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六劍奴訓練好了?”
雍侯府內書房,成嶠正例行處理事務,看見手中趙高送來的奏報,眼中浮現一絲莫名的味道。
六劍奴的訓練,他一點沒有插手,到底訓練得怎麼樣他還不知道,這既是對趙高的信任,
也是對趙高的考驗。
若是通不過,那麼……
“來人。”成嶠沉聲喝道。
“侯爺,有何吩咐?”
一道黑影忽然出現在書房角落的陰影中,雙手抱拳,單膝跪地道。
“去叫趙高下午帶着六劍奴過來一趟。”
“喏。”
下一刻,角落中的黑影瞬間消失,
成嶠放下手中的文書,
繼續拿起另外一疊文書處理。
一個半時辰,就把該處理的事務處理完畢了,之後又可以悠閒幾天了。
這種工作兩三個小時,休息幾天的感覺,真是讓人慾罷不能。
午膳半個時辰,趙高帶着六劍奴來到了雍侯府,踏進了前院寬敞氣派的正廳。
隨着趙高地位權勢日漸增長,裝扮跟動漫中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了,修煉了新的心法,氣質也跟動漫中的氣質很像,只是身上陰間氣息沒那麼濃郁。
至於六劍奴,裝扮跟動漫中不能說完全一致,只能說一模一樣,只是年紀小了不少。
“拜見侯爺!”
趙高面色恭敬的拱手作揖,禮節絲毫挑不出問題來,六劍奴也順從的跟着行禮。
成嶠並沒有第一時間讓七人起身,而是細細打量起七人,感受着自己被打量,趙高和六劍奴繼續保持行禮的姿勢,
一動不動。
六劍奴比起曾經確實強了不少,如今每一個人都有天字一等的實力。
換成江湖上的說法,這六人都是一流高手,當然一流高手之間還是有差距的。
像掩日玄翦這種可以算一流頂尖高手,單對單六劍奴沒有人是對手,一打二也能保持不敗,一打三也有不小几率能夠脫身。
一流高手絕不弱,在江湖上名號都是響噹噹的,可以跟普通宗師掰掰手腕,只跟頂級宗師有着鴻溝般的差距。
在他的感知判斷中,論正面廝殺的實力,六劍奴中真剛當之無愧的最強。
真剛功力深厚,身強體壯,臂力極強,劍法剛猛直接,乾淨利落,輕功等其他方面也不弱,平均的綜合能力中又有突出點。
論暗殺能力,
氣息幾乎沒有,擅長隱形技能的斷水是六人中最強的。
而且別看斷水瞎了眼,但論正面廝殺能力卻是僅次於真剛,因此在六劍奴中的地位跟真剛相差無幾,是六劍奴小隊中的副隊長。
斷水之後就是亂神和魍魎了,其實魍魎的實力並不遜色於亂神,只是論心性亂神要比魍魎可怕得多,生死廝殺,還殘存着一絲少年之心的魍魎多半是死的那個。
至於轉魄,滅魂兩個雙胞胎姐妹,單獨算肯定是六劍奴最弱的。
兩姐妹的實力幾乎一樣,但如果心意相通的兩姐妹合力,可以比較輕鬆的壓制其他四人的任何一人,二對二也不會落入下風。
這些判斷是他現場感知結合六劍奴的檔案資料形成的,自信不會判斷錯。
六劍奴的實力在他預料中,除了個人實力預估略微有點偏差,基本相差無幾,但趙高的實力就讓他有些驚訝了。
上一次跟趙高見面,趙高還沒有突破到一流高手的地步,這次見面就已經蛻變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
趙高所修的功法有些特別,本身的習武天姿也高,再加上充足修煉資源,羅網中記載的豐富修煉經驗,四重作用下進境才能如此之快。
後面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想要踏足宗師之境,就必須走出自己的道,恐怕趙高要被卡不短一段時間了。
對於趙高的武力,他並不忌憚。
別說是此時的趙高了,就算趙高成爲宗師,再頂尖宗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陰森邪惡的功法以及附帶手段都被他的金光咒,五雷正法天克。
在他面前,趙高想要發揮出全部實力都做不到,全力攻擊趙高撐不了多少時間。
隨着想法的變化,成嶠的眼神和氣息都有細微的變化,感知很敏銳的趙高和六劍奴都感覺到了,再加上這麼久不出聲叫起,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七人身上,心中忐忑的七人姿態愈加恭敬。
“嗯……訓練得很不錯,趙大人辛苦了。”
“你們六個也辛苦了。”
“起來吧。”
七人聞言這才直起身子,心中大鬆了一口氣。
“在侯爺面前,趙高不敢當大人之稱,趙高只是王室的一介奴才。”
趙高束手而立,畢恭畢敬道。
“本侯說你當得,你就當得。”
“今後多放一些精力在宮內,等王兄親政,本侯就運作你去王兄身邊做事。”
成嶠雙手放鬆搞得放在扶手上,神情淡淡道。
“多謝侯爺。”
“不必,沒有本侯你也能夠崛起,只不過晚一些罷了。”
“一步晚,步步晚,奴才必將謹記侯爺大恩。”
成嶠笑了,趙高就是趙高啊,說話總是很好聽,這樣人很難讓人不喜歡,偏偏此人還很有能力,也怪不得嬴政對其信任有加了。
“隨你吧,你們跟本侯來。”
成嶠起身向着廳外走去,趙高和六劍奴恭敬的後退讓出道路,垂手侍立,等到成嶠通過才根據地位跟上去。
半盞茶後,成嶠帶着趙高,六劍奴來到前院的練武場,此時有一些隸屬於侯府,沒有任務的侯爺親兵在打熬身體,見到成嶠到來連忙過來行禮。
成嶠和藹又不失威嚴的迴應了一番,穿過大練武場,來到了專屬他的小練武場。
儘管成嶠如今已經很少在這裡練武了,但這裡的設施依舊一應俱全,井然有序,地面也比較乾淨。
趙高,六劍奴見狀心中紛紛有所猜測,但他們對於成嶠的心思猜測並不準確。
成嶠揹負着雙手站定在練武場中央,身形筆挺如槍,微風吹來金邊黑底袍邊緩緩起伏,雙眸緩緩掃視了七人一眼,七人盡皆垂目避開,以視恭敬。
“六劍奴拿下趙高。”
成嶠沉凝威嚴的雙眸忽然變得宛如霜刀冷電,突然沉聲喝道。
聽見成嶠的命令,六劍奴都微微愣了一下,趙高也愣住了。
不過趙高反應很快,轉瞬間就明白了成嶠的用意,見六劍奴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心中暗道糟糕,六劍奴動手越晚,恐怕他的下場越慘。
半個眨眼時間,六劍奴終於反應過來了,紛紛拔出佩劍朝着趙高斬去,由於成嶠下的命令是拿下,而不是殺掉,因此七把劍並沒有真正斬下去,停留在肌膚表面。
趙高能夠清晰感受到肌膚上劍鋒的森寒,但再森寒也沒有內心森寒,一顆心可謂是拔涼拔涼的,心中已經有了預感他肯定要遭重了。
至於具體遭重到何種程度,就要看他的解釋能不能過關,成嶠是不是真的要處理他了。
趙高明白自己雖然在太后面前得寵,但比起眼前這位什麼都不是,而且眼前這位也是膽大包天之主,不是不敢殺了他,也有資本殺了他。
“嘖嘖,本侯看走眼了,這反應速度……”
成嶠似笑非笑的看着趙高和六劍奴,語氣十分陰陽怪氣。
真剛六人大爲惶恐,紛紛持劍單膝跪地請罪,但口中沒有說一句話。
倒不是六人不想說話,只是六人知道他們六個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
“本侯沒有下命令,你們就自作主張?”
成嶠面色一怒,半真半假,隨手一揮,滋啦,六道嬰兒小臂粗的藍白色天雷驟然浮現,照着六劍奴的頭頂直接凌空劈了下去。
出手突然,天雷極速,可以說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六人根本沒法避開,而且就算反應過來也是不敢躲的。
嗯哼……
悶哼聲接連響起,只不過六劍奴意志堅定,強忍着沒有慘叫出聲。
雷霆灌體宛如千刀萬剮,全身上下無處不在劇痛,渾身上下電光跳躍,六人還不敢運功抵抗,只能硬生生捱過去,一縷縷鮮血從六人嘴角滲透而出,無人敢擦拭。
真剛默默把單膝跪地改成雙膝跪地,其他人見狀有樣學樣。
成嶠見菜下碟,出手極爲有分寸。
六人雖然痛苦,但不至於重傷,更不至於死亡,只是受了輕傷,痛過了就沒什麼,麻痹效果也不明顯。
“奴才有罪,沒有調教好他們,請侯爺再給奴才和他們一個機會。”
“由於他們是奴才一手調教,因此才短暫的猶豫不決,再有一次絕不會如此,請侯爺明鑑!”
趙高誠惶誠恐的跪地,雙手按在地面,戴着高帽的頭顱磕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着,似乎極爲害怕。
這個時候的趙高的確害怕,更沒有精力思索報復什麼的,一心想的是怎麼度過這次劫難。
“是嗎?”成嶠似笑非笑道。
下一刻心念一動,隱藏的氣息轟然爆發,氣勢混合全力發動的雷之意境形成了一股極爲恐怖的威壓,那是成嶠從上天那裡借來的一絲天威,此時的成嶠彷彿執掌天之號令的雷霆主宰!
恐怖的威嚴作用在七人身上,七人瞬間感覺到彷彿多了一座大山,壓得他們絲毫動彈不得。
比起物理壓制,更讓七人驚恐的是精神方面的作用,心中任何陰暗的想法彷彿無處遁形,有種忍不住把自己徹底剖析的衝動……
一個人最怕的就是被人看透,那將毫無安全感可言,自身的尊嚴也將不剩任何一絲。
七人集中全部注意力,全力以赴的遏制住剖析自己的衝動,物理壓制已經顧不了了。
因此,七人的身體漸漸趴在了地上。
男人趴在地面上還好,雙胞胎姐妹更加難受一些,胸口都快要被壓平了。
“本侯怎麼覺得六劍奴效忠的最高對象是你趙大人呢?”
“趙大人,六劍奴,你們說是不是啊?”
給了七人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成嶠收回了雷之意境和氣勢,不然七人被緊緊壓在地上不好說話。
“侯爺明鑑,奴才萬萬不敢啊!”
趙高感覺受身上的雙重壓力消失了,依舊不敢起身,趴在地上解釋,聲音尖利焦急。
好恐怖的實力,雖然他沒有反抗,但真要動手,恐怕自己撐不了一招就會被殺。
“侯爺明鑑,我們效忠的最高對象一直都是侯爺!”
真剛也趴在地上表忠心,緊接着斷水,亂神,魍魎,轉魄,滅魂跟着表忠心,說得話大同小異。
這個時候,成嶠問他們了,自然就可以開口說話了。
實際上趙高將他們帶出去進行嚴酷訓練時表明的意思就是說趙高才是他們的最高效忠對象,成嶠只排在第二位,他們訓練完也認可了。
但如今這個節目眼,六人哪敢承認?
他們自認要是承認了,恐怕性命不保,只有死撐着纔有可能保住性命,反正只是懷疑,沒有證據,只有他們七人知道內情。
趙高也基本上是這樣想的,不想承認,也不敢承認。
一旦承認,成嶠拿着這個把柄往太后,王上面前一說,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比起他,六劍奴更不堪,他好歹在太后面前有點地位,六劍奴身爲羅網衆人,眼前這位只要想,可以隨意處死。
要點臉面的話,可以隨便找個藉口。
聽見七人的話,成嶠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他其實也不確定趙高會不會那樣搞,只是覺得趙高這個人私心甚重,很可能抓住機會培養核心班底,搞些小動作。
因此,打算借這個機會敲打一番,試探一番。
雖然七人的表現很正常,但直覺告訴他,趙高很可能做了。
既然七人都不承認,那麼也沒有必要做絕了,這七人還是很有用處的,但還是需要藉此機會免除後患,他可不想等趙高翅膀硬了去跟他鬥……
儘管有他盯着,趙高翅膀大概率硬不起,就算硬起來也不至於到他折不斷的地步,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畢竟是歷史留名的狠人,不能太過小覷對方,麻煩什麼的,最討厭了,跟趙高鬥,有陪着妻妾玩樂香嗎?
“你們的話,讓本侯半信半疑啊。”
“能不能活命,就看你們能不能夠讓本侯相信伱們的忠心了。”
“好好想一想吧。”
成嶠說完爲了防止七人狗急跳牆,浪費精力鎮壓,右腳在地上輕輕一跺,龐大的雷電傾瀉而出化作七道藍白色的雷電囚籠,無死角的將其他鎖在裡面。
這些雷電囚籠不是由陰雷或者陽雷形成的,而是由五雷正法勾動的天雷形成。
以七人的實力倒是可以硬闖出去,但哪怕他們榨乾功力,以他們脆皮的本質也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創傷,全身麻痹更是不可避免。
到時候七人就是待宰的羔羊,成嶠可以在這個時間段內輕易解決掉七人。
聽到成嶠的話,感受到雷牢散發的可怕威勢,七人絞盡腦汁思考着怎麼思索讓成嶠相信他們的忠心……
這個時候就體驗出腦子的差距了,趙高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爲了一證忠心,奴才願意把這條命交給侯爺,懇請侯爺賞賜可定期服用的聖藥。”
趙高的意思是吃下需要定期服用解藥的毒藥,這意思成嶠聽明白了,六劍奴也聽明白了。
七人其實都不願意這樣死去,他們有各自的故事,各自的追求,各自的執念,更不想死得如此憋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六劍奴各自在心中哀嘆了一下,各自表態。
“很好,本侯看見你們的忠心了。”
“六劍奴你們聽命行事,必須配合訓練,責任較輕,就不用服藥了。”
“本侯只需要你們牢牢記住今天的事情,明白到底誰纔是你們真正效忠的對象……”
“下次再犯,你們會死得很慘!”
“起來吧。”
成嶠面無表情,聲音冰冷,心念一動,籠罩六人的雷牢瞬間消失不見。
“多謝侯爺。”
六劍奴起身持劍行禮,心中驚喜無比,冷冰冰的撲克臉上赫然都露出了一絲笑容,可見對內心的衝擊有多大。
“至於趙高你,看你的表現,讓本侯滿意,束縛也就不存在了。”
“起來。”
籠罩趙高的雷牢消失,趙高趕緊爬起來,顧不得身上的狼狽,垂首大彎腰,拱手一禮道:“奴才務必會讓侯爺看見奴才的忠心與能力!”
“希望如此。”
成嶠暫時沒給好臉色看,面無表情,語氣生冷,話音一落,一掌拍出,一道五雷控心印瞬間凝聚成形,比之前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五雷控心印不緊不慢的朝着趙高的心口飛去……
“聖藥太麻煩了,這是本侯獨創的五雷控心印。”
“多的本侯也不說了,很快你就明白具體作用了。”
這名字就顯然就不是什麼好玩意,可以說作用已經很明顯了。
衆人紛紛色變,趙高強忍着躲避的衝動,任由藍中泛紫的五雷控心印透過皮膚血肉,進入心臟中央。
“希望大家共事一場,能夠善始善終。”
“好了,沒事了,你們收拾一下,各自回去做事。”
成嶠意味深長的說完,身影陡然消失在練武場中,聲音在七人耳邊迴盪。
七人面色不變,內心卻極爲震驚,他們赫然察覺不到一點痕跡,這速度太可怕了。
這意味着單對單,他們大概率要被秒殺,就算他們發起圍攻,也根本留不住人。
心中驚懼的七人朝着成嶠離開的方向恭敬的行禮作別,隨後各自清除乾淨身上的灰塵,各自無話的離開。
今天的經歷讓七人腦瓜子嗡嗡嗡的,等離開了雍侯府,回到各自的住處也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晚上不約而言的做起了噩夢。
一流高手正常情況下,根本不會做夢,可見七人印象之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