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卿枝頓時收了聲,她自然知道,烈風嘯是個瘋子,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而且烈風嘯說對了,她確實不能看着無辜的人爲自己而死,而且這裡的所有人如今也是她的子民,該受到她的保護纔是。
於是看着所有人探究的目光,她只得將臉轉向烈風嘯的一側,藉着他的身體擋住自己的臉。
她畢竟是天神選中的圖蘭女帝,按照圖蘭百姓虔誠的信仰,難保這裡不會有認識她的,她不能冒險。
一路上了馬車,烈風嘯才冷聲吩咐道:“將那個店小二的屍體處理掉,不要被人看見。另外牀上的痕跡抹掉,不準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是。”
牀上的痕跡,幾個護衛互相看了看,不敢多想地轉頭回了客棧。
“啓程。”
隨着烈風嘯的一聲令下,馬車再次緩緩前行。
鶴卿枝懊惱地盯着自己的雙手,內心爲店小二的死感到無比的內疚。
烈風嘯看了她一眼,問道:“現在可知錯了?”
鶴卿枝低頭不答他,錯?她是錯了,錯在荒廢了武功現在不能親手結果了他!
烈風嘯卻毫不在乎地繼續說道:“那個店小二本可以不死,不過不真的殺死一個,你又怎麼會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你殺了一個無辜的人,就只爲給我一個警告?”鶴卿枝終於擡眼看着他。
烈風嘯嗤笑一聲道:“無辜?在你刻下那個標記的時候他就不無辜了,若不是你這麼做了,他又怎麼會死?”
“殺人的是你,休想將事情扣到我頭上來!”鶴卿枝冷冷地回了他,可心裡卻也因此自責着。
動手的是烈風嘯,可她又何嘗不是間接地害死了那店小二,她也是兇手之一。
“是,我們是共犯。”烈風嘯咧出一個笑意,似乎對於自己這樣被和鶴卿枝綁在一起而感到很是開心。
鶴卿枝將頭撇向窗外,透過縫隙看着外面的東西。
饒是看不到什麼,也比對着烈風嘯這張遭人恨的臉要好的多。
烈風嘯卻是低頭看向她放在膝上的手,然後嘲諷般笑道:“你倒是勇敢,竟然用自己的手去刻那標記?”
鶴卿枝的手指微微縮了縮,將受了傷的手指藏在了掌心之中。
烈風嘯卻不讓她這麼做,一把扯過了她手上的手,用力捏住她的手腕,讓她不得不放鬆手指。
只見鶴卿枝原本白皙纖長的手指,其中有三根手指的指尖上都是乾涸凝固的血跡,原本形狀美好的指甲也盡數劈開,直劈到甲牀處,指甲縫隙裡除了血跡還有殘存在其中的木頭碎屑。
那標記必須刻在一個足夠顯眼又不會烈風嘯被發現的地方,所以她便選中了木製的牀架。
那是她一夜未睡,在黑暗之中硬生生用指甲摳出來的。
原本她已經妥帖地用被子蓋住,只有收拾房間的時候纔會被發現,可沒想到自己起身的時候竟然將標記給露了出來,自己的苦白受了不說,還害了店小二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