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谷心見我以前換了衣服化了妝,整個人乾淨又清爽,算得上膚白貌美,再加上她一向的溫柔甜美氣質,確實比較養眼。
“你好,有話就直說吧,好像我和你之間不用客套了,而且在我面前你也沒必要戴上你乖乖女的面具。”我在她對面坐下來,大大方方的說。
“好吧,我恨你,程紫,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你所對我做的一切。”谷心看着我,收起了臉上甜美的笑,咬牙切齒的對我說。
“恨我?”我反問,“我知道你恨我,不過是因爲我比你認識沈末早而已,但是我對你並沒有做什麼,你真的不用把自己所有的不如意不開心按到我身上。”
“可不管是什麼原因,沈末娶我以後還想着你,就是你的錯,如果不是有你,沈末對我是一心一意的。”谷心說。
她的話讓我覺得好笑,自己的男人管不好,卻來怪別的女人?!
“如果你來就是爲了向我傳達你恨我這種想法,你已經做到了,請回吧。”我說。
“程紫,請你自愛一點,離沈末遠遠的!”谷心聲音大了一點。
我看着她有點歇斯底里的臉,不想和她糾纏下去,皺了皺眉問:“我可以答應你,但請你也想一下很多時候並不是我不想接近沈末的,很多時候是他自己來的。當然,這一次訂婚是我和華遠樹一起邀請他的,但以後很少有這種機會了,如果你不同意,直接和沈末說出來,比如說等我結婚的時候就不用來參加我的婚禮了。”
谷心臉色依色很難看,一副能把我吃了的樣子:“程紫,我來就是爲了告訴你,如果你再和沈末糾纏下去,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我實在無奈了,就像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我的話谷心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在她心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責任,只要我遠離了沈末,就天下太平了。而我知道,沈末的性格使然,他一邊對我舊情不忘,一面又接受了谷心的愛意,才造成了今天這種樣子。
我晃了晃手機說:“谷心,我希望做爲女人,彼此之間都留一點情面,如果你反反覆覆就是這一句讓我遠離沈末的話,我會打電話讓你男人過來接你的。”
谷心站了起來,一把奪過我的手機說:“程紫,你做爲女人要有點自覺的,你爲什麼不能把沈末拉黑呢?”
她這奇葩的說話讓我哭笑不得,真的沒法再繼續對話下去。在來以前,我大概猜得到谷心找我是爲了沈末,但我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的想法。
談不通索性不說話,我低頭看着自己面前的果汁。
這裡是兒童區,喝的東西只有礦泉水和果汁,我乾坐着覺得沒意思,自然要喝點東西。
我的手機還在谷心手裡,等我喝了一口果汁擡頭看她時,她居然真的在擺弄我的手機,一副要幫我把沈末的號碼拉進黑名單的架式。
一個女人,爲一個男人,居然會沒理智到這個地步,我搖了搖頭,由着她去。手機都是指紋解鎖的,即便有鍵盤鎖,她也不可能知道我鍵盤的密碼,試的超過一定次數,就會自動鎖機了。
她看到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時,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很不可理喻,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緊接着她把手機扔給了我,確實,她用的是扔。
我又不是守門員,對所有迎面而來的東西都有一種本能的撲,手機自然是掉到地上了,啪的一聲響,我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屏幕碎了。
其實,我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但是同樣做爲女人,我不生谷心的氣,只是覺得她很可憐。
我不知道自己這種可憐她的表情有沒有寫在臉上,等我再看她時,谷心拿起自己面前的果汁朝我臉上潑了過來。這一次,我下意識的主動躲開了,沒想到這一躲,她沒把果汁全部潑到我身上,自己居然先哭起來。
“程紫,你太過分了!”她向我吼着,臉上哭得梨花帶雨。
我看着她冷聲問:“誰過分?我坐在這裡一直沒動,聽你先是說再是罵,然後不問青紅皁白的潑了我一臉的果汁。”
“你過分!”她吼着又朝我身後看了一眼,聲音甜軟起來,帶着幾分撒嬌的味道喊道,“沈末,你老婆被人欺負了。”
我一聽她叫沈末的名字,頭都大了。敢情這半天,她一直在我面前演戲啊!我一回頭也看到了沈末,他沒看我,直視谷心的眼睛說:“我來的時間不短,該看到的都看到了。”
谷心的臉一下就紅了,她站了起來過去挽沈末的胳膊,沈末甩開了她,對我說:“阿紫對不起,我替她向你道個歉,等一下給你送個新手機過來,我想卡應該沒壞。”
沈末說完,不等我有任何回答,轉身就走。
谷心急得又快哭出來,在後面緊追幾步,死死拉着沈末的手。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門口,谷心停頓了一下身形,回頭看我一眼,這一眼裡面藏着刀子。
我嘆氣,然後搖了搖頭,自己彎腰撿起摔碎的手機準備離開。
我剛站起來就看到了華遠樹,他正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看到我手裡的手機問:“怎麼了?”
關於谷心和沈末我不想隱瞞,簡單說了。華遠樹皺了皺眉說:“太過分了,谷心原來不是這樣的。”
“女人愛上一個男人,愛得太多太卑微,就會失去自己。”我看着他苦笑着搖頭,“感覺在她眼裡,我就是十惡不赦的那種。”
華遠樹看我真的沒生氣,也笑了笑說:“其實男人也是一樣的。”
“你說的是你嗎?”我看着他,眼睛不由就彎了起來,“我怎麼覺得我和你在一起以後,我改變得更多呢。”
華遠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我的頭說:“走吧,我去給你買手機。”
“不用,谷心的老公沈末會賠給我的。”我說,“你不用花錢,這樣賠償我應該接受。”
華遠樹見我執意如此,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就拉着我一起回了房間。
兩個小時以後,沈末親自把手機給我送了過來,同時很認真的再次道歉,他這種真誠的態度讓我覺得怪怪的。
不過,自這天以後,沈末和谷心夫婦再也沒出現在我面前,我鬆了一口氣,專心陪着兩個孩子玩。
和孩子相處,分寸也很重要,太近了他們也煩,太遠了他們又覺得你對他們太冷淡。
第三天,孩子們差不多把想玩的項目都玩好了,正巧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賣冰淇淋的檔口,我這一次主動問他們要不要吃,小如笑得眉眼彎彎的說:“要吃,我要吃草莓味兒的。”
“我要香草的。”悅悅說。
經過這幾天的努力,他們面對我又能無所顧忌的提條件了,這讓我很高興。我轉身買了冰淇淋,同時也給華遠樹和我自己各買了一支。
夕陽正好,西邊的晚霞映紅了整個天空,我們一行四人舉着自己心愛的冰淇淋一邊說笑一邊往外面走。
快到車邊時,小如一邊吃一邊說:“阿姨說你現在會縱容着我們,等到你真的和爸爸結婚了就不會這樣了,程阿姨,你會嗎?”
我一怔,華遠樹也是一怔。
“自然不會的,對你們好的我肯定不會管,但是有一些東西對你們不好的,我肯定會管,雖然我知道管了以後你們會不開心,我會換個你們能接受的方式管。”我笑了笑說。
華遠樹一路都沒說什麼,只是表情如常的問了小如幾句話,反覆確認某些話是誰告訴他們的。
華遠樹是精明的生意人,一旦有懷疑了以後,那套人的手段是相當的高,小如和悅悅現在玩得最放鬆的時候,對他沒一點防備,沒幾句話就被套了個乾乾淨淨。
我聽了以後也很震驚,因爲小如和悅悅所有說我不好的話都是從阿姨那裡聽到的。我在知道真相的這一刻,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在這種時候還是華遠樹更淡定,他笑了笑接過了兩個孩子手裡的冰淇淋包裝,隨手放進垃圾袋裡說:“喜歡吃嗎?今天回去乖乖睡覺,明天中午再獎勵一個好不好?”
他表現得太正常了,兩個孩子完全沒意識到被套了話,高興的點了點頭。
一路之上,華遠樹沒再說什麼,只是手指時不時輕輕敲一下方向盤,我知道這是他在想事時的小動作。
晚上兩個孩子睡了以後,華遠樹敲開了我的房門,對我說:“走吧,露臺上坐一會兒。”
酒店的露臺視野很好,一眼望出去是整個海灣的燈光,漂亮異常。
我們在小藤椅上坐了下來,華遠樹幫我開了一瓶果汁說:“阿紫,這是我的疏乎,我以爲自己挑的人就萬無一失,沒想到居然會被這種小人物壞了事兒。”
“阿姨在你家時間也不短了,難道是有刻意安排的?”我問。
“是,真是沒想到居然有人會用這種方式按人在我身邊,也是我大意了。”華遠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