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有些樂不思蜀了:“杭愛卿,朕就知道你是願意站在朕這邊的。不像那些平時只會說奉承之言的大臣,一個個口中都說着爲朕萬死不辭,心裡都覺得朕只是個傀儡,不將朕放在眼裡。” 我在心中一遍遍的默唸: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原來這小皇帝也是個明白人啊,不過這些話要是傳出去就不好了,他怎麼敢毫不懷疑地就說給我聽呢? “杭愛卿,帶我去城北軍營吧。”小皇帝渴望地看着我。 “城北軍營?那不是步莜將軍的地盤嘛。皇上爲什麼不去找他呢。有他護衛,皇上的安全也有保障。” “就是因爲是他,纔不能說的嘛。”小皇帝小聲嘟囔着說,“杭愛卿,朕一定要去,你要幫朕。” “軍營……”軍營的話不是不能帶他去,但是我一個外臣帶着皇上出宮也不合情理啊。 我正準備回絕,結果小皇帝一臉狡黠地笑着命令先前還沒有人影的宮女們:“朕要去杭愛卿家拜訪洵嘉長公主,快去準備車輦。” 好小子,不管我答不答應都已經決定賴上我了,真不愧有皇室血統。 這次出宮算是微服出巡,沒有什麼大規模的排場,只有一輛小馬車和十幾個侍衛從皇宮的偏門慢慢離去。 到了我的府宅,侍衛們自覺守在門外,誰都沒有察覺到我與小皇帝又從後門駛出。 到了城北軍營,我勞煩警戒的兵士向步莜稟告,待到真正進入軍營,小皇帝才從馬車上下來透個氣。 “皇上您怎麼來了?”匆匆趕來的步莜驚訝地說,又轉過來指責我,“杭兄,你怎麼可以將皇上帶到這種地方來呢?”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看着步莜着急的樣子,我才意識到,我好像是第一次看見步莜穿盔甲的樣子。一身銀白色的鎧甲,頭戴白色穗子的頭盔,布在額頰的熱汗,跟隨在他身邊的軍官。此時的他多了颯爽的英氣,少了些貴族子
弟的柔弱。他是我大興的將軍,看到現在的他我可以大聲自豪地說出這句話。 “步愛卿,是朕讓杭愛卿帶朕來的。”小皇帝一身布衣,說起話來竟也帶着些霸氣,“這種地方?在步愛卿眼中這種地方又是哪種地方,你們來得朕還來不得了?” “微臣知罪。”步莜跪地告罪,身後的軍官也跟着跪下了,他解釋說,“此處的刀槍斧戟都是染過血的,臣怕什麼污穢沾染到皇上就不好了。” “先人是從馬背上打下的江山,在朕手中,到軍營裡看看都要怕什麼污穢。你們眼裡還有朕嗎?”小皇帝義正辭嚴,“這裡有我大興拋頭顱灑熱血的漢子,朕今日就是來看他們的。步愛卿,帶朕去練兵場,朕的身份不要聲張。” “是,皇上。” 每一個練兵場不知爲何都有種蕭瑟之感,或許是因爲今日他們還可以在這裡與同伴一起訓練,一起歡笑,一但有戰爭他們就會經歷生死分離。 軍隊的漢子們都不拘小節,**着上半身,有相互廝打的,有在一旁舉原木的;還有鍛鍊槍法刀法的。在最邊上的角落裡,一個在扎馬步的小小身影吸引了我。 “景景~”小皇帝一路小跑,跑到了那個身影的旁邊說,“不要紮了,休息一會吧,” 原來小皇帝來這的目的是他啊——步莜的孩子五歲的步景景。 “不行……黃黃,爹爹說了,等他回來他說可以了才行。”小包子紅着臉淚汪汪地說。他的雙手雙腳已經開始發顫,馬步已經不成樣子,但還是堅持着不肯放下。 “朕這就讓你爹爹放了你。”小皇帝低語安慰,一轉身就對着步莜,“讓景景休息,朕不允許你這樣對景景。” “皇上,唯有這個命令請恕臣不能遵從。景景已經五歲了,是時候可以習武了。步家的男兒定是要馳聘沙場,爲皇上開疆鎮土的,也是要保護皇上的。”步莜毫不退讓,強硬地說。 “你……”小皇帝啞口無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