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然要抹去,我纔是你的丈夫,顧超算什麼,最多是一個人渣。如果可以,我都想把許子航和齊唐在你的記憶裡抹去,還有靜嫺。”許子堯遲疑了一下。
我伸手去抱住他,“子堯。我不在意,我只要知道你現在愛的是我葉小敏就好,其他的我不在意。等我手術之後,我就跟着你還有媽和默默,離開這裡。”
許子堯沒有再說話,而是緊緊地把我抱住,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口的顫動,我知道他在害怕。他害怕我會真的失憶,把他給忘了。
“小敏,接下來幾天,我會把媽還有默默接過來,我們一家四口人好好生活一段時間好不好?什麼都不去想。”
我點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抱住他,我知道許子堯已經做了好我手術失敗的打算,而他很想陪我在身邊,還有我媽和默默。
那晚我躺在許子堯懷裡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我是被默默叫醒的。
一睜開眼,只見默默守護在我牀邊,看着我,“媽媽,你睡覺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默默,這句話是不是爸爸教你說的?”我笑着問。
默默搖頭,但是目光有些躲閃我探究的眼神。
“好吧,我承認是爸爸教我這麼說的,爸爸想讓媽媽開心一些。”
默默跟我坦誠,我伸手去摸默默的後腦勺,“嗯,默默,只有你在媽媽身邊,媽媽就會很開心,當然還有外婆。”
“嗯,外婆剛纔還在念叨着媽媽,默默這就去把外婆叫過來。”
默默很興奮地走出房間去喊我媽,我很開心,默默被許子堯教育得很好,這一點我也放心了,或許等我走之後,默默漸漸會淡忘我。
“小敏,你醒了。”正思索的時候,我媽急衝衝地進屋,一進房間,就把我扯進她懷裡,“小敏,媽媽好想你。媽媽我……”
“小倩……”身後忽然傳來一個低沉而熟悉的男中音。
“文晉,你來了?”我媽慢慢鬆開我,一邊摸着眼淚,一邊說。
此時宋文晉正踱着步子靠近牀邊,“小敏,你還好嗎?”
我眸光冷冷地看向他,“我挺好的,不需要你關心。”
見我如此冷漠,我媽忍不住拽我的衣角,“小敏,他終究還是你父親,你……”
“父親?”我冷笑一聲,“宋文晉,請問你做過一天的父親嗎?沒有,根本沒有,如果不是我媽,你或許根本就不知道我這女兒的存在,如今我這樣子過來看我,幾個意思?”
不是我態度惡劣,而是替我媽不值,哪怕宋文晉只是愛過我媽一點,可是想起之前我媽因爲我所受的委屈和淚水,我就很不甘心,尤其是陳燕。
對於陳燕的劣性,我就不相信宋文晉會不知道,只是沒有管罷了。
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宋靜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難不成還指望着我能認宋文晉嗎?
“小敏,爸知道你還在怪爸,但是爸也有很多無奈,畢竟這麼多年了,要不你媽,我都還不知道我除了靜嫺之外還要一個女兒。”宋文晉壓低聲音。
我繼續譏笑,“那宋靜茹是誰?你既然把我當女兒,那宋靜茹呢?”
“靜茹只是一個可憐的孩子,雖然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是她畢竟是我一手帶到大的。”宋文晉解釋。
聽到宋文晉這麼說,我心裡越發覺得好笑,“宋靜茹可憐?在你眼中你一手帶大的宋靜茹可憐,那我算什麼?我難得就不可憐了嗎?你不問問我媽或者問問許子堯之前我都經歷了什麼?先是被一個渣男騙假結婚,然後又是坐牢。如果你真把當成你的女兒,我坐牢的時候你在哪裡?我就不信那個時候你會不知道我是你女兒。”
“宋文晉,你是一個商人,在你面前我葉小敏什麼都不是,如果有利用價值我是你的女兒,如果沒有,你會把我怎麼辦?”我口氣特別惡劣。
一想到之前我媽跟我說過她所受的苦我就無法忍受。
“小敏,你就原諒你爸爸吧?畢竟他知道你病了,纔來看你的。”相比於我的口氣硬,我媽語氣溫和了很多。
雖然我媽跟我提過她已經不愛宋文晉了,但是我知道她終究還是放不下宋文晉,要不然也不會爲了宋文晉把我生下來。
“媽,我剩下的日子不多,我只想和你還有子堯,默默,我們一家四口好好過,所以這個爸爸……”我哽咽了。
對於宋文晉,我還是無法選擇原諒,哪怕許子航跟我說過,他說宋文晉爲了我不惜得罪季家,但是我還是無法去原諒他,去喊宋文晉一聲父親。
“小敏,不要說了,媽懂你。”我媽再一次把我抱進懷裡。
我的眼淚還是沒有忍住,“媽,我……我累了,我不想去管那麼多,我更不想認宋文晉,我不想去理會宋靜茹還有陳燕,我只好好好和你還有子堯在一起,我們一家四口好好過最後幾天好不好?”
“好,好,小敏,媽都依你。只要你開心就好,媽知道你受苦了,也累了,那就好好休息。”
“小敏,我想和你單獨聊一會可以嗎?”一旁的宋文晉忽然開口說。
我剛掀動嘴皮子想着拒絕,但是我媽卻早我一步說,“小敏,看在媽的面子上和你爸爸聊一下好不好?”
我很想拒絕,可我媽雙眸含淚,自從做了母親之後,我特別能夠理解那種感受。
“好,我答應。”我點頭。
我媽一聽立刻衝我笑,還不忘把我的淚水給小心地擦去,“媽在外面等你,我給你做了你做愛吃的餛飩,等一下就可以吃了。”
我媽一走,宋文晉保持原本的樣子繼續站在門口處好一會。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開口,索性我直接如他所願,“坐吧。”
聽到我讓他坐下,宋文晉很開心,直接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
他遲遲沒有開口,我只好主動,“你想跟我說什麼?直說吧。”
;“小敏,你是不是特別恨我?恨我對你還有對你媽的辜負?”
我看向宋文晉,此時的他凹進去渾濁的眼睛中只有深深的愧疚,我沉沉嘆了一口氣,“恨?說實話我不恨你,畢竟你也沒對我做過什麼,但是我替我媽不值,或許我媽不在意這些,可是我在意,我也知道我媽很想讓我和你相認,但是你能給我媽什麼?名分嗎?”
宋文晉沒有反駁我,更沒有吭聲。
我知道他做不到,我冷笑一聲,“既然你什麼都不能給我媽?你還指望着我能原諒你,喊你一聲爸媽?宋文晉……”
“小敏,我可以給你媽我宋氏實業的股份,我保證讓你媽這輩子有花不完的錢……”宋文晉打斷我的話。
我一聽,心裡越加氣憤,如果宋文晉不跟我說錢,我還好,但是他一跟我提到錢,我就來火,“宋文晉,你認爲你錢能買來一切嗎?我都三十歲了,我媽爲了你付出了三十多年的青春,這是你一句用錢就能買來的嗎?我不我媽會因爲你的一兩句話心軟,我不會。”
停頓了一下話,我繼續說,“我知道你來找我原因,只不過是想彌補對我的愧疚,還有你良心的不安罷了。如果不是看我快去世了,估計你永遠不會來看我。宋文晉,如果你真想認我這個女兒,你有過很多機會,但是你都沒有。表面上你知道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宋靜茹只是你領養的,但是你卻一直偏袒宋靜茹,你給她最好的,甚至還放任她跟我搶男人。你這算哪門子的父親?”
“小敏,我承認我是偏袒靜茹,畢竟她是一個孤兒……”
“孤兒?”我雙手緊緊捏成拳頭,寡淡地笑了笑,“她是孤兒她可憐,那我和我媽呢?你知不知道我媽爲什麼會酒吧,就是因爲她爲了我不惜犧牲自己,而你那個時候在哪裡?我就不信我媽經營天上人間你會不知道,相反,你並沒有出現。而我呢?我在監牢裡過了三年的俺無天日的生活你又在哪裡?還有我爲什麼會坐牢,想必你心知肚明,就是你認爲可憐的養女宋靜茹一手策劃的。”
“小敏,爸知道靜茹對不起你,可是靜茹她終究是你的妹妹……”
“妹妹?哪門子的妹妹?我只承認宋靜嫺是我姐姐,我並不承認宋靜茹是我的妹妹,請問宋靜茹有沒有把我這個姐姐看在眼裡?不要說是我這個姐姐,就連宋靜嫺她都沒有看在眼裡,更何況是我?”我更加陰冷地笑着。
其實我早就料到宋文晉會來找我,只不過沒有我之前所預想的那麼快,我估計我被季承何綁架的事情他知道了。
“你要我怎麼做才願意認我這個爸爸?”宋文晉直接問。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很簡單。”
“什麼?”宋文晉問。
我揚眉,一字一頓地說,“娶我媽,讓全江城的人都知道你宋文晉娶了之前天上人間的老闆娘,我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了,那我不就是你的女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