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風伴隨着小雨飄來,天空灰濛濛一片。
袁飛浮出水面,游到岸邊化爲人身,看着隱沒雲層中的山峰,暗道:“這大霧迷濛,難辨路徑,昨夜見了黑熊精,料想他定是住在此間山峰,也不知其他幾妖住在何處。”
山路溼滑,草木繁茂,袁飛依着小妖巡山踩踏的小徑走去。
行至山頂,一片草坪,不遠石壁高聳,下面幾個石洞。
見幾個小妖無精打采,依着洞口觀雨。
袁飛朝當中幾妖走去,還未臨近,便聽幾妖喝道:“哪來的漢子?上我通天洞來?”
幾妖持着長矛匆匆圍上,另幾妖扭身入內,不多時,不下三四十個小妖匆匆跑出洞外。
當中一黑影推開妖羣,邊走邊喝道:“小的們!給我刷鍋起竈,這送上門來的,那能不要啊?”
昨夜深沉,藉着火光依稀辯是黑熊,當下卻看的真切,黑壯如山,行動似風,頃刻間來到袁飛面前,擡手便抓。
“你是那來的野漢子?居然敢上我通天洞?真是活膩了,哈哈哈!”
袁飛輕笑一聲,擡手捏住他小指。
熊掌猛的停頓,黑熊精面色一沉,暗暗疑惑,待要抽回,卻發現抽不回去。
袁飛漸漸用力一捏。
黑熊精哎呀一聲慘叫,眼看四周卻是自家小妖,這若出醜也討不得臉面,揮出右掌劈頭拍下。
袁飛化風散去,待它大掌揮空,顯露身形而落,微微一笑,說道:“通天大王,便是這般待客的嗎?我今日來,是送你一份機緣,你且說要還是不要?”
黑熊精強忍怒氣,瞪了他一眼,叫道:“我與你素不相識,有何機緣可送?你且說說,是什麼機緣!”
袁飛笑道:“拜我爲王,今後此山妖類,皆是我手下妖衆,我五年傳法一次,你看如何?”
黑熊精面色疑慮,暗想這人一手便能接住自己一掌,氣力想是不比自己弱,可單憑此事,卻不知他手段如何,自是不肯心服。
袁飛見他面色陰晴不定,又道:“你們若是做了我手下,自是不會虧待你們,你且想清楚,是拜還是不拜?”
黑熊精搖搖頭,喝道:“想要做我大王,且看你有無本事!你與我來一場比試,若是我贏了,呵呵,你任由我處置,若是你贏了,我心甘臣服!”
“好!你要比什麼?”
袁飛信心十足,笑道:“規矩你來定,我依法聽從!”
黑熊精訝異,叫道:“我現在想不出,外面還下着小雨,你我入洞商量!”
“好!”
倆人入了洞內石頭,各坐一頭,身後小妖紛紛擠進洞內,一個個搖首探頭,看着動靜。
黑熊精暗想這漢子氣力可能高過自己一籌,這比拼氣力的比試卻不能用了,正思量間,忽聽袁飛叫道:“我看你苦思無策,不如我出一個如何?”
黑熊精擡頭道:“我看你瘦弱,別說我欺負你!咱不必氣力,我們比那法術神通如何?”
袁飛笑道:“你有此意,正合我心,你且說說,這神通法術,如何比?”
黑熊精起身,朝衆妖叫道:“孩兒們,你們餓嗎?”
衆妖齊齊叫道:“大王,俺們這肚子時刻都是餓的,肯定餓啊!”
黑熊精點點頭,朝一旁鼠精問道:“咱洞中的口糧,還剩多少?”
鼠精擠出妖羣,幾步上來,拱手拜道:“大王,洞裡存糧可不多了,算上前日山下掠奪的農人,如今洞內醃魚不足二十條,臘肉四斤,農人三個。”
黑熊精喝道:“曉得了!你退下吧。”
回身朝袁飛叫道:“我們就比比,從現在起,到晚間誰能將這糧洞塞滿,誰便贏一局!”
袁飛道:“就依你所言,不可耍賴。”
“痛快,我定的主意,自然不會耍賴!孩兒們,隨我進山抓野物。”
黑熊精話音未落,當下朝洞走去,身後一衆小妖紛紛跟上。
袁飛微微一笑,待要起身出洞,忽聽洞內幾聲啼哭,起身入了偏洞,裡面關着三個農戶之女,正掩淚嗓泣。
仔細打量一番,這糧洞倒也不大,拉開柵攔,一番動靜,只嚇的三人後縮驚叫。
袁飛拉起三人道:“你三是何處人士?若想活命就隨我來,不想活命,我也不管了。”
三人擡首瞧來,見是人樣,心中稍安,膽氣稍大的哭道:“公子相必是神仙,快救救我們吧!”
袁飛起身笑道:“腳長在你們身下,難不成還要我揹你們?洞內已無妖魔,你們自己跑吧!”
說着化風出了洞外,見山下羣鳥驚飛,想來衆妖都不曾懈怠,暗想自己一人如何也比不過衆妖腳快手多,也難捉獵物,倒不如法術移來的快。
來到洞外草坪,看着山下不遠河面,沉心運氣,捻咒掐訣。
忽的風雲色變,小雨剛去,露出的晴日瞬間隱沒雲中,烏雲齊聚,悶雷滾滾。
撲騰一聲,從天空中落下一條花斑魚來,擺尾扭身,在那草坪不時掙扎。
隨着一條落下,頃刻間,無數河魚,大的小的,花的白的,紛紛爭相從袁飛頭頂黑雲落下。
眨眼間,已河魚已入小山般堆集,落的早的已自沒了氣兒,只剩進千條河魚撲騰不停,空氣中混雜着腥鮮氣味。
袁飛眼看河魚落盡,收了法術,朝山下飛去,尋到黑熊精,只見他撲着一頭百斤野豬,撕咬不放,一旁羣妖各自散開,也都有所收穫。
黑熊精扛起野豬,擡頭一瞧,忙叫道:“哼!你不去抓野物,莫不是來此認輸了?”
袁飛笑道:“你不用抓了,你哪糧洞已被我塞滿河魚,你且去看看,與我認輸吧!”
黑熊精哎呀一聲,幾步上前,指着袁飛叫道:“看你是個漢子,怎的沒羞沒躁,說起謊來,臉也不紅,話也不顫!”
袁飛正色道:“你若不信,與我打個賭,上山見了若是假的,我甘願認輸!”
“好好好!就依你所言,若是假的,我也不抓了,算你贏!”
黑熊精說着,朝林中大喝一聲:“孩兒們!都散了,隨我上山去。”
未近山洞,只見草叢間滾落幾條魚來,幾妖撿起,往口裡塞了進去,卻是真魚,這山裡無河無潭,如何有魚,正疑惑,忽聽幾聲驚叫。
衆妖幾步趕上,擡頭一瞧,只見那洞口外堵滿了河魚,正不停的撲騰擺弄。
黑熊精揉了揉眼睛,抓着一把鮮魚便入口中,咀嚼一番,回身叫道:“你!你使的什麼法術!居然能如此...”
袁飛笑道:“這局算我贏,常言道,三局兩勝,我贏了此局還需一局,我們不如現在就開始下一局比試,你看如何?”
黑熊精強忍心靜,暗道:“這人不知何處人士,卻會這搬魚的法兒,想來與河中的妖類交情不淺,這與水有關的,到不能與他比了!”
忽想到自己氣力非比尋常,乃是自己最得意的手段,此前雖一掌便被他捏住,動彈不得,想來是他使的法術,既是法術,持續不得太久,心中想起主意,有了計較。
“你且隨我來,你看!”
黑熊精指着主峰旁的雙乳峰,回身叫道:“我倆不用法術,誰能將那山峰上的一顆大石,抱到另一頭山峰上,就算他贏!”
袁飛定晴一瞧,雙乳峰上,其中一峰頂上,果然有一大石,大石不大,若是抱着下山爬山,一個來回也是累的夠嗆,自己不一定比得他快,略一思忖,只得答應了他,想着且到哪山頭看下,在想辦法,人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自己到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