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嫁我,但她會嫁給我,這並不是她能拒絕的。”夏侯儲之神色極其漫不經心,“我只看結果,原因和過程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夏侯明月嫣然一笑,“真巧,我也是一個只看結果的人,杜青薇能不能嫁給你,就看她有沒有這個福分了。”
說完,夏侯明月笑着轉身款款離去。
“明月,”夏侯儲之叫她,“不要傷害青薇,這句話我只說一次,縱使你是我妹妹,可也並不是所有事情我都會原諒的。”
停住腳步認真聽着的夏侯明月聞言泛起一個冰冷的笑,然後頭也沒回地走了。
寂靜的夜,迎着初夏的風,月明星稀,夜空有遼闊的寂寥,夏侯儲之望着雕花的窗外,窗戶大開,空無一人,他卻道:“君叔叔還是進來坐吧。”
開着的窗邊人影一閃,君寓瑋定定站在窗外,他邁步,幾步就走到門口邁步跨入書房,“明月到底是姑娘家,王爺這樣只怕是傷了她的心,”
“如果不傷心,又怎麼會死心呢?”夏侯儲之反問。
“王爺爲何要做得這樣絕呢?明月對你的心思是真心真意的,”君寓瑋望着夏侯儲之,“他日王爺君臨天下,三宮六院,多一個明月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什麼是君王之愛?雨露均撒。君叔叔覺得三千佳麗爭奇鬥豔,而明月能做這三千人中的一個嗎?”夏侯儲之笑問,“她若是要的榮華富貴,那是易事,可她要的是什麼,君叔叔您很清楚。本王不會娶明月,因爲杜青薇說得很對,本王無法給任何人幸福,明月嫁給本王只會變得不幸,她是本王妹妹,本王希望她能幸福。”
今日情意拳拳,他日只怕因愛生恨,反成怨偶,夏侯明月心性高傲,只怕到頭來只剩下痛苦。
君寓瑋沉思了下,又道:“可撇開這一切,撇開利益,撇開後果,王爺會娶明月嗎?”
君寓瑋是看着夏侯明月長大的,他是怎麼想的,夏侯儲之不是不明白。所以,夏侯儲之挑笑,貌似不經意地道:“即使本王不將她當做本王的妹妹,本王還是不會娶她,因爲本王不愛她。”
那樣的回答,是一錘定音的,沒有任何商議的餘地,而夏侯儲之決定的事,是沒
有人可以反對的,因爲他的決定從沒錯過,因爲他的決定是任何人都沒能力更改的。
君寓瑋心裡瞭然,沒有再提這件事,同夏侯儲之說了幾件朝堂上的事,然後便走了。只是他剛出了靜風軒,就看到夏侯明月站在臥虹橋上,身形單薄,
夏侯明月看到君寓瑋,緩步走到他面前乖巧地行禮,“君叔叔!”
“我探試過王爺的口風,”君寓瑋惋惜地嘆息一聲,“明月,你還是斷了這個念想吧,對你對他都好。”
“真的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嗎?”夏侯明月含淚悽然問道。
這個他從小看着長大的乖巧懂事的孩子,就像是君寓瑋自己的孩子一樣,她這樣悲痛的模樣,讓君寓瑋冷硬的心腸也軟了三分,但該說的總還是要說的,“他說即使他不將你當做妹妹,也不會娶你,因爲他不喜歡你。”
夏侯明月泣不成聲,“可是我,我……”
君寓瑋勸解道:“王爺是什麼脾氣你我都很清楚,若是惹怒了他,你知道是什麼下場。何況如今大局當前,你素來乖巧懂事,切不要魯莽行事。”
夏侯明月不但瞭解夏侯儲之,也清楚在君寓瑋心裡,夏侯家復仇最重要,是斷然不會爲了她去改變什麼的,故而收了眼淚忍住悲傷,勉強露出一個笑,“明月記下了,明月不會給王爺添亂的。”
君寓瑋和善地拍了拍夏侯明月的肩膀,走了。月光下,夏侯明月望着泛着月光光澤的水面,靜靜地笑了。
就算這件事沒有任何說什麼,但是還是能看到蛛絲馬跡。杜青薇在臨華院一向很少去王府其他地方,同府裡的人也一向很少往來,卻還是第二日就聽說明月姑娘抱恙,將府裡的事都交給秦管家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杜青薇輕輕嘆息一聲,她原先想着夏侯明月同夏侯儲之青梅竹馬,以他二人的感情或許能勸得動夏侯儲之,只是沒想到夏侯儲之這樣絕情,到底是夏侯儲之,認定了目的就只看向那個方向,其他的都不過是煙雲。
杜青薇沉思了許久,素霓看着杜青薇,“小姐,雖然我不清楚爲什麼你喜歡王爺卻不願意嫁給王爺,但是,以王爺的能耐,必然是我們抗拒不了的。不如,先下手爲強,反正
皇后娘娘很希望你能嫁給蘇公子,咱們找蘇公子吧,在皇上下旨之前搶先一步把婚事定了,皇上總不能要你解除婚約嫁給王爺啊。”
“不行,”杜青薇搖搖頭,“婚姻豈是兒戲,縱使我不爲自己想,也要爲蘇公子想,憑什麼因爲我去連累人家一輩子呢?”
素霓想了下,忽然想到林睿言,便喜道:“那不如找林公子吧,他不是喜歡小姐你嘛,你也沒給過他答覆呢。我瞧着林公子很喜歡你,必然會對小姐好的,小姐你不也一向跟林公子最合得來的嗎?”
“睿言……”杜青薇有些猶豫,“我現在要做的事太危險,只怕會連累林家。”
“你怎麼知道林公子不願意呢?”素霓掩脣一笑,打趣道:“說不定人家林公子巴不得能被你連累呢。”
杜青薇瞪一眼素霓,想了想又道:“算了,去看看睿言也好。”
“嗯,嗯,咱們去找林公子吧!”
杜青薇帶着素霓出了門,去了林睿言府上,林府的管家是林夫人從宣城府裡遣來的,算是林府的老人了,看見杜青薇很是高興,趕忙給杜青薇引路,絮絮叨叨地道:“少爺看見您,定然高興。漫說是少爺,老爺和夫人也常常念着您,那會少爺還吃醋來着,說到底誰纔是林府的公子。還有府裡的下人,也都很想小姐您,夫人每想到小姐你身體不適,說起就抹眼淚。”
“林伯,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杜青薇笑吟吟地看着林管家。
“看見小姐,林伯啊總算是放心了,”林伯笑眯眯地瞧着杜青薇,“回頭我就捎信回去給老爺和夫人報平安,好叫他們放心。”
杜青薇有些歉疚的笑笑,“是我糊塗,早該差人去說一聲的,一直忘了。”
因爲本就是裝病回京的,杜青薇便一直沒放在心上,加上想要查明當年的真相心切,便一直沒想到這點,害得林家二老擔心,杜青薇很過意不去。
“沒得事,”林管家罷罷手,“只要小姐好好的,老爺和夫人比什麼都高興呢。”
說話間已經到了書房,林管家笑呵呵地道:“小姐進去吧,我就不打擾小姐和少爺敘話了。我去瞅瞅院子裡的薔薇花,霓丫頭要不要跟林伯一道去瞧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