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愛離別 章二十四 出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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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些天來,沈孤傾第一次吻了舒夜箏,舒夜箏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倒也一怔,隨即推開了沈孤傾道:“你喝的是醉春風?”
“怎麼,這個味道很懷念麼?”沈孤傾藉着幾分醉意,說話也不再像以往般冰冷而刻薄。
“沒什麼,只是有些……”念舊罷了,只是這念舊二字,確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好罷,本王找你來不是來聊天的。”沈孤傾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多言,慌忙制止了話題,欺身壓上了舒夜箏羸弱的身體,那裡的緊窒和熱度,是他曾經許多次夢裡所渴求的,然而現在,卻只想着如何破壞。
一夜雲雨,被翻紅浪。
而當清早被送出寢宮時,舒夜箏早已昏迷過去,身上又多出了許多傷痕。
狠狠的傷害,再好好的醫治,再傷害,這就是兩人之間已經固定了的相處模式,一個暴戾兇殘,一個逆來順受。
這些傷終究只是些皮外傷,好好休養幾天也便好了,然而舒夜箏敵不過的卻是醉夢的毒性,隨着時間流逝,頭腦就越來越不清楚,有時甚至無法辨認身邊的人,舒夜箏深知自己身體每況愈下,想要逃離的決心也便俞重。
然而如何潛逃呢,先不要說這些時時刻刻盯着自己的內侍、隨從,單是這府邸固若金湯的防守便讓自己措手無鉑僅靠自己微薄的力量是段不能逃出這牢籠的,然而這異國他鄉,又有誰可以依靠?
“公子,該安歇了罷,莫要再去多想些什麼怪事了,免得傷神。”紫羅點上了油燈,一邊嘴裡催促着舒夜箏安睡。
“好,你也累了一天了,也下去好好歇着罷。”舒夜箏嘴裡說道,心裡卻忽然紫羅這話有些奇怪,怪事?她知道自己在想些怪事麼?還是說她看出了自己想要潛逃的想法?正當舒夜箏亂想之際,紫羅卻走上前來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後離開了。
將手探進被中摸索,馬上便摸到了一塊觸感的絹帛,會是什麼?舒夜箏不敢將絹帛拿出被外,只好躺下去將頭縮進了被子,然後藉着被子上露出的一絲縫隙裡透進的些微光線吃力的看了起來。
“該死!”舒夜箏看完這絹帛之後竟咒罵出了聲音,然後馬上將它吞進了肚子。
舒夜笙這傻子,生怕他自己死得不夠快麼,竟然出兵追到了同和,準備過幾日來營救自己,真是……
舒夜箏握緊了拳頭,心道,我現在是廢人一個,死了也不打緊,但夜笙是煌國的命脈,如論如何也要保全。
忽然又想起年幼時父皇爲兩個皇子特意招徠素有天機之稱的明鑑大師爲自己和小笙算卦,算出後明鑑大師並未對自己和小笙提起,只是同父皇討論了半宿,然而當時自己年幼調皮,躲在了窗臺後偷聽,父皇同明鑑大師正談論的入神,也並未發現偷聽的自己。當時模模糊糊只聽到了這樣幾句:大皇子一生孤苦,愛慾癡纏,至死方休;二皇子雖體弱,卻是不世帝王相,若能堪破紅塵,定能得到大成……
想當時年幼,並未細聽,也聽不懂,然而現在想來卻是字字珠璣,句句在理,只是恨當時自己小孩心性,未有再多聽了些去,也好知道自己倒是該如何將愛恨收場。
惶惶一夜不曾安睡,翌日清晨精神更見不爽。
“公子,要不要用些早點?”紫羅心知肚明,也未多說什麼,只是像平常一樣照料飲食起居。
“紫羅,你說爲什麼樹上那隻大鳥被樹枝卡住了翅膀不能飛了,它旁邊那隻小鳥卻一意要去救它?”舒夜箏望着窗外的樹木,兩眼無神的問道。
紫羅心知舒夜箏意有所指,卻也不明說,只是道:“公子好眼力,竟能看清那麼高的樹上。紫羅小小一個婢女,又怎會回答公子如此問題,還是等奴婢學識再精些再問罷。”
舒夜箏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說自己也不清楚舒夜笙的打算,先等探明瞭情況在說。
“這樣啊……”嘆息一聲,又道:“今兒就擺些蓮子羹上來罷,我胃口不好,想吃些清淡的。”
“好,奴婢這就吩咐下去。”
待到傍晚時分,紫羅便又塞給了舒夜箏一張絹帛,然而上面的字跡又儼然變成了李懷瑾的。
懷瑾懷瑾,怎麼連你也跟着夜笙亂來,也不勸着他些。舒夜箏無奈的看着絹帛上漂亮的蠅頭小楷,心裡忍不住想道。
絹帛看完,舒夜箏對此番的計劃已瞭然於胸,然而始終卻有所猶疑,如今同和的軍隊正駐紮在北蒼山下,煌國正是靠了這道天險才守住了邊防,若是再抽掉這些精英來營救自己,那麼邊關豈非危險,若是讓人看出了邊關的薄弱,那就糟了,不過幸好如今在同和軍隊領兵的並非沈孤傾,而是他的副將龍真。
不日舒夜笙的帶領的暗衛便將陸續進城,原本還以爲沈孤傾只是將自己帶去了他的某處偏僻府邸,現在才知道,原來他竟是將自己帶來的同和的朝都慶遠,關在了他的定威王俯裡。
真是個大膽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