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日, 梅老爺決定帶着全家回平陽。
梅唐氏早已吩咐家中衆人收整了行李,一早大家就在正門前集合了。
看着時辰差不多了,梅老爺讓各人上車, 準備出發。
“小姐, 咱們再等會吧!表少爺昨天來不是說今個兒也要來送您的嗎?”
梅蘭拖住正要上車的悠悠, 死死抓住不放手, 神色中也滿是懇求。
“喂, 梅蘭,表哥是不是給你什麼好處了?”她這會兒心中也在氣惱,明明知道她今個兒要走了, 還要遲到。
悠悠見她死勁兒搖頭,馬上又道:“難道是…….你對他有什麼想法?”
梅蘭嚇得更是大幅度搖頭, 說道:“小姐呀!您可不能亂說, 我這不都爲了小姐嗎?”
“得了吧!”
還不待說完, 前面馬車上的楊左慧探出頭接上了兩人的話題。
“悠悠,你還是等等吧, 我們都不急。”
梅老爺聽到她們這邊的討論聲,也跟着騎馬上前,對着悠悠笑道:“薄勍今個兒還要來呀?這回還沒來,不定有什麼要事耽誤了,再等會兒吧!”
悠悠當做沒聽到梅老爺說話, 看也不看他一眼。
這楊左慧說的話倒也順了她的心, 給她了個臺階他當然要順着下了。
悠悠看着楊左慧對着她點點頭, 把跨上馬車的那隻腳又挪了回來。
梅老爺見她這樣, 沒趣的摸摸鼻子, 騎着馬回到隊伍前頭去了。
爲了方便照顧主子貼身丫頭這次都是跟着主子同坐一輛馬車的。
楊左慧車上秋兒本是正閉着眼睛靠着車壁打盹,聽到她這麼一說, 凌厲地瞟了她一眼。
楊左慧剛好扭回頭對上她的目光,心虛的垂了頭也不說話了。
秋兒低聲道:“小姐應該清楚的,老爺這事可是全壓小姐身上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小姐還是好自爲之吧!”
“你……”楊左慧顫着手指指着秋兒,突然卻收了神色,哼了一聲又笑道:“還用你說?你也好好記記你自己個兒的身份吧!”
說罷也靠着車壁閉了眼,卻是凝神靜聽外面的動靜。
悠悠站在原地注視南邊大道,他要是過來也會從這條路上來吧!
果不其然,又過了一炷香時間,薄勍的身影便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薄勍正要出門卻是被一人堵住。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拜把兄弟冉蘅之。
這些天薄勍找了冉蘅之多次卻總是沒有他的蹤跡。今個兒他自己卻是主動現身找上他,若是平時他也不會懷疑。
偏偏他來的點兒正是他要出門的時候,明着是報復他對他妹子狠心嗎!
念着事出太急,不得已留了他大略講了一遍,又使計才能擺脫他。
駕馬趕了過來,本是要用半個時辰卻被他生生趕了一注香的時間就到了。
遠遠見到悠悠站在馬車邊注視着這邊,心中便滿是欣慰。
薄勍翻身下馬,快步向悠悠走來。
悠悠一見到他就板起了臉,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本站在身邊的梅蘭卻是早笑着退到了一邊兒。
薄勍走到悠悠身前,上前牽起悠悠兩手握在手心笑看着她。
悠悠抽抽被他握住的手卻哪能如願?
“放開我,熱死了。”
薄勍也不鬆手,也不說話,只一個勁兒的笑看着她。
悠悠在他火熱目光注視下早板不起臉,想笑又不敢笑,仍是嘴硬道:“笑什麼笑?說說吧爲什麼遲到?”
“這次確有急事,下回不會了。”
“還敢有下次?什麼急事?能有比我的事還急得嗎?”
“呵呵”薄勍看看她計較的勁兒,輕笑出聲,捧了她的手帖在自個兒臉上,說道:“沒有人比我的悠悠更重要了!”
悠悠聽了這話纔給了他個好臉色,嬌媚的瞟了他一眼,“哼,這還差不多。”
薄勍笑着拉了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口,才鬆了她手從身上掏出塊兒玉佩放在她手中。
悠悠拿着玉佩看了看,就是一般的新玉沒什麼特別。自從他身上的那塊兒家傳寶玉被她掠了來,她就再沒瞧上什麼玉佩了。
薄勍見她對這塊兒寶玉甚不上心,從她手中接過直接幫她掛在脖子上。
“這塊兒青玉是在聖山剛挖出的,灌了幾百年的道經,聖山大師又給開了光。能保佩戴之人一世平安。”
“切。”悠悠再繞着撥弄兩下,這玉可能還真不便宜。封建神佛的力量那可是無窮的啊!
“以後沒我在身邊的時候都要記得戴在身上知道嗎?”薄勍拉了她的手無比認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等着她保證。
“好。”
悠悠正說着就被薄勍一把抱起。
“等着我去接你。”薄勍對着她的耳朵低聲道。
悠悠聽他這樣說,稍稍有點害羞,輕輕點點頭。
薄勍狠狠樓了她一會兒才把她抱上馬車,快步往前走了兩步對着梅老爺咬了一陣耳朵,才退到一邊。
“走吧。”梅老爺一聲令下,長長的隊伍的開始啓程,馬車軲轆攆着青石地板發出咯咯的聲音。
悠悠隔着車窗看着他,見他也笑看着她,再不捨得收回目光。
這次一別怕是又是一年才能見到,現在還沒離開卻開始想他,越長大對他的依戀越深,深到怕是再也不能放了吧!
兩人就這麼隔着越來越遠的距離對視着直到再也看不見…….
楊左慧放下車簾角,眼淚便一滴滴的滑落下來,那丫頭到底哪裡比她好?他怎麼就能對她那麼溫柔體貼,對她卻那麼殘忍?
爹爹讓她隨便嫁一人,她心有不甘鼓足勇氣才找到唸了十年的人。
當場對他道出愛意,卻被他不留一絲情分的拒絕。她同意了爹的要求卻沒臉講出同意的原因是被狠狠的拒覺……
對,她要報復。
她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她要她跟她一樣不痛快直到……計劃完成。
秋兒睜眼看了一眼瘋狂中的楊左慧,暗自哀嘆一聲又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