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笄禮定於三月三女兒節。現如今正是二月初,東西也都備齊整了,到了京城也就正好三月,都誇薄勍來接的正是時候。
傍晚兩人回來,梅老爺與梅唐氏早等在花廳,待兩人上前見禮,梅老爺笑說道:“薄勍這兩年到是越發穩重了。”
“姨父過譽了!”
見兩人還要謙虛,悠悠趕忙接口:“爹爹,好餓啊!我們先吃吧!”
“好,就知道吃!”梅老爺知道這丫頭不愛這一套,也就不再說話。
一家用完餐,各自端了茶水,倒是開了個小茶會。聽薄勍說道京中一切皆已備好,就等人過去了。梅唐氏本要誇兩句外甥,哪知還沒開口就被子予打斷。
“表哥也是挺本事的,倒是準備好了,可不知合不合心意呢!”悠悠聽這帶刺的話,捅捅子予,這小子自從那年開始就竟和薄勍作對,她都有點看不過了。
薄勍笑笑,也不接話,拿了茶杯,淺淺品着。梅老爺與梅唐氏也是不說一句。
見氣氛冷落,悠悠也只的安靜的品茶,她可不跟某人一樣敢撞搶眼。
悠悠晚上都要休息了又聽說子予被罰跪一晚的祠堂,一聽這消息悠悠哪還睡得着,帶着被子便去看了那傢伙。
這孩子還真是可憐,這才二月的天氣,夜間寒氣也是甚重。見他哆哆嗦嗦地跪在祠堂前,還一臉倔強,無奈的嘆口氣,說道:“子予呀!我都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天天跟表哥過不去,你看又這不又被罰了嗎?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呀?”
“姐,你不用管我,我就是看不慣他。”這小傢伙倒還倔強,推掉悠悠幫他蓋上的被子,又跪端正。
“喂,這麼冷你想凍死呀?”邊說邊又給他重新披上。“我就不知道表哥怎麼惹你了,表哥不也挺好的嗎?”
“姐,你瞭解他嗎?也許他沒你說得那麼好,姐,你不要和他成親了,他配不上你的!”這小傢伙一下便激動起來,拉着悠悠使勁搖晃。悠悠想扒拉掉他的手,嵌的她胳膊真的很痛。
悠悠卻是突地被抱進一個熟悉的懷抱,原是薄勍。又聽他冷淡說道:“你把你姐弄痛了。”
薄勍打橫抱起悠悠就出了祠堂。也不管後面子予歷喝聲,低頭親親懷裡人的額頭,說道:“悠悠,趕快回去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呢!”說着便騰空而起,幾個大跨步就回到了悠悠院子。
悠悠早習慣被他抱着飛來飛去,也就一點不驚慌,抱着他的脖子,笑看着他的眼睛問道:“表哥,你到底怎麼得罪那倔驢了?就是揪着你不放呢!”
“你說呢?好了,乖,別想這事了,我去和他好好談談,你先回去睡吧!”說着便把她抱進房裡,梅蘭等人一見這情形都是羞得低頭不敢再看。將她放在牀上,薄勍纔出去。
薄勍回到祠堂,見子予已是扭身面向門口而跪,什麼也沒說,坐到一旁椅上,竟等他開口。
“哼!我給你說,你別以爲你這樣我會怕你,就能改變我對你的看法。”子予到底還小,這種氣壓下還是忍不住先開口。
見薄勍不理他,還不屑的看他一眼,哪還憋得住,“你這個殺人犯,你有什麼權利看輕我?”
“咳咳,你放開我,你讓人殺了我娘,還想親手殺了我嗎?”
子予本是恨恨瞪他,卻突然間眼前一花,瞬間便被掐住了脖子,險些上不來氣,連連捶打着薄勍。
一聽他道完了原因,薄勍才放了他,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娘不是我殺的,要是我動手,不會給她留全屍!”說完也不再理會他,扭頭便出去了。
第二日,梅老爺與夫人便帶着悠悠上京,薄勍陪着,卻唯獨沒有帶着子予。看看這就是惹禍的下場,這梅老爺夫人表面上不說什麼,卻實實在在是家教森嚴。
慢悠悠走了一月多,到了京城,見了外祖母一家,又見了姨母一家,這纔在自己家安生下來。
這眼看着就要到三月三了,梅老爺與夫人更早早便安排妥當。悠悠心裡卻是沒有底,從來都沒有參加過這麼隆重正式的禮儀,還真是怕出現什麼錯處。她本來就不是個細心的人,做事也是馬馬虎虎,一想這個就更是坐立不安。
“小姐,您就別在轉來轉去了!奴婢的頭都昏了。小姐快坐下,奴婢幫您梳妝。”梅蘭眼看着自己小姐從起身就惴惴不安,心裡也被她弄得毛毛的。
梅蘭拉了自家小姐,按坐在梳妝檯上,輕輕打開妝瞿,拿出桃木梳,把悠悠頭髮散下來,細細梳了一遍。自家小姐的頭髮多好,黑亮柔順。待梳妥了,挑了碧玉祥雲簪,見太單調,又拿了一套豔桃花釵,分插了上去。
悠悠隔着昏黃的銅鏡看,見帶着的花釵分明是那天落在馬場的那個。這纔想起來還有花釵這一說。奇道:“梅蘭,這花釵是表哥到平陽那天我帶的吧?”
梅蘭隔鏡看一眼自己小姐,似有不樂道,“小姐,你真是太粗心了!這套花釵那是表少爺給您聘禮裡的一件,將來還是要帶到姑爺家的,小姐怎可忘在別人那裡!”
“嗯?”悠悠扭頭看她,笑道:“我就知道,我就是忘拿了,旺財也會送回來的!”
“什麼旺財送來的?那是表少爺送來的。”
想來是表哥要回來了吧!這梅蘭可真是薄勍的頭號粉絲,看看她不過說錯了那麼一下下,就這麼大反應。悠悠知道這次辦錯事,也就不跟她辯解了,繼續接受教育。
梅蘭見小姐難得不打岔,接着說道,“小姐,表少爺對您那麼好,您就不能多上點心呀?我們都看不下去了!”
“是,是,是。大小姐您就讓我安生會吧!我得先準備一下,不然到時候出錯就真完了!”
聽見梅蘭絮絮叨叨說道,“奴婢纔不是大小姐呢!您纔是真正的大小姐!”也不理她。
悠悠站起身,坐於書案後,捧了一張宣紙,細細默讀。這不是別的,正是這回笄禮流程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