。
“我說過不要再扯上萬慕青,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說到底,我還是比不上她們任何一個人。”
心酸的血液如噬黑的泉水噴涌至心頭,刺激着我撲通撲通亂跳的心靈。我的內心上劃開一道道的疤,屬於陸濤在乎的那些人的每一道,再加上他最深的那一道,我覺得疼痛無比。
“我說了,我不喜歡比來比去。”
從那天以後,我們之間的戰爭再一次開始,貌似比以前的戰爭還要激烈。
二零零七年12月8日。
不記得星期幾了,也不記得是什麼日子了,只記得那天我哭得肝腸寸斷,就因爲和陸濤的新一輪戰爭,我徹底地敗下陣來,敗得慘不忍睹。
有些方式,以爲用過就會有效,以爲一次成功,二次就會成仁。
我試圖用上次的方式去祈求着陸濤的原諒,可是陸濤似乎是吃定了我,我家常便飯的祈求對他來說早已是過往雲煙,歷經沙場地不再感動,不再動情。
“你煩不煩吶,我什麼都不欠你,不要再跟我玩這些無聊的把戲了。”
這樣的決絕對當初我描述的肝腸寸斷一點也不誇張。
我正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時候,肚子就像有千隻蟲在咬一樣,痛得我生不如死。
我從桌子上滑到了地上,我就乘勢坐到了地上,淚還在心痛得留下,肚子也在翻江倒海地和我作對。
“大腦殼,你怎麼了?”李欣虹焦急地俯下來問我。
“我,我肚子痛。”這次是真的很痛,比以前都要痛百倍。
“你起來坐着,我去給你請假啊,你等着。”李欣虹焦急地站起來就出去了,還順便給樑暮要了請假條。
我在地上實在痛得受不了,真想這樣死了算了。
“你怎麼了?”樑暮似是感覺到我的不對勁就過來了。
“我——”我咬着牙忍着痛,淚大滴大滴地滴下來。
“你肚子痛,是吧?來,我扶你起來。”他說着就要扶我。
我把手給她,想要撐着他的力量站起來,可是卻發現自己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根本就站不起來。
我是肚子很痛,但是這是怎麼了?腿麻也不是這樣的啊?努力了幾次,我直接就放棄了,任由着自己往地上劃。
樑暮見到我這個樣子,像是嚇到了,“娜娜,你怎麼了?”他趕緊拉住了我,但是礙於手臂上能夠接收到的力量是很小的,我又重新落在了地上。
樑暮的聲音把大家都給嚇到了,紛紛圍過來看。
“樑暮,大腦殼她怎麼了?”徐雲揚也跑過來看個究竟。
孫巖、蕭宇、肖凱他們也都圍了過來。
“妹子,你怎麼了?”
“妹子,你怎麼了?”
他們一圍過來就七嘴八舌地問道。
“大腦殼,你怎麼了?”張平浵趕緊過來想要拉我。
這個時候,李欣虹也回來了。
“大腦殼,假條、假條來了。”她氣喘息息的樣子,讓我覺得很感動。
“趕緊,趕緊把她給拉起來。”樑暮終於爆發他的威嚴了。
大家七手八腳地想要拉我起來,但是我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根本就無法配合他們的努力,左腹的疼痛越來越重,我甚至有些感覺頭暈目眩了,真的有種要死了的感覺。
“她好像沒有力氣啊。”李欣虹不愧是那個跟我相處最久的人,最先發現了我的異樣。
“那怎麼辦?我們這個樣子會扯到她的手的。”張平浵像是很焦急的樣子。
我不知道是同情還是可憐,這個時候陸濤竟然過來了。
“怎麼了?”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悔恨和責任,我閉上眼睛不看他,我破碎的心實在受不了了。
“還不是你,還問怎麼了。”張平浵沒好氣地噴了他一頓。
他訕訕地沒有回答。
“陸濤,你來被她吧,我們送她去醫院。”樑暮冷漠地問陸濤。
陸濤看了一眼樑暮地表情,蹲下了身子。
他們把我強勢地扶起來想要放在陸濤的背上,不知道是我身體的抗拒還是心心裡的抗拒,還是命運的捉弄,怎麼也上不了他的背。
“大腦殼,堅強一點。”
一個多麼諷刺的聲音在這時響了起來,瞿夢瑤啊瞿夢瑤啊,不知道我們今天的結局都是因爲你嗎?雖然我不恨你,但是當初我們好朋友的架勢似乎已經不再存在了,那可不可以在這個我快死的時候,放過我呢?
最後,在大家的努力之下,我還是送到了市中醫院,因此還驚動了導師。
一兩個小時後,當我躺在醫院的病牀上輸者液的時候,那些送我來的人都統統離開,只有張平浵和李欣虹陪着我,還有導師在一邊喋喋不休着。
“我哥他們呢?”我用虛弱不成聲的聲音問這兩個患難的姐妹。
“他們都走了,你就放心吧。”
我沒有再說什麼。
今天的情形,更加讓我確定了前段時間的檢查是無效的,這些什麼破醫生嘛,那麼一點病都檢查不出,都治不好,什麼醫生嗎?
抽血的時候,因爲我怕疼,死都不肯抽,大家都讓陸濤拉着我的手給我安慰,陸濤猶豫了一下還是拉住了,我也不知道根本沒力氣的我怎麼那會就來那麼大的氣力,我看着他猶豫的眼神,心又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我到底要怎麼纔可以忘了他?到底要怎麼纔可以治癒我心上的那道疤。
“肖娜,你吃不吃東西,我去給你買。”真沒想到,這會是一個講師說的話。
“不要了,講師。”我感激地回答他。
“那好吧,你的事情呢我一定要跟你媽說,怎麼解決是你們的事情,至於因爲什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你還是好好想想,儘快處理,該吃的就要吃,不要再這樣了,你看看大晚上的,大家這樣爲了你,也不容易。”
他的話富含玄機,讓我覺得很難過。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他是不會知道的,沒想到世上還是沒有不透風的牆,他還是知道了,那麼媽媽也是知道的吧?只有我還那麼自以爲是的以爲那是我自己演的一場感情戲,以爲可以白頭到老,最後卻是半路脫軌的感情戲。
就在那天,我真的很想放棄,放棄那麼做無用功的戲場,也放棄我所有的傷痕,只爲了能夠對得起我想對得起的人。
當那天過去之後,所有掀起的漣漪也在時間的流逝中煙消雲散。
陸濤還算有些良心,第二天我剛一回去,他就趕緊寫紙條問我:
“你好點了嗎?”
“恩,好了,謝謝。”
我從來沒有跟他那麼客氣過,因爲我覺得兩個相愛的人之間不需要那些客套的話,那樣只會顯得我們生疏了,但是那些生疏的話一直在他口中,沒有離開過,就像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承認過我一樣。
“不用謝,我們之間哪用謝。”
玉兒曾經跟我說,人就是一種很賤的動物,你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沒有的時候,覺得惋惜。
陸濤就像永遠吃定我一樣,不管他怎麼樣對我,我都會履行我的初衷:沒有你的日子我該怎麼過。當他覺得我快要消失的時候,給我一粒糖果,我就會夾着尾巴乖乖地回到他的身邊;當我很黏人的時候,他就會給我一記耳光,讓我離他有一段距離,但是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而我,卻那麼犯賤地順從着他,依賴着他,那時候我真的覺得,沒有他的日子,我就無法過下去。
醫學上會有一種奇蹟,就是一場病可以喚起一個人身體的某種意志。
被擡着進過一次醫院,我突然覺得,我應該離陸濤遠一點,避免被他的鋒芒灼傷,但是我不會離開他,就像一種守候,若即若離,不離不棄。
我開始對陸濤沒有那麼熱情,以前每天傳的紙條,我也很少再寫,只是卻也不會間斷。
玉兒和毛敏一聽聞我那天的“光榮事蹟“,兩個人很有默契地上來把我架走,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開始了她們對我的孜孜不倦的訓誡。
“大腦殼,我說你瘋了吧?爲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你腦子進水了?”
毛敏的話永遠那麼直接切入主題,她還真別說,我就是腦子進水了。腦子進水了,人會變聰明的。
“依我看,你不是瘋了,你是傻了,你對人家好,人家不領情,你又何必爲人家氣成那樣呢?”
玉兒的話還是一語中的,我那是犯賤,不是傻,你不懂嗎?
我提聽着她們的教訓,沒有開口,或許簡單一點就是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我可以說什麼,是信誓旦旦地依然告訴毛敏,那個人是愛我的?還是存僥倖心理地告訴玉兒,那個人還是喜歡我的?我已經沒有信誓旦旦的力氣了。
“你說你每次給他買筆,買書,甚至買所有的文具用品,他給你買過什麼?”玉兒又妒忌又羨慕,好像我給她都沒有買過那麼多的東西。
“還有啊,你給他洗衣服,一件又一件,還洗得那麼認真,但是你手生凍瘡的時候,他關心過你嗎?”
記得我給陸濤洗衣服的時候,因爲他的白衣服比較多,我就洗得比較仔細,一件件就像剛買回來的一樣,毛敏看見了之後,就對我說了一句話“以後啊,我的白衣服都要你洗了,我從來都沒有洗那麼白過。”
“還有啊,你給他買吃的,他喜歡吃什麼,你就給他買,還省錢給他買,但是他除了覺得理所當然以外,給你買過什麼?人家給瞿夢瑤買東西,給你買過嗎?人家給周玲買生日禮物,可是他記得過你的生日嗎?”
有一次,我給陸濤買了一大提吃的東西,玉兒幫忙給他送去的時候,正見到他抱着一個大熊貓,甚是可愛。“買給大腦殼的?”“呵呵,不是,買給我姐的。”玉兒當時就臭罵了他一頓。
“還有,你給他抄筆記,一個字一個字,比自己的還要認真,可是每次你請假的時候,他不止不問,還只會和別的女生打情罵俏。”
“還有,你每次給他收拾桌子,他感激過,珍惜過嗎?”
“還有……”
……
玉兒和毛敏一直在列數着我的宗宗“罪狀”,兩人都爲我亢奮已久,卻沒想到我還是犯了目前最大的一宗罪,就是爲陸濤氣得進了醫院。
“你們說完了?”
等她們倆都氣喘的時候,我詢問她們。
“說完了。”
“那我走了。”
我說完很淡定地走了。
“哎,大腦殼——”
想是我的反應嚇到了二位,在後面不停地叫我,我沒有理睬她們,直接回了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