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白華山，我的心彷彿被這座山的靈氣給淨化了一般，心境得到了極大的開拓。鳥獸蟲鳴，嚶嚶不絕，之中還夾雜着叮咚的脆響，是那個女子身上的配飾奏成了這樣自然的旋律，盤旋在我們的頭頂，久久不願散去。 走了一路，這女子不願再開口說一句話，口中卻不停嘟囔着什麼，顯得氣氛十分尷尬。 爲了打破這種持續已久的沉默，我快速從隊伍的最後方追上了走在前面帶路的姑娘，半開玩笑地說：“那個……蠱婆姑娘？我們在山腳下聽到了一個很玄幻的傳說，傳說一百年前也有個叫蠱婆的人，佔領了這白華，周庭二山不讓外人進入，有人想要進來一探究竟，結果還被脫光了掉在城牆上。不過傳說就是傳說，怎麼可能有人能長生不死呢。你看，那個人和你的名字是一樣的，是不是很巧啊。” 傳說就喜歡以訛傳訛，一定不會是真的。這姑娘就算與那個傳說中的蠱婆有關係，也定是那位蠱婆的外孫女什麼的。一定是因爲她們生活在這裡不爲人所知，鎮子裡的人就以爲她們是一個人。 那女子白了我一眼：“什麼姑娘啊，我的歲數都可以做你的曾曾祖母了，你說的那個傳說中的蠱婆就是我，這兩座山沒我帶路，你們連半隻腳都別想進來。你們還是叫我婆婆吧，一個蠱婆前輩，一個蠱婆姑娘，你們這兩個小子都沒什麼眼力勁。”雖然她指着我與齊王的頭大罵了起來，但我反倒覺得她心裡很開心。 我們爬到半山腰，纔看到一個小巧的木屋在樹葉的縫隙中若隱若現。一陣悠揚的琴聲和冉冉升起的炊煙告訴我們，我們要找的人就在裡面。 “婆婆。”齊王出聲叫住了準備上前的蠱婆，“請婆婆告訴我，我身上中的究竟是什麼蠱，我不想讓兄長們爲我擔心。” “本想當着他們兩個的面說呢！你身上這蠱雖然棘手，但也不是沒有方法，交給我一定可以幫你治好。”蠱婆搓了搓手，興奮之感油然而生，“你體內的蠱名叫萬毒蠱，是南疆十大奇蠱之一。它是萬千種毒草餵養，一穴只出一隻的毒王，因此又名毒王蠱。南疆的養蠱人都不見得可以養出幾隻毒王，能養出它的人都會將它作爲自
己的本命毒蠱，你是怎樣惹怒了蠱術這麼強的人，讓他連本命毒蠱都放出來要殺你了。” 毒王，一聽這個詞我即刻就慌了，齊王不會就這樣中毒死掉吧：“婆婆，齊王中蠱已有五天，現在不會已經藥石無靈吧！” 蠱婆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你們應該慶幸是萬毒蠱，因爲這種蠱的目的，並不是讓中蠱人快速的死去，而是讓人最痛苦地死去。這種蠱因爲長期養在劇毒的環境之中，所有它一旦到了一個新的環境，它會像人類一樣害怕恐懼，先是掙扎一番，最後陷入睡眠。等到它完全適應新環境時，它會在你的身上到處亂跑，讓你全身都陷入一種痛苦之中，最後你的身體會從裡面慢慢的腐爛。中此蠱的人多半不是毒死的，而是痛死的。”蠱婆長長的指甲隨着她說的話，劃到了我身上對應的位置，說到最後聽得我雞皮疙瘩直冒。 反倒是中蠱的齊王一臉淡然地問：“這蠱該怎麼解？” 蠱婆放棄了打趣我，一本正經地對齊王說：“有兩種解法。不留隱患的方法是，找到蠱蟲的位置，在你身上開個洞，用天生毒體的血液將它從睡夢中喚醒，讓它自己跑出來。” “這個需要多長時間？” “不多，準備加取蠱加調養也就三個月。”蠱婆看出來齊王想聽下一種解法的眼神，也就不廢話接着說了，“第二種解法，只需要一瞬間就行了，你是不是很心動？” 看着齊王閃爍着光芒的眼睛，不用說就知道他選定第二種了。 “第二種方法可解你性命之憂，卻不會將你身上的蠱蟲取出來，而且每隔一段時間你就會心痛萬分，做什麼都不能緩解你的痛苦。” “那是要怎麼做呢？”我關切地問道。 “我這有一蠱，名叫噬心，它十分排斥同類。讓它進入小旬的身體裡，它就會將熟睡的萬毒蠱吃掉，然後居住在小旬的心臟處，但噬心蠱是以宿主的心臟爲食，而且不能再取出的一味蠱，用起來十分危險。不過蠱毒和藥一樣，有弊自然也有利，中了噬心蠱的人的身體不僅有萬毒蠱百毒不侵的體制，以後都不會被蠱毒威脅到性命。” 齊王絲毫不猶豫，堅定地說：“請婆婆施蠱。” 蠱
婆一笑，“還真是個鐵錚錚的漢子。” 說完她點了一下齊王的胸口，齊王胸前的脈絡立刻都爆了出來，有一道脈絡一蜷一蜷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蠕動。齊王的臉也變得十分可怕，他咬的嘴脣都爛了流出了鮮血，臉色卻越來越白。實在痛的忍不住的齊王，抱着樹狠狠地把自己的頭往上面撞，還不時在地上翻滾着。 蠱婆饒有興趣地攔住我，看着齊王痛不欲生的樣子：“小子，他體內的噬心在吞萬毒呢！你現在過去，被他隨手一掌打死都不是不可能。” 結果我看到一顆比我粗壯的樹被齊王一掌劈斷，就不敢再多管閒事。 過了約一盞茶的功夫，齊王的動靜才漸漸小了下來。 他按着自己的心的位置，顰起了眉頭說：“謝……婆婆，施救之恩。我還有一事想問。” 看着齊王狼狽的樣子，她開心地笑了，打發慈悲地說：“你說吧。” “不知婆婆可否聽過這樣一味蠱？中蠱者容顏不改，卻失了大半的記憶，行爲和孩童相似，思維卻十分清晰，不像是腦部受創的樣子。”齊王細數着自己說的症狀。 這不就是韓慕凰身上發現的症狀嗎？她究竟中的是什麼蠱，我期待着蠱婆的回答。 “據我所知，可以吞噬中蠱者記憶的蠱有那麼好幾個，但可以保持容顏不改的，怕只有半身蠱了。這種蠱食人肉，吞人靈，正如它的名字一樣，這種蠱會將人的身體蠶食到只剩半個身體，被它吃掉的人，會在極度的恐懼之下死亡。而它被人吃掉時，會散發出一種香味影響那個人的記憶，也會引來各種鳥類，並有容顏永存的功效。這種蠱並不像小旬你身上的蠱一樣，它造成的影響無藥可救。” 原來太后掩飾韓慕凰死去的鳥羣，是因爲這個蠱的緣故啊！ “無藥可解嗎！”這四個字重重的打擊到了齊王，他一臉呆然。 “難道有人中了這蠱嗎？”蠱婆反問道，“如果那人和你們沒有仇怨的話，你們就好好地待那個中蠱的人吧，這樣他就能無憂無慮地度過這一生了。地方我已經帶你們找到了，你們就自己進去吧！”蠱婆轉身走向叢林的深處走去，一抹紅影就那樣漸行漸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