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同達不管老鴇們跟在屁股後面狂塞銀子，指揮着樓裡所有女子全部到了大堂來，包括後院伺候的小丫鬟。
一間間青樓看下來，小乞丐從一堆衣衫不整的女人羣裡找出了那個小丫鬟。
春雨樓的花魁蘭芳芳的小丫鬟小甜杏。
等鶴卿枝和蕭君祈從酒樓走過去的時候，小甜杏，蘭芳芳，還有老鴇子都被押在了春雨樓大堂，其他人都已經被清了出去。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侍衛的一聲通傳，嚇得三個人都顫抖起來。
她們早聽說皇上到了氻城，可不知什麼事能讓皇上和皇后娘娘親臨他們這小小的春雨樓！
“平身。”
蕭君祈與鶴卿枝大步走到了侍衛搬過來的椅子旁邊坐了下去。
方同達這才起了身，走到二人身邊解釋道：“皇上，皇后娘娘，這三位便是與此案相關的三人。丫鬟小甜杏，花魁蘭芳芳，還有這春雨樓的老鴇。”
“是那個小乞丐認出了這小丫頭？”
“是。”
鶴卿枝看了看已經抖成一團，死死低着頭的小甜杏，說道：“擡起頭來，小甜杏。”
小甜杏擡頭，眼神中滿是惶恐，鶴卿枝細細打量着她。
她身穿一身湖藍色綢緞褂子，頭上綰着簡單的髮髻，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已能看出幾分標緻，再長開些大概也是不遜於旁邊蘭芳芳的美人。
“這封信，可是你讓那小乞丐去送的？”
侍衛上前，將鶴卿枝手中的信接過來，讓小甜杏看了。
小甜杏開口，聲音細如蚊蠅，還帶了顫抖：“回……回娘娘，是奴婢。”
“你爲何要讓他送到驛館去，你有何企圖？”鶴卿枝刻意冷下聲音質問道。
小甜杏一聽，頭立刻搖成了撥浪鼓，惶恐地否認道：“奴婢不敢，這封信確實是奴婢讓小乞丐送的，但這封信是蘭姑娘交給奴婢的，讓奴婢務必找人送到驛館去。”
旁邊抵着頭的蘭芳芳也猛地擡起頭來，眼神中滿是震驚地看向小甜杏。
她開口，聲音婉轉動聽地說道：“娘娘，妾身從未讓小甜杏送過什麼信到驛館。”
“蘭姑娘，若不是你讓奴婢去送，奴婢何來的十兩銀子打發那乞丐？”
“可妾身與皇上和皇后娘娘素無往來，又何必讓人送這種信到驛館去？”
小甜杏不識字，蘭芳芳卻是認識的。
方纔她看到了信上寫的字，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哪裡肯背下這個罪名。
這一下，兩人爭執不下，互相對視着，誰也不肯示弱。
鶴卿枝從袖籠中取出那支糾結了她許久的珠釵，問道：“你們兩人可認得這珠釵？”
“不，不認得。”兩人這次沒有爭執，而是異口同聲地否認了。
鶴卿枝挑了挑眉，細看都沒有就如此急着否定，看來兩個人都有問題。
她脣角勾起了一絲冷笑，轉頭問道：“老闆娘，仔細看看，你可認得？”
老鴇子擡起頭，第一眼卻瞧向了鶴卿枝的臉，頓時就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