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好奇的看着程墨,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調查的沈末。關於沈末,我瞭解並不多,對於一個人的過去,我有着本能的逃避,因爲我也有一段不堪入目的過往。我總是天真的以爲,只要看好他的將來就好了。
“想知道嗎?叫一聲好聽的,我告訴你。”程墨壞壞笑着說。
我心裡暗暗嘀咕了一聲:“叫好聽的?叫你什麼,程大狐狸?還是程黑手?程不要臉?”
“愛說不說,我不感興趣。”我對程墨說,“謝謝你的醒酒湯,我準備休息了,請你出去吧。”
“別揣着一肚子的好奇睡覺,估計你睡不着的。”程墨說。
我不爲所動,拉開門示意他出去。他看到我居然來真的,臉一黑說:“程紫,你對沈末也不過如此吧,連我對你的興趣都比不上,談什麼真愛!”
說完,他拉開門出去。
我恨恨的把門關上,真想把那碗醒酒湯順着窗子扔出去,忍了半天,我把湯倒進了馬桶裡。
沈末的過去是什麼?爲什麼他本人從來沒和我提及過,偶爾不小心觸及到他的過去,也都是隻說片語就會轉移話題。而他對於我,我的過去,甚至我的成長經歷都一清二楚……
想到這裡,我心裡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那種感覺像海,能把我淹死。我不知道自己是幾點睡着的,只記得在牀上翻來覆去好多次,恨不得用頭撞了牆才解氣。
我與沈末的關係就此陷入冰點,不僅沒有人在中間說和,甚至還有一個天天在我耳邊說不如分手的程墨。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也不知道是否應該主動去找沈末。他對我的這種態度讓我心裡堵得難受,想靠近又覺得丟臉,不靠近心裡覺得不甘。
我一個被他分手的女人,在這種時候還在爲他糾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喬仁的事依然沒有多大的進展,他就像從人羣當中消失一樣。但是這件事對我的影響是好的,公司業務量刷刷的上漲,業務忙到做不過來,單子直接排到了第二年夏天。
週一早上,我剛開完會,抱着一堆資料回辦公室,才坐下來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擡頭一看,進來的是大着肚子的華遠煙。
她的出現讓我一怔,真的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回來。我忙站起來,把她拉到沙發邊上坐下來,問:“怎麼突然就回來了,沒個通知。”
“公司現在名聲雀起,我在香港的報紙上都看到了,自然要回來看一看。”華遠煙語氣有點怪怪的,“怎麼,你不歡迎?”
我知道孕婦容易情緒不穩定,沒和她計較,說:“不是不歡迎,是怕你累着唄,有什麼事我都和你哥說了,她沒轉告你?”
我自覺自己的語氣很平和正常了,沒料到不知哪個字惹到了她,她馬上翻臉,擡高了聲音說:“我是我,我哥是我哥,這公司入股的人也是我,你有什麼事都和我哥說,算什麼道理?!”
她從來沒這樣大聲說話,這種氣勢還真的把我給嚇住了。回過味兒一想,她說得也有道理,明明是她的公司,我事事和華遠樹說是什麼道理,馬上笑道:“對不起,我沒想那麼多。”
華遠煙見的道歉及時真誠才緩和了下來,有些悶悶的說:“我這次回來,不是爲了公司的事,來看公司業務情況只是順路,我是回來離婚的。”
她的話把我嚇了一跳,小心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猜到了其中的關鍵,可是這種事要我怎麼說出口。華家一家人都愛面子,華遠煙也不能免俗,我如果直接問出來,她又要生氣了。
“我和彭佳德相處的時間不長,自己覺得兩情相悅,情比金堅。”她說着輕聲哧了一聲,“現在看來,什麼情比金堅,一個孩子就試出來了。這世上,還特麼是金子更牢靠一些。”
華遠煙語氣裡都是失望,我聽着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但細想又覺得哪裡不對。因爲我知道程墨曾和她有過什麼事,所以此刻提及這事,我比她更不自在。
她沒注意到我的不正常,自顧自的說着:“我們是在帝都領的結婚證,回來辦一下手續,兩個人就都自由了。”
我不知道勸些什麼,坐在這裡只有尷尬。我
還好,華遠煙只是吐糟了幾句,然後說要從公司的帳上支去這幾個月她應得的利潤,我沒猶豫直接同意了。兩個小時以後,財務把應該給她的那一部分紅利算了出來,說二十四小時以內能到帳。
她一副好像有急事的樣子,在我這裡沒多停留,直接就走了。
自始至終,她沒再提程墨一個字,就好像她的記憶裡沒程墨這個人一樣。這種淡定異常的表現讓我覺得有點心驚肉跳的,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可想了想華家的家世還有華遠煙的性格,她又不是那種能鑽牛角尖,會想不開的那種女人。
不過,莫名的,我就是覺得後背有點發涼。
華遠煙的表現在我看來是不正常的,一個懷了孕的女人,又因爲懷了不是自己老公的兒子,導致與老公離婚,她現在的情況又明明知道孩子是誰的,卻對這個人隻字不提,這太不正常了。但是,反過來想,華遠煙的性格做出這樣的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下午三點,關雲珠給我打了電話,確認我晚上回去吃飯,順便告訴了我一句,程墨晚上沒應酬,也會回家吃飯,讓我早點回去,說全家人已經差不多一週沒在一起吃飯了。
我有點猶豫的應道:“好吧,我儘量早。”
關雲珠聽出我語氣裡的異樣,問:“怎麼了?你晚上有事?沒關係,有事你就先忙,我讓你哥給你送飯吃。”
“不是。”我馬上說。
“那怎麼了?”她再次問。
我本來想把華遠煙的事說出來,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上一次,因爲這件事程墨捱了一頓板子,程思言還十分古板的請了所謂的家法,這一次趕到全家聚餐時,我再說這樣的事,是不是自討沒趣。
“出什麼事了?”關雲珠以她自己女人的敏銳覺察出我想說的絕對不是小事,追問了一句。
我猶豫再三,緩緩說:“媽,華遠煙剛剛來公司了。”
話音一落,我就感覺到電話那端的關雲珠呼吸一滯,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問:“她找你去了?什麼事?”
我聽出她語氣裡的凝重,沒敢隱瞞,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最後還說出自己覺得古怪的感覺。
“哎。”她長嘆了一聲,“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先不要提這件事,在你爸面前,尤其要注意,不要說漏嘴了。接下來的事,你別管了,我去處理。”關雲珠在我面前,第一次用這種凝重異常的語氣。我有些擔心,不由多問了一句:“媽,你準備怎麼辦?”
她緩緩吸了一口氣,說:“現在媽也沒想好,但是有一個初步的想法了,應該會讓雙方的損失最小,這程墨!”
說到最後,她語氣恨恨的。
掛了電話,我迅速想了想,沒想到關雲珠的處理辦法,只得裝作無事的樣子回家,在家門口的進口水果超市,我還買了幾樣新鮮水果。
一進門我就看到程墨正與坐在沙發上的程思言聊着什麼,兩人顯然都很開心,時不時傳出笑聲來。
“程紫,過來,你哥給你帶的小吃。”程思言向我招手。
我走過去,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些精緻的小點心,坐了下來,伸手就要吃。程墨眼疾手快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說:“不洗手就吃,你知道乾淨不?”
我一笑說:“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他看着程思言說:“爸,你看現在她都成什麼樣了,歪理一大堆,根本沒把我當成哥哥看,我是不是得教育她一下。”
說完,不等程思言有反應,他抓起我的手就往一樓衛生間的方向拉過去。
我剛一掙扎,他就低聲說:“有事找你。”
這四個字是用氣聲說出來的,小得很,只有我能聽到。我疑惑的看了一眼程思言,發現他表情沒任何異樣,再看程墨,他向我擠了一下眼睛。
到了衛生間,他啪一下關上了門,直接問:“華遠煙回來了?去找你了?”
“媽告訴你的?”我一邊洗手一邊問。
嘩嘩的水流聲把我們對話的聲音完美的掩飾了過去,他也放鬆下來,說:“不是媽,看樣子你和媽說了?”
“沒忍住,說了。”我說。
程墨瞪了我一眼:“以後這種事,能不能第一時間先通知我,不要動不動就打報告啊。”
“你以爲我想啊,只不過媽的觀察力太敏銳了,我沒瞞住。”我洗好手,拉下毛巾對他說,“媽說了,今天晚上不管怎麼樣,不讓我說一個字。”
程墨無奈的捶了一下牆問:“對了,華遠煙的孩子還在肚子裡?”
“問得蹊蹺,不在肚子裡會在哪裡?”我反問。
程墨臉色臭臭的不說話,我從他眉眼間看出些許不安。原來,他對於這件事,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
從衛生間出來,程墨臉上又恢復了笑意。
晚飯期間,我們三個人配合着演戲,把程思言哄得開心極了。晚飯結束以後,我按照老媽的原計劃,把老爸拉到了頂層的小茶室裡喝茶,同時東扯西扯的閒聊。給關雲珠和程墨相處製造機會。
程思言也不是傻子,看到我還小心的關上了露臺通往室內的門,笑問:“你們三個有事瞞着我吧,掩護打得這麼好,怎麼,不想和我說說?”
下一章正在寫,如果十二點以前沒更出來,大家明天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