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祈點頭道:“我也已經調查清楚,那晚的舞娘便是蕭宛如所扮。爲免打草驚蛇,我還沒有抓她。”
鶴卿枝卻突然身子一僵,雙手緊握起來。
“怎麼了?”蕭君祈抓過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已經冰涼。
鶴卿枝睫毛顫了顫,眼眶竟紅了起來:“……長公主。”
東方墨軒沉默了,他便是因爲聞人越知道了這件事,所以這也是他不想說的原因,因爲鶴卿枝會傷心。
“我以爲她只是太久沒見到女兒了所以有些冷淡,沒想到她竟是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兒。”鶴卿枝自嘲地笑笑,在眼淚掉落之前便伸手擦掉。
“什麼意思?”蕭君祈着急起來,生怕她出問題。
鶴卿枝平復了一下心情,回道:“自圖蘭回來之前,長公主曾爲我送行,那是第一次,我聽到了鈴鐺的聲音,是她手腕上的首飾。”
“……那邊是我圖蘭催眠所用的法器。不過長公主並不知你不是她的女兒,她只是被利用了。”
鶴卿枝扯了扯嘴角,只當東方墨軒是在安慰她或者是在替聞人越開脫罷了。
是她錯了,錯把聞人越當成了自己的親孃,忘卻了自己佔用的是人家的身子,還妄想自己的真誠能換來聞人越的親情,簡直可笑。
情緒一激動,她的額角又猛然尖銳地疼了起來。
鶴卿枝痛呼一聲,伸手壓住了自己狂跳的太陽穴。
“卿卿!”
鶴卿枝卻已無暇迴應蕭君祈的擔憂,卯足了力氣壓下身體裡狂躁的原主。
“你見到我娘了?”
原主只餘下了這一魂,只在她情緒波動的時候纔會出來,沒想到她方纔的疏忽又讓她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是,她很好,她還惦着你。”
原主一聽霎時間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是圖蘭奸細,自己的母親是被雲岐人所害,她是來報仇的,可沒想到,到頭來這竟是一場騙局,她的母親竟然還活着。
“我不相信,她或者爲何這麼多年不跟我聯繫!”
鶴卿枝忍着痛,咬牙回道:“她被圖蘭長老所控制,身不由己。你自小便是被圖蘭人洗腦,作爲棋子扔到雲岐來的。”
“不但圖蘭利用你,鶴家利用你,烈風嘯也在利用你!”
血淋淋的真相被鶴卿枝送到了她的眼前,原主如同瘋魔一般衝了過來,伸手卻從鶴卿枝的身體裡穿過,觸摸不到任何實體。
她如同瘋了一般,抓着自己的頭髮,在黑暗的環境中嘶吼着。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那便拭目以待,我會證明給你看的。”說完,鶴卿枝閉上了眼睛,忽略了她的怒吼,耳邊只集中聽着蕭君祈的聲音。
“卿卿!”
“皇嫂!”
外面衆人已經圍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汗滴如雨落,整個人都僵硬着撐在桌子上的樣子,沒有一個人敢碰她,只能在一旁乾着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呼、呼……”鶴卿枝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終於壓下了炸裂一般的頭痛,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