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我想都沒想直接擋在許子堯面前,勸顧超,“顧超,你先回病房去,這裡交給我。”
顧超沒有理我,依舊站在原地不動彈,不甘示弱地對峙着許子堯。
然而許子堯可不是省油的燈,趁我一個不留神,一把將我扯到一旁,直接上前給了顧超一拳。
顧超吃了一次癟,不會再吃第二次,許子堯打他,他也不是傻子,二話不說直接撲上去。
許子堯估計沒有料到顧超會還手,一個不留神被顧超撲倒在地上。
一撲倒許子堯,顧超直接騎在許子堯身上,猛揍許子堯。
而此時被打的許子堯一臉的窮兇極惡,像是馬上要喪失所有理智似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發瘋似地生撲過去,直接把顧超撂倒。
而顧超和我倒地的瞬間,許子堯立馬站起來,管都沒管我,直接伸腿往顧超身上直踹,全身力氣好像都用在腿上,眼圈紅得瘮人,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怒氣沖天的許子堯。
我被嚇壞了,知道他再怎麼踹下去,顧超肯定沒有命了。
不知哪來的一股勇氣,我快速抱住許子堯的腿,擡起頭勸道,“許子堯,夠了,你再怎麼踹下去,會出人命的。”
話音剛落,許子堯動作一滯,估計他沒有料到我會幫顧超求情,雙眸從錯愕到憎恨盯着我。
看到他胸口的起起伏伏,我知道他在壓制一些怒火。
我依舊抱着許子堯的腿,昂首挺胸與他對視着,從他眼裡我竟然看到了一絲黯然,我知道我爲顧超求情,他心裡肯定不高興,可是沒辦法,我爸都已經躺在那裡了,顧超人渣沒錯,可他畢竟是我的表妹夫,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半響之後,許子堯突然笑了,那種笑像是譏諷又像是自嘲,“我他媽的怎麼娶了你這個胳膊肘朝外拐的女人?”
一邊說,他一邊收回腿,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掉頭就走。
看着許子堯遠去的背影,我感覺我整個人都像被掏空了,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沒等顧超扶我起來,我迅速地站起來,快步許子堯到他面前,攔住他的路,“子堯,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解釋什麼?”許子堯嘴角怪異的一勾,悶哼一聲,眸光冰冷冰冷的。
我嚥了咽口水,知道他還在介意我幫顧超說話。
想了一下,我開口解釋,“子堯,剛纔顧超真的只是扶我一下,我驗骨髓不想打麻醉所以身體有些虛。”
“嗯。”許子堯回了一個音節,語氣雖然淡淡的,可我知道他還打算聽我繼續解釋。
“子堯,你知道我爲什麼不想打麻醉嗎?”我一邊說一邊伸手擦去他嘴角的鮮血,即便被打得鼻青臉腫,可他還是這麼俊朗不凡。
察覺到我的溫柔,許子堯眼眸不再冰冷。
“爲什麼?”他問,語氣多了一點溫度。
我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醫生說打麻醉對可能對孕婦不好,我們最近不是一直在備孕……”
未等我說完,許子堯一把將我擁入他懷裡,將頭放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畔邊輕輕說,“小敏,我愛你。”
在這一刻我天真地以爲許子堯是因爲我打算給他生孩子的關係,不再遷怒顧超,也不再生氣,可我沒想到他卻一直謹記我今天的一切言行。
抱了好一會,他才放開我,低頭凝視着我,目光盡是炙熱。
爾後,我像哄默默一樣,把許子堯哄過去化驗骨髓,雖然他心裡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可拗不過我,只好乖乖地去化驗。
出了化驗室,他臉色有些蒼白,我擔心地忙追問原因。
誰知他來了一句,“臥槽,不打麻醉真是痛死爺了,”
話落,我立馬伸手捂嘴笑着,眨巴眨巴眼睛問他原因。
他沒好氣地看着樂呵的我,幽幽吐出兩個字,“陪你。”
簡單的兩個字讓我鼻子酸酸的,心也跟着酸酸的,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抱住這個眼前這個願意陪我不打麻醉的男人。
領着許子堯去我爸病房,一進門唐霞直接撲過來,對着許子堯劈頭蓋臉地罵,“許子堯,去你奶奶的,你竟然動手打我的男人。”
我見情形忙攔住唐霞,“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你說不提就不提,你以爲我的男人好欺負是嗎?”唐霞更加怒了。
我撇嘴,指着病牀上還躺在的我爸,“你有這個精力還不如多陪陪你舅舅。”
話落,唐霞目光順着我的手所指的方向,丹鳳眼裡盡是惆悵和哀傷,她是不喜歡我這個表姐,可她卻極其尊敬我爸,也就是她舅舅,要不然她不會答應出我爸一半的醫藥費。
晚上離開醫院之後,開車去鍾姨那裡接默默的路上,許子堯突然問我,“小敏,你他媽的這麼善良?以後要是我做錯了事,你是不是也會原諒我?”
被許子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問得我一頭霧水。
“那要看你做錯什麼事?”我饒有興趣地問
許子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僻重就輕地說,“小敏,你心善是好,可你的心善常常會被人利用而不知,就像你對唐霞那個賤人,她就是吃定了你的心善才爲所欲爲的,還有顧超那個人渣,你回憶一下,他以前是怎麼對你的,你認爲他會那麼好心扶你嗎?”
“那他想做什麼?”我問,聽許子堯這麼一說,我總感覺很多事情沒有我想得那麼簡單。
“今天既然說了,小敏,我索性把話再挑明一些,上個月速達的淨利潤是多少你知道嗎?新客戶增加多少?老客戶走了多少?”
“這……”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從過年回來,公司的很多事宜我幾乎都全權交給顧浩負責,能不露面就不出面解決,而前段時間剛好趕上唐霞遭遇家暴,我連公司的財務報表都沒有細看,直接簽字。
見我半天沒有答案,許子堯嘆氣,“傻小敏,不是我不願意把我手上速達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還給你,而是覺得你不是一個做生意的料,就拿去年雙十一的那件事來說,我以爲我提醒你了,你會有所察覺,可是你壓根沒當回事,還放心把公司交給人家。”
“你的意思是指顧浩?”我像是被雷擊了一樣,徹底愣住了,心沉得像灌滿了冷鉛似的,不會的,顧浩怎麼會呢?
“不可能……顧浩不是那樣的人……”我拼命地搖着頭,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許子堯冷哼了一聲,丟下我一句話,“明天你去公司看一下就知道了。”
我原本只是以爲許子堯是危言聳聽,沒想到第二天等我到公司,拿到財務報表的那一刻,我才知道速達財務已經赤字了三個多月了,而且老客戶走了近一半,與宋氏實業的合作,早在上個月就已經暫停,並且宋氏已經重新跟騰雲在合作了。
至於顧浩,就在昨晚,他發郵件給我,向我正式提出了離職。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和意外,我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全身麻木,遲遲不敢相信顧浩會背叛我,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而許子堯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爲什麼瞞我到現在?
一個上午我就在尋思着一切究竟是爲什麼?直到臨近吃中飯的時候,我接到了許子堯的電話,他讓我去騰雲樓下的西餐廳,陪他一起吃午飯。
我納悶,一般中午飯我們都是各吃各的,怎麼他今天突然找我一起吃午飯?
電話裡的許子堯像是知道我的疑問,直截了當地說,他他會一一幫我解開的我心中的那些疑問的。
於是掛完電話,我匆忙拎着包,直接打車去了騰雲樓下的西餐廳。
一進西餐廳,就看見許子堯悠閒地坐在一個極其醒目的靠窗的位子。
見我來了,他站起來幫我拖出椅子,扶着我坐下,我茫然地被他安排着。
等他坐回自己的位子,遞給我一杯紅酒,“葉總。”
話音還未落,我被許子堯突來的這個稱呼嚇到了,不知所措地接過酒杯,“子堯,你……你什麼意思?”
許子堯劍眉一挑,端起酒杯同我手上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隨即輕抿一口,然後慢慢放下酒杯,緩緩開口,“小敏,今天我們撇開夫妻關係,我是騰雲的負責人,你是速達的負責人,做一筆交易如何?”
“交易?”我頓時變得目瞪口呆,好像頭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而打我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枕邊人許子堯!
像是料到我的反應,許子堯並不驚訝,他又端起酒杯,搖曳着酒杯裡的暗紅色液體,“騰雲可以把和宋氏實業的合作還給速達,甚至騰雲也可以出面解決速達的財務危機,不過我要用速達剩下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來換。”
一字一句如刀子般打在我的心坎上,我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與我同牀共枕的近大半年的男人竟然還會這麼趁人之危。
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苦笑,“許子堯,你遲遲沒有跟我直接點名道姓說顧浩是內奸,就是爲了要速達手上剩下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對嗎?”
“總算反應過來了。”許子堯脣角一勾,眸光裡盡是凌厲和精明。
頓了頓,他繼續解釋,“小敏,我說過你不是塊做生意的料,速達是個爛攤子,即便我這裡不拿去,也會有其他人想辦法奪走的。”
“那你之前爲什麼還說打算把你手上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給我?你到底什麼意思?許子堯,你爲什麼連我都算計?我是你的妻子,你不是還說你愛我嗎?你這般算計到底是哪門子愛我?”越說到最後,我的情緒越激動,幾乎是扯着嗓子對他吼,聲音變得尖銳,而心如墜冰窟,寒意刺入骨髓一寸寸滲入我的每一個神經。
“如果你是一塊做生意的料,我會把我手上速達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還給你,可是小敏,你不是。你心善,無法做到狠心。”
“狠心?我是很難做到狠心,不像你都能算計上你的枕邊人?”我苦笑着回,心卻在一點一點滴血。
突然間我才反應過來,爲什麼昨晚他會莫名其妙來一句什麼他犯了錯,我會不會原諒他?原來他早就步步爲營算計好了一切,而我只不過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
“小敏,你把速達交給我,不會再有人動速達的心思,你還可以像前段時間那樣什麼都不管不問,或者你乾脆在家做全職我養你,然後養好身體給默默生一個妹妹,如果你嫌悶,大不了你再回以前的公司去,不過你的工作量得減少一半,我可不想你太累。”許子堯循循善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