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哥把秘方強賣給劉巖,就矇頭開始睡覺,很快打起了呼嚕。劉巖本來想把他叫醒,但想到一個大男人,到了不惑之年還要露宿街頭,一定有難言的過去,什麼一大羣紅顏知己那是胡扯,這個劉哥肯定是一個在感情上受過嚴重傷害的男人,現在就算自己逼着他還錢,他也拿不出,如果自己不收下這個秘方呢,劉哥就會有心理壓力,還是算了,救人救到底,權當自己給災區捐了四萬塊錢。把錢捐給災區,這筆錢沒準會落在誰的手裡,而把錢扔在這裡,至少知道自己挽救了一條人命,值了。
劉巖自嘲着離開了醫院,想了想回去找陳護士,問明劉哥並無大礙,很快就能出院以後,又留下一萬塊錢,讓她用於後續治療,有餘錢就給患者增加一點營養。做完了這些以後,劉巖才放下心,離開了有間醫院。
陳護士目送劉巖走遠,顛了顛手裡的一疊鈔票,無奈地自言自語道:“不是說兩清了嗎?又留錢,還讓不讓我們回去了……”
劉巖離開了有間醫院,回到住處剛剛躺下,就有人敲門,然後齜牙咧嘴的傻彪走了進來,臉上有些青腫,顯然是被人揍了一頓。傻彪的能耐劉巖是知道的,能把他打成這樣,會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劉巖連忙把傻彪按在椅子上,找出跌打酒給他舒筋活血,折騰了好一會兒,傻彪才斷斷續續說了今天的事情。傻彪雖然說不清楚,但劉巖和他接觸的時間長了,很瞭解他的語言風格,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傻彪被劉巖趕走以後,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轉悠了一圈決定跟着劉巖混日子,就回來偷偷保護劉巖。晚上十點多鐘,劉巖單獨出門,傻彪就悄悄跟在後面。劉巖進入醫院以後,他在附近轉悠,發現這家醫院的構造很古怪,很多設置暗含着軍事要衝,這讓傻彪感到很好奇,就摸過去一看究竟,想不到剛剛進了後院,就遇到一個功夫高手,兩個人過了幾招,對手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傻彪仗着年輕硬拼了幾招,然後就落了下風,被那個男人揍了一頓。後來一個姓陳的護士幫他解圍,那個功夫高手對陳護士很恭敬,陳護士說劉巖是個好人,讓傻彪立誓以後好好保護劉巖,否則就以盜竊罪把他送進監獄,在報紙上寫退伍老兵夜闖民宅,讓他以前的部隊都跟着蒙羞。傻彪雖然離開了部隊,但最怕給部隊丟臉,認真考慮了一下處境,硬拼不是對手,好在讓他保護劉巖,不算什麼壞事,即使這些人不提出要求,他也想跟着劉巖的,於是一口答應下來。
同樣在這個晚上,鄭斌被兩個蒙面人綁架到小樹林,幕後主使是一個冷豔的女人,什麼話也不說,把一個檔案袋丟到他的手裡。鄭斌戰戰兢兢地打開了檔案袋,裡面密密麻麻記錄了這些年自己幹過的壞事,那些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的行爲,被人家如數家珍,而且都配有佐證材料。鄭斌心亂如麻地翻到最後,看到了賈先生的供述材料,裡面詳細說明了自己如何僱用賈先生去詐騙夏哲的經過,下面還有賈先生按的手印,和供認過程的視頻截圖。
等鄭斌看完了材料,冷豔女人才問道:“看清楚了嗎?”
鄭斌驚得磕頭如搗蒜:“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如果我把這份材料交給警方,你覺得能判你什麼刑?”冷豔女人的臉上看不出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鄭斌真的被嚇壞了,兩股戰戰,說話也不利索了,他心裡清楚,自己這些年做過很多壞事,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如果把這份材料公佈,數罪併罰,不判死刑也是無期,最關鍵的是如果這些事情漏了餡,來找自己索命的人會多如牛毛,冷豔女人既然有能耐找到自己,一定也有辦法找到自己的家人,到那時,想把自己滅門泄恨的太多了,防不勝防。想到這裡,鄭斌嚇得面如死灰。
冷豔女人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淡淡地問道:“想不想活下去?只要你聽話,我給你指條活路。”
鄭斌聽說還有轉機,一時間悲欣交集,立下毒誓保證一輩子聽命。
冷豔女人輕聲笑了笑:“你的誓言在我這裡並不值錢,我只知道如果你背叛了承諾,我會殺死這些人,一個不留。”說着把一疊照片丟了過去。
鄭斌壯起膽子撿起照片,裡面有自己的父母親人,還有情人和私生子,凡是和自己有關係的人,都在照片上,一個也不少。鄭斌完全相信對方有這樣做的能力,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再也生不起半點逆反之心。
冷豔女人見鄭斌已經服了,淡淡地說道:“我家先生受過劉巖的恩惠,這個人情不大容易還,你如果想活着,就回到劉巖的身邊,老老實實地輔佐他成就一番事業。”冷豔女人猶豫了一下,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如果有機會,可以撮合一下劉巖和程樂樂,你不覺得他們兩個人很般配嗎?”
“咳咳咳!”冷豔女人的身後,有個身材高大的女人重重地咳嗽了幾聲:“何蕊,你犯規了,感情方面的事情,咱們都是下了賭注的,你可不許假公濟私,我看肖瀟比誰都強。”
被稱作何蕊的冷豔女人冷哼了一聲:“老警察當然偏向小警察,雨婷偏向安然也沒什麼奇怪的,兩個喜歡受虐的女人,應該有共同語言。”
兩個女人說了一些讓鄭斌如墜雲霧的話之後,才把他放走。鄭斌不敢遲疑,連夜來到劉巖的住處,宣佈投誠,忠心不二。
劉巖雖然不喜歡鄭斌的爲人,但對他的能力還是很認可的,見鄭斌肯屈尊來幫自己,大喜過望,很有幾分劉玄德請出諸葛亮的感覺。鄭斌雖然是被逼無奈纔來的,但通過這段時間與劉巖的接觸,知道他是個好人,不會欺壓自己,兩個人聯手,沒準真的能把一盤死期下活。既然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得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鄭斌也不多說廢話,寒暄了幾句就開始陳述自己的看法。
在鄭斌看來,兩個企業起死回生並不是不可能,首先把藥廠更名,利用生產宮廷霸王的機器製造新產品,一定要走短線,以最快的速度盤活資金,那麼最合適的項目仍然是保健品,要麼選補腎壯陽,要麼選心腦血管,要麼選風溼骨病,大體上就這幾個方向。
夏之雪廣告公司經過兩次折騰,名聲已經臭不可聞,最好的辦法就是棄子,與其挽回美譽度,還不如另起爐竈。但鄭斌瞭解劉巖的性格,知道劉巖一定不會做出這種聰明的決定,於是建議當藥廠見效以後,拿出一部分資金以夏之雪廣告公司名義去做公益事業。
劉巖聽到這裡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總覺得這種做法太功利,失去了公益的意義。鄭斌當然知道劉巖的想法,苦笑着勸道:“其實夏哲的觀點並不是完全錯誤的,能把公益和功利完全分開固然是好的,但需要一個雄厚的基礎,目前我們自顧不暇,就得在道德和法律底線的基礎上不擇手段,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本分,企業家的本分首先就是賺錢,而不是慈善。”
劉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傻彪在一旁也跟着點了點頭,把鄭斌逗笑了:“傻彪,你當好你的保鏢得了,跟着湊什麼熱鬧?”
傻彪兩眼一瞪,很不服氣地反駁道:“誰說我聽不懂了,咱們想起死回生很簡單,主要分兩步。”
“哦?”劉巖笑眯眯地問:“你說說,哪兩步?”
傻彪見劉巖詢問,挺直了腰桿,說道:“第一步是把藥廠搞起來,第二步是把廣告公司搞起來,完了。”
“完了?這就完了?”劉巖和鄭斌相視而笑。
這一夜,三個人秉燭夜談,劉巖拿出了從醫院拿回的藥方,笑道:“要說重振藥廠,我這裡還真有個藥方,就是不知道真假。”
鄭斌的心裡微微一動,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來枕頭,送藥方的多半也是脅迫自己的那夥人,這幫傢伙神通廣大,連自己的隱秘經歷都能挖得出來,想弄一張宮廷秘方也不是沒有可能。
第二天上午,傻彪按照秘方上的名目去中藥店買了藥材,小心翼翼地熬了幾個小時,然後三個人圍着藥碗,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我來試試。”劉巖一咬牙,畢竟項目成功與否,關係到自己的身家性命。
“不行不行。”鄭斌和傻彪連忙攔住,傻彪是真心真意跟着劉巖,生怕他出意外,鄭斌是擔心如果劉巖出了問題,那幫躲在幕後的神仙鬼怪跳出來撕了自己。
幾個人爭執了一會兒,沒爭出一個結果,突然程樂樂打來求救電話,很焦急地說在一家賓館裡遇到了麻煩。聽說朋友有難,劉巖當然不能袖手旁觀,帶上一文一武兩個狗腿子,開着公司裡一輛有幸沒被銀行沒收的麪包車,一路飛馳,來到那家小賓館。
賓館裡有打鬥的痕跡,程樂樂並沒有被人欺負,這個忿忿不平的女人正在左右開弓,痛打一個小流氓的耳光,一大排染成黃毛的小混混誠惶誠恐地站成一排,老老實實地等着程樂樂毆打。
造成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並不是程樂樂武功超羣,而是在程樂樂身後的沙發上,坐着滿臉橫肉的邱老五。
程樂樂打得興起,根本沒發現劉巖到來,很努力地翹起腳尖,仰頭去打一個身高至少一米九五的壯漢,很可惜,差距太大,兩巴掌都打在了下巴上。程樂樂很惱火地吼道:“你不會蹲下嗎!長的高有什麼了不起!太欺負人了!”
那個壯漢不敢申辯,乖乖地蹲在身子,把憋成醬紫色的胖臉湊過去。程樂樂痛痛快快地打兩巴掌,這才一邊揉着手腕,一邊氣哼哼地說道:“以後誰敢欺負我的學生,我還會打你們,見一次就打一次!”
自從劉巖進屋,邱老五就發現了,此時見程樂樂消了氣,笑着說道:“弟妹,你別跟這幫雜碎生氣,氣大傷身啊,先坐一會兒,喝點茶水。”
程樂樂剛纔爆發了悍女的氣質,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接過茶杯,對邱老五說道:“劉巖到現在還沒來,今天如果不是五哥你來得及時,我可就慘了,一會兒我請客,你可千萬不能拒絕。”想了想又說道:“其實也不能怪劉巖,他現在煩心的事情太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想到起死回生的好辦法。”說到這裡,神情有些落寞。
邱老五朝程樂樂背後的劉巖擠了擠眼睛,安慰道:“劉老弟運氣好,肯定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連你這種溫柔善良的紅顏知己都能遇到,說不定明天就有貴人相助,再難的溝溝坎坎都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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