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遠煙臉色一緊,馬上就笑了起來,說:“聽說你出院了,我特意來探望還錯嗎?再者,這也不是我自己願意來的,我哥怕你再打擊報復我,特意讓我來你向你鄭重道歉的。”
她如果不這樣說,事情還能簡單一點。她越是這樣解釋,程墨的臉色越是難看。就在他準備再次發飈時,關雲珠開口了:“阿墨,華小姐來看,你還快請坐。”
說完以後,她又對阿姨說:“給客人倒茶。”
阿姨去倒了茶端過來,華遠煙接在手裡,對關雲珠說:“謝謝阿姨。”
關雲珠清了清嗓子說:“華小姐,你來看阿墨我很感激,但是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
華遠煙一揚眉,已經料到了關雲珠要說什麼,笑了笑問:“阿姨,我亂說什麼了?”
“你說你懷過阿墨的孩子,這句話就是亂說。”關雲珠臉上一直帶着笑意,“阿墨這個孩子有千般不好,唯有一點是好的,那就是他從來不亂+搞+男+女+關係,他從二十歲左右就開始開各種夜總會,娛樂場,見過的漂亮女孩很多,從來沒傳出他和哪一個有過曖昧的。我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別的我不敢保證,這一點還是能保證的。”
說說到這裡,已經十分不給華遠煙面子了。
她到底沒有關雲珠的社會閱歷深,臉色有點繃不住了,頓了一下語氣才平和下來:“阿姨,大家都是女人,我有沒有胡說您最清楚了,對吧。”
關雲珠一下被堵住了。
程墨是最見不得媽媽被欺負的,馬上站了起來:“這事似乎是男人最有發言權吧。華遠煙,我一直給你留着面子,你自己不要臉的,別怪我。”
華遠煙騰的站了起來:“程墨,把話說清楚。”
“好,你一個女孩家,我不想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何況這種事也不是誰都願意接受的,那天晚上你被你那幫狐朋狗友拉到夜總會時被灌了很多酒,然後發生了什麼你不記得了,我也不記得了。現在我告訴你,我能找到那天晚上的監控,你要看嗎?”程墨這一次把話說清楚了。
我和關雲珠都震驚了。
這些事程墨一個字也沒說出來過,一直以來,我都緊信華遠煙的話,以爲一個女人是一定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沒想到,他幾句話就扯出了這麼多。
華遠煙顯然也相信了,她站着的身子開始搖搖欲墜:“我不相信,你沒證據,你胡說的。”
程墨嘆了一口氣說:“這件事,你哥和我私下說好了,現在你非要戳破,我也沒辦法。”
華遠煙還是不相信,程墨更加不耐煩起來,對她說:“給你哥打電話去。”
華遠煙再也沒有繼續呆下去的理由,她臉上露出牽強的表情,勉強維持着平靜和關雲珠說了再見,轉身就走了。
等到華遠煙前腳走出大門,程墨後腳就準備往樓上溜。
“阿墨站住!”關雲珠這一次也站了起來。
“怎麼了,媽?”程墨回頭笑了笑問。
“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你和我說清楚。”關雲珠說。
程墨咧嘴笑了笑說:“爲了哄她走,特意扯的謊唄,你又不是三歲的孩子,這個也能相信?”
“別想搪塞過去。”關雲珠臉上不見一絲的笑。
程墨看了我一眼,然後看了看關雲珠說:“媽,真的就是胡說的。”
關雲珠這一次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程墨最初還在笑,笑了一會兒以後,忽然放棄了,嘆了一口氣說:“好吧,我說實話。”
關雲珠這才坐了下來,對程墨說:“既然說了,就一口氣說完。”
“被人家姑娘直接找到家裡,說懷過你孩子的話,讓我聽了覺得很不對起程家的先祖。”程思言一直沒說話,此時開口,格外有份量。
在程家時間久了,我才發現其實他們明着是在國外很多年,實際的作風很老派。比如說程思言做爲一家之主其實是很少說話的,但是隻要他說話基本上都是大事,而且他一開口程墨就連個屁也不敢放。當然,程墨也不是一味懦弱的那種人,在某些事情上明知會被打被罵,還是會堅守自己的主見。一般到了這個時候,程思言基本上只是表達表達自己的看法,打一頓以後,如果他還不改不從,就由着他去了。
程墨規規矩矩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家裡的阿姨很自覺,聽到要說家事,主動退了出去。
一分鐘以後,諾大的客廳裡就只剩下我們一家四口,至少表面看來是這樣的。
程墨看了看我們三個人,笑道:“我怎麼有一種三堂會審的感覺,自己難道真的就十惡不赦了?”
“別貧嘴。”關雲珠此時語氣已經緩和了下來。
程墨嘆氣,然後說出了事情的緣由,聽到最後我才恍然大悟。
程墨在華遠煙傳出自己懷了他的孩子的事以後,程墨就去查了當天的監控記錄,確實自己是怎麼進的華遠煙的房間。
那天晚上是華遠煙告別單身的閨蜜趴,所以邀請的都是女生,等到宴會結束以後,有人說酒沒喝到位,要求換個地方繼續。華遠煙玩的也比較嗨,覺得這是自己單身的最後一次聚會,就同意了大家的建議,直接訂了一家夜總會,然後過去繼續玩。
這家夜總會是程墨開的,華遠煙她們去的時候並不知道。
幾個女生在包廂裡喝酒唱歌,還點了很多小食,到了晚上十一點以後,同幾行的人當中,有人建議點幾個帥哥來陪酒,其實說白了就是牛+郎。
華遠煙與帝都這幫人接觸的不是特別多,只是爲了應個景辦了這麼一個告別單身的派對,再加上華家家教算是嚴的,她接觸這方面的事比較少。最初,她是推辭不同意的,就有人說誰願意點誰點,別影響其她人就行了。華遠煙覺得這主意也沒問題,就同意了。
如果包廂裡只有幾個女生,鬧不出大動靜來,但是加入了幾個以此爲生的帥哥以後,氣氛馬上就更加熱烈起來。
那些人是以此爲生的,自然看得出來今天晚上來的客人都是什麼檔次的,使出了全身的解數來活躍氣氛,當時包廂裡差不多嗨到爆了。
在這種氛圍之下,喝酒就很容易高了。
華遠煙一個不留神就被灌到醉得不醒人世,此時大家也差不多到了散的時候,各回各家的各自走,願意去開房的也各自走,到了這個時候就不講什麼集體活動了。華遠煙是被一個女人和帥哥一起扶出包廂,並且在樓上開了房了。
那天,好死不死的,程墨陪重要客人喝酒,不小心喝多了。就在自己的預留房間裡休息,半夜被人送進來一個大美女,還是全醉的。於是,這就有了第二天早上,二人都以爲對方把自己給睡了的局面。
一度,程墨堅定的相信自己在酒後是亂了某樣東西的。
但是,當華遠煙傳出懷孕消息時,他才覺得不對勁兒。因爲就算是酒後亂了那啥,在醉得跟豬一樣的情況下,他基本上什麼都辦不了,最多一次。他不相信,一次就能中標。
程墨的辦事效率很高,一有懷疑馬上就去查了。最後才查清楚,當天華遠煙先被人扶進了他隔壁的房間,而那個房間進出的男人有三個,直到凌晨三點半,華遠煙才被送進了程墨的房間。
程墨不願意吃啞巴虧,馬上就要去找華家說明白這件事,當時找到的是華遠樹。華遠樹一聽事情的經過就懵了,第一時間要求程墨保密,並且給了他一個很優厚的條件。至於具體是什麼條件,程墨沒細說。但根據我對程墨的瞭解,能讓他背下這個名聲,那個條件必定是天大的好處。
這一次都在華遠煙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再後來纔有了關雲珠的舉動。纔有了華遠樹雖知道華遠煙的流+產與關雲珠有關,卻沒有真正做什麼。
沒想到,華遠煙對此事沒有善罷甘休,還找人去揍了程墨一頓。
程墨講完以後,拿起茶杯灌了一杯水說:“好了,此事與我無關了,你們也都知情了,接下來發生什麼,大家幫我接招吧,對於那個姑奶奶,我是徹底不伺候了。”
他話音一落,關雲珠還沒來得及對此事做個評價,程墨的手機就像按到了電門一樣,馬上在茶几上抖了起來。
他一把捉住手機,看了一眼對我們說:“華遠樹打來的電話,我的好處還沒拿完呢,要是因爲這個影響了接下來的利益,你們幫我搞定。”
說完,他接通了電話,喂了一聲以後說:“化少,這事和我沒關係,你妹妹逼着我說出來了,咱們的條件還作數,不然我就把這件事放到報紙上,我這個男的小三兒當得可真他媽的冤。”
華遠樹不知道在那邊說了什麼,程墨靜了下來,聽了一會兒又說:“不不,不管你家出什麼事,和我沒關係了,我幹嘛去趟這個混水。”
華遠樹又在那頭說什麼,程墨再聽。
最後他罵了一句說:“我能保證自己那天晚上什麼都沒幹好麼,我早上起來還一柱擎天呢,幹個毛!”
我差一點笑出來,擡眼看到了關雲珠的臉馬上就把笑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