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說過,自從認識了陸濤,我的淚腺就特別的發達,這話一直都沒有變過,也不能變。
我喜歡寫日記,那是小的時候就有的習慣。陸濤喜歡看我的日記,則是從最近纔開始的。
我把對他的綿綿情意和對他殷切的期盼都寫進日記裡,再呈現在他的面前,我希望他能懂,懂我赤誠的心。
他也果真懂了,當我在某一天的時候,打開日記本,看到那封寫滿他字跡的信時,我的淚如泉涌。
他從來沒有寫過一封信給我,也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我喜歡你”。可是那封唯一的信裡卻說出了他的真情,還有那句我期待已久的話。
只是他的喜歡卻有附加條件的,他喜歡我,卻不能跟我在一起。
我當時不知道這樣也算是一種感情,卻硬要耍小孩脾氣來得到一個“名副其實”。
自那以後,我和陸濤總是因爲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吵架,大多都是因爲那些我們一直沒有確定的關係,終於在一個無意中知道了他拒絕我的理由。
那天晚上,我們又吵架了,我又哭了。下了晚自習,我一個人在那兒哭,陸濤來哄我,我沒理他。樑暮和羅小饒也沒有走,他們也幫忙安慰我。
“陸濤,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爲什麼不跟大腦殼在一起啊?”羅小饒有些指責語氣地問陸濤。
“我不是有苦衷嘛。”陸濤無奈地說着。
“兄弟,我說你的那個苦衷根本就不算什麼苦衷,你直接跟那個女生說明白不就行了嗎?”樑暮也說道。看來他是知道陸濤爲什麼不跟我在一起的,所以在對於我和陸濤的關係上他從來都沒有樂意地說祝福和高興。
我終於知道了,爲什麼陸濤說不能跟我在一起,原來是因爲別的女生。
頓時,原來就流的淚更是洶涌地流下來。我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開。
趁他們還在說話的時候,我站起身就往外跑,朝着寢室的方向奔去。
“肖娜…”
我聽到他們在後面的追趕聲和呼喊聲,但是我都沒有理會,直接去了毛敏的寢室。
一早坐在班上,頂着兩隻熊貓眼,聽着課,卻神遊到了昨晚。
昨晚衝到毛敏寢室就抱着毛敏痛哭一場。毛敏善解人意地抱着我任我哭泣。她什麼話也沒說,最多的就是嘆氣。
“我要和你睡。”我冷不丁地扔給她一句話就爬上她的牀睡了。
我不想回寢室,不想聽那些羅小饒傳達的話。
但是也不知道陸濤和樑暮會不會擔心,但想到他爲了別的女生不跟我在一起,也不會擔心我吧,所以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下課的時候,羅小饒趕緊跑過來問我:“大腦殼,你昨晚去哪了?讓我好找。”她一副埋怨和委屈的樣子。
“我昨晚在一班的寢室睡了。讓你掛心了,抱歉。”我淡淡地說道。
“哦。”她想了一會兒以後說道:“其實昨晚的事情——”
她還沒有說完我就打斷了她:“不好意思,我要出去一下。”接着起身離開。
可是在外面卻遇到了樑暮和陸濤。
我在離他遠一點的地方站定,看着外面亂七八糟的世界。
“小妹——”陸濤的聲音打斷了我。
今早他傳的紙條我也沒有回,一張都沒有回。
我沒有應他。只是看着我一直看着的方向。
“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他還沒有說完,上課鈴就響了。
我在他之前進了班上,那時候我就在想,陸濤他會怎樣呢?會怎樣選擇呢?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上了讓他無休止地選擇?選擇我,還是選擇別的女生?
我以爲會給我寫紙條道歉的陸濤一直都沒有給我傳紙條,把我氣得不行。
我看着書發呆,偷偷地抹着偶爾留下來的一兩滴淚。我決定也不理他,再也不理他。
“大腦殼,我約會去了,你自己回去吧。”這竇唯真不是省油的燈,每天晚上把我扔這兒就算了,出去跟張楚約會還要跟我稟報一聲,彷彿害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她幸福一樣。
“恩,拜拜。”我沒有擡頭看她,我現在哪有時間理她呀。
“下課後,我等你。”我捏着陸濤給的那張紙條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以前一直都是有什麼事情就寫紙條說的,基本上都沒有談過,因爲當着他的面,我就不好意思了。
看着班上裡的人一個個地走了,我才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我想陸濤應該走了吧。
“小妹——”在我剛出門的時候就聽到了陸濤的叫聲。
我被嚇到了,因爲他就直接站在了我的面前,離我那麼近。
“我們下去吧。”他對我說道。
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又想去。所以就鬼使神差地去了。我們一路走到了後面的球場上,一路上默默無語。
“小妹,我們在一起吧。”猛然間他說出這樣一句話,接着拉起我的手就不放。
我又被嚇到了,終於擡起頭看着他,他正微笑地看着我,眼裡的情意再明顯不過了。
“小妹,我們在一起吧。”他又重複了一次。
我終於笑了。
他拉着我的手,順勢帶了我一下,我就跌進他的懷裡。
我沒有掙扎,遲疑了一下也反手抱着他,感受着他的體溫。心裡的蜜一點點地溢開,甜蜜了周圍的一切,這是我一直期盼的懷抱,一直想要的懷抱,如今我正幸福地躺在裡面,盡情汲取它的溫暖。
二零零七年5月10號。
我們正式地在一起了。
我終於擁有了那個屬於我和陸濤之間唯一的稱號。
之後,我問陸濤:“你不是因爲別人不能跟我在一起嗎?”
他說:“因爲我覺得在她和你之間,我還是放不下你。你是我喜歡的人,而她和我只是朋友,一個有着特殊關係的朋友。”他說完對我笑,我也對他笑。
在燦爛的陽光下,我們的笑容溢滿了我們彼此的心房。
那是我很開心的時候。樂得周圍的人都拿我打趣。
孫巖說:“大腦殼,你夢到陸濤那小子了,笑得那麼花癡?”
我鄙視地瞪了他一眼,“他不是小子。我也不是花癡,這叫開心。”
“切,花癡就花癡,還開心呢。”他想鄙視我好像比我想鄙視他還要多一點。
“哼,好女不跟男鬥。”
“好男不跟女鬥。”
“好女不跟爛男鬥。”我甩了他一眼,很蔑視的樣子。
“好男不跟花癡女鬥。”
“你想死啊?”孫巖總是有這個本事,不到一分鐘就可以把我激怒。
“我不想死,你要怎麼招?”
我不說話。
“啊——你謀殺啊……”孫巖的慘叫連連不斷。
我說不過,只能採取武力措施。
“我就是謀殺。”收拾完之後,瀟灑離開,接着偷偷地樂。
毛敏說:“就沒見過你這德性。”
我回她:“現在見過了。”
玉兒的話比較好聽一點,她說:“你們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我笑。
其他人的話,我一一擋下。
那是我最美的金秋時節。
“大腦殼,我和趙薰吵架了。”玉兒跟我說。
那個時候的我們,總是小心眼的,對於友情,對於愛情。
“她因爲我和你的關係說我不在乎她了,我跟她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那你們?”我始終有點罪魁禍首的感覺,只能安慰她,並有些虛心地問她。
“我想挽回,畢竟我們是那麼久的朋友,可是她最近和別人在一起,都不理我了。”玉兒苦悶地說。
“我很抱歉,如果不是因爲我——”
“你不要這樣說,這跟你沒有關係。只是這兩天我可能不能跟你在一起。”
“我理解。有一個竇唯,我也怕你煩。”
“恩,我知道。”
看着她離開,我的心裡很煩,我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的友誼都會變成什麼樣了。
要說趙薰發瘋也就算了,竇唯也不知道發什麼瘋。
“大腦殼,你爲什麼騙我?”竇唯突然很生氣地過來問我。
“我騙你?我怎麼了?”我被她弄得莫名其妙。
“你說你手上和毛敏一樣的手鍊是她買的,所以就沒有買我的,我剛問她了,她說是你買的,你不給我買就算了,你幹嘛還騙我?”
我終於明白這莫名的怒氣哪來的了。
“我不是騙你,我只是不想你誤會。我和毛敏去逛街,接着就買了,我不明白這有什麼不對。”
我在想,這人真是不可理喻,我跟毛敏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們三四年的朋友不用她來評頭論足吧,再說了,他對我也不過如此。
“我不是覺得你不對,只是因爲你不在乎我。我對你那麼好,你卻一點都不在乎我。”她生氣地說。我看她是真的很生氣了。
“我沒有不在乎你,只是那是我和毛敏之間的禮物,也算是我們之間的信物,我不懂那跟在不在乎你有沒有關係。”
“反正你就是不在乎我。”
“隨你怎麼說。”我也生氣了。她還真是大小姐,怎麼什麼事情都只會爲她想啊。
我生氣地回了班上,越想越氣憤,真是不可理喻。
“大腦殼,你怎麼了?”李欣虹問我。
“哦,沒事。”
那一個上午我都在想關於竇唯的事情,但是我又覺得我沒有錯。我也不是不完全不在乎她,畢竟她對我還算可以,但是她的生活和她的思想完全是和我們不同的,這樣的人像當年的陳霞,讓我不敢過分靠近。以後的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中午又是我跟毛敏的二人世界了,好久我們都不在一起了。
“我跟耿辰辰吵架了。”
“我也跟竇唯吵架了。”我微笑地看着她說道。
“你們因爲什麼?”
“因爲我們一起買的那個手鍊,你們呢?”
“我們的就多了,生活中的,亂七八糟,我都不想提了。你說你們因爲那條手鍊?”
“對啊,她問我爲什麼不給她買,我說是你買的,她就來問你了,接着你跟她說是我買的,回去以後她就跟我吵了,說我不在乎她,我們就吵了。”
“那還是因爲我了,我覺得抱歉。”
“不用,其實跟她在一起,我覺得很累。”
“很累?因爲什麼?”
“因爲她這個人,可能是在富有的家庭長大,覺得自己什麼都是對的,什麼都是最好的,還要什麼人都聽她的,我覺得很煩。真搞不懂我的哥哥怎麼會喜歡她。”
“不對,應該是你的哥哥怎麼會喜歡她這樣的有錢人。”
“還是你瞭解我。”
“上次樑暮你就這樣說過了。”
“誰讓我的哥哥都是同樣的眼光呢。”
“我看是你對有錢人太偏見了。“
“或許是吧。“
……
我看了一眼天空,不知道爸爸在那兒好不好?其實他知道的,不是我對有錢人太有偏見了,而是他們逼得我再也不相信世上的那些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