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灼熱的電光幾乎瞬間就燒焦了白亦非的心臟,頭頂源源不斷的雷霆將白亦非的腦髓化作焦湖。
如此殺招使得白亦非不像姬無夜還有一點餘力,瞬間就斃命了。
只見白亦非蒼白無血的邪魅臉龐上還參留着驚駭,雙眼翻白幾乎全部眼白覆蓋,在雷霆的刺激下身體還在不停的打着擺子……
只是這種反應只是下意識的神經反射,白亦非早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雖然白亦非晉升了宗師,但一來家傳雙劍不在手,二來功法意境被成蟜所克,三來實力本就有明顯的差距。
所以白亦非才沒過幾招,就被殺了。
撲通!
成蟜抽出左手,鬆開右手,白亦非的屍體掉落在地板上。
滾滾陰雷流淌而出,快速覆蓋住白亦非的屍體,吸骨榨髓般的抽取白亦非殘餘的生命力。
一個半呼吸,白亦非的痕跡就基本消失不見,只殘留下衣着以及灰白色的骨粉。
成蟜轉身向殿外走去,光線變幻,身體迅速變澹……
“大王,善後的事情交給你處置沒有問題吧?”
成蟜的聲音清晰傳入在門口窺伺,身邊圍滿韓國禁軍的韓王安耳邊中。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
韓王安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聲音破大,似乎是生怕成蟜聽不到似的。
姬無夜和白亦非都死了,他還控制不了局面就妄爲韓王了。
嗯……至少王宮裡面的局面他是有把握控制的。
“王宮外面的事情自然有本侯的人控制局面,大王不用擔心自身的安危。”
“希望大王不要忘記了承諾,否則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侯爺放心,寡人就算忘記了自己,也不會忘了承諾。”
“如此最好了。”
“本侯在咸陽等待着大王的位臨,以後大王可以放心的享受。”
說到這裡成蟜就離開了。
韓王安確認了幾番成蟜確實不在了才放鬆下來,安排下屬去善後。
就在白亦非進宮時,墨鴉,鸚歌,白鳳帶着羅網殺手開始清除夜幕的人。
首先是百鳥中的殺手。
百鳥組織中姬無夜和白亦非安插的人手,韓非離開韓國後,兩人得已有機會加強對百鳥的掌控,滲透。
由於百鳥組織早已經變成了羅網的下屬分支,到處都是墨鴉三人的眼線。
這些人不需要明珠夫人的情報,墨鴉三人就已經查探得清清楚楚。
其次,同時也是重點,夜幕在韓國朝堂地方上的死黨。
明面上的,暗地裡的,軍中的,政事上的,還有王宮裡的都要清除。
兩人的親信更是清除的重中之重,特別是軍中的親信,全部滿門誅絕。
最後是夜幕在韓國各行各業裡面安插的人手,基本上都是依靠夜幕做生意的商人。
在韓國的羅網殺手全部都動了起來,殺戮從下午開始到晚上,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停止。
但對姬無夜和白亦非的清算,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
殺完人還要抄家,從姬無夜的大將軍府和白亦非的血衣侯府開始。
明面上主導清算之事的是韓王安,明面上負責執行的也是韓國的官衙和軍隊。
雖然很多官員將領都已經是秦國的形狀,但至少表面上看還是韓國的形狀。
如此一來,不瞭解內情的人就會認爲這是韓國內部,由韓王安主導的對權臣的一次清算。
這關秦國什麼事情?
雖然在秦國大軍壓境之時,把自己國內最能打的兩名將領給卡察了的操作十分離譜,就像宋高宗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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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外人別管,人家韓王安就是願意,怎麼了?
宋高宗那是真的黑鍋,而韓王安是替秦國背下了至少一半的黑鍋,因此會有該有的回報。
之所以說是一半,是因爲韓王安也非常想清算姬無夜和白亦非這兩個權臣。
下手那是相當狠辣,株連了一大批人,只要不是跟秦國有關的人通通誅絕。
可以說死在韓王安手中的人比墨鴉三人帶着羅網殺手清除的人還要多兩三倍。
成蟜也沒有大發慈悲饒他們一命的想法,這又不是請客吃飯,怎麼可能不流血?
反正再怎麼清算也清算不到普通的韓國老百姓頭上,清除了以後韓國地界也會更乾淨。
有意思的是:韓王安如此大規模的株連殺戮倒是讓很多人生出了秦軍快一些來的想法,免得一不小心把自己給牽扯進去了。
這種想法很快就成爲了現實,秦軍來的真是挺快的。
一路上不說是勢如破竹吧,也跟武裝郊遊差不多。
弄得自帶兵的內史騰到最底層的普通秦卒都暈暈乎乎的。
怎麼他們攻城的架勢還沒有擺好,城池裡面的韓軍就投降了?
一座城池投降也就罷了,憑什麼每一座城池都這樣?
如此雖然也有軍功,但沒有頭顱,軍功無疑就輕了很多。
秦軍恨不得韓國將領與韓軍硬氣起來,跟他們大戰三百回合!
如果是以前秦軍很可能就殺良冒功了。
這不是黑,秦軍的戰鬥力雖然天下最強,但德性跟六國軍隊也沒有太大區別。
因爲以前計算軍功都是依靠頭顱或者耳朵之類的人身部件,這就有了殺良冒功的土壤。
成蟜跟嬴政,呂不韋,蒙驁,王翦等人商量後,提出了改變計算軍功的方式。
用斬首當做軍功的制度已經通行了千年,一時半會肯定不能徹底廢棄,否則很有可能出亂子。
因此,成蟜提出了中高層將領不再以斬首數作爲軍功,而以能否達成任務,能夠取得戰爭勝利,能否達到戰略目的作爲軍功。
下層軍官和普通軍卒依舊將斬首當做計算軍功的方式。
斬首這種軍功計算方式野蠻歸野蠻,但是簡潔方便,一目瞭然。
要換成其他計算方式,涉及的東西太廣了。
如此雖然還不能完全杜絕殺良冒功的事情,但沒有中高層將領帶領,危害就會小得多。
再由相應官衙的秦吏以及墨家的人監察,內史騰帶領的秦軍一路深入韓國府邸纔沒有殺良冒功的事情。
軍功雖然輕了不少,但好待也有,若是殺良冒功,不但軍功沒了,還將面臨嚴厲的軍法處置。
嚴重的話甚至自身的爵位,家裡的田土宅邸都會被削減。
也許會有滾刀肉不怕軍法處置,但絕對沒有人不怕自家的田土宅邸被削減。
那不僅僅是實實在在的長久利益損失,還會在家長成爲笑柄。
秦國的軍功勳爵制度是跟土地深度捆綁的,只要空閒的土地足夠,秦軍就能保持旺盛的戰鬥力。
等到一統天下之後,軍功勳爵制度纔會進行相應的修改。
因爲可適宜耕作土地是有限的,如果立功後還需要自家開荒土地,那就得不償失了。
秦國的軍隊一路武裝郊遊到了新鄭城下。
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事,歸根結底還是因爲各座城池的守將都成爲了秦國的人。
守將以下也被滲透得很深。
底下的大頭兵大字不識一個,也不懂什麼家國情懷,只曉得當兵吃糧。
如此情況也是容易造成兵爲將有的根本原因。
誰給大頭兵飯吃,誰給大頭兵錢財花,他們就給誰賣命。
對於君王,對於國家的忠臣是極其有限的。
既然上官有令,而大頭兵們也不想跟虎狼似的秦軍拼個你死我活,自然就順着投降了。
兵臨韓國都城,秦軍上下心想這下總該打一仗了吧?
可惜秦軍依舊是架勢還沒有擺好,新鄭大門就洞開,韓王安就帶着韓國的文武百官出城了。
韓王安左手舉着韓國全境地圖,右手拿着代表王權的印璽。
除了這兩樣還把秦王嬴政的王詔交給了內史騰。
得了,這下仗肯定是打不成了。
剩下的韓國城池也肯定沒有仗打,韓王都投降了。
大家都出來了個寂寞。
於是一番流程後,內史騰就帶着大軍一起入城,接管新鄭防務,治安等等。
中途墨鴉拿出羅網衛的信物前去拜見內史騰,傳達了成蟜的意思。
雖然成蟜不是內史騰的直屬上司,也不是秦王,但成蟜的招呼內史騰還真不敢不聽。
成蟜的招呼也不多,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注意軍紀,不要擾民。
內史騰本身是個能吏,允文允武,不是酷吏,也不是貪官污吏,對於成蟜的招呼順心的接受了。
鑑於韓王安的識趣以及手握秦王的王詔,待遇自然是從優的,甚至還可以繼續暫時住在王宮。
等入秦拜見了秦王,秦王正式給予了封號後纔會去相應的地方居住。
內史騰初步控制了韓國新鄭後就派遣麾下的將領帶着韓王安的王詔去接收新鄭東部的韓國國土。
由於韓國國土狹小,秦軍進展又太順,只花費了三天就佔領了韓國全境。
韓王安納地效璽,投降秦國的消息也在三天內傳遍了韓國全境。
上層有一些各不相同的反應,翻不起來什麼浪花兒,主要是對秦軍示好。
底層的普通百姓大部分都反應很小,有反應的基本上都是感慨一番。
哪怕情感豐富的人也就是掉幾滴眼淚,隨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
對於他們而言,讓一家人吃飽肚子,穿得暖和纔是最值得關注的事情。
吃飽穿暖是歷經二百五十多年持續戰亂的普通百姓最大的夢想了。
如果滿足不了,只要讓他們活下去也不是不能接受。
要求是多麼的卑微啊,但大多數統治者甚至都不願意低下頭停一下他們的訴求……
對於底層老百姓而言,真是寧爲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爭霸那是上層者的遊戲,他們不過是沒有感情的工具人,一串不起眼的數字罷了。
殊不知只有真正獲得民心的人才能爭霸成功,而且之後若是不注意維護民心,霸業隨時都可能崩塌。
這個道理連嬴政都不太懂,或者懂一些皮毛。
好在這個世界有成蟜在,成蟜懂,沒有因爲自己站得太高就忽略了民心。
所謂覆舟水是蒼生淚,不到橫流,君不知……
韓國的覆滅,不,韓國的投降以無以倫比的速度向着天下傳去。
傳到魏,趙,楚,燕,齊,大家都是一臉懵逼。
三天時間?
這也快了吧?
連準備軍械糧草的時間都遠遠不夠……
消息傳回秦國,不知道內情的秦國人也是很懵逼。
難不成他們秦軍的戰鬥力已經堪比天兵天將了?
衆人的疑問暫時還解答不了,只有極少數人知曉。
要等未來某一天他們纔會得知具體原因,不過有一部分人是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對於韓國的覆滅,山東五國君王,權貴們的態度各不相同。
有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有的生出無以倫比的緊迫,有的暗中憂慮,有的害怕……
不少有識之士倒是看出休養生息多年的秦國要徹底露出獠牙了。
但看出來也沒有什麼用,五國不是他們掌權,他們也只能暗暗擔憂着急而已。
秦國得到消息後先是將韓國劃分成穎川郡,隨後派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秦吏。
沒辦法,如今韓國的國土也就只夠置一個郡的。
派出的秦吏主要是朝氣蓬勃,富有理想和激情的學宮出身的官吏。
採取以老帶新的方式,配比基本上一比二。
這次選擇治理穎川郡的官員,成蟜出面插手了。
不是安插人手,而是動用羅網的情報能力將所有列入選擇的秦吏查了一個底朝天。
新附之地的治理非常重要,若是混入了蛀蟲和無能之輩,對於韓國百姓和秦國都是損害。
受到了不公的待遇,受到了欺凌,韓國百姓肯定最終會把賬算到秦國的頭上。
等同於秦國幫助蛀蟲背了黑鍋,這種情況成蟜忍不了,嬴政也是忍不了的。
還有韓國百姓以後生活的情況也算是給山東五國的百姓打個樣兒。
秦國來了,如果韓國百姓反而過得更差,豈不是白來了?
甚至還不如白來,是別來,真要如此,韓國百姓比較之下自然會思念故國。
有心人再那麼一鼓動,自然就容易釀成亂子。
在還是亂世時期,秦國的各項政策還不好大改,但目前只需要比比韓國爛就行。
以後攻伐各國前,再暗中派人去適當誇張宣傳,起到的作用絕不下一支軍隊。
宣傳的力量其他人不太懂,成蟜是非常懂的。
成蟜還打算以後統一天下後給嬴政提建議,建立一個專門負責宣教的部門。
形式包括但不限於邸報,小說,戲曲,樂舞,詩詞。
只要把宣教搞好了,絕對能夠大大穩固秦國的統治根基,同時大大限制六國遺族,野心家的陰謀。
經過一番事無鉅細的摸底,有問題的秦吏都被弄出去了,同時受到了相應的懲罰。
好在處於上升期的秦國,吏治還是比較清明的,數量只是小頭,大部分還是沒有問題的。
另外韓非對這件事也很上心。
儘管早已經有所心理準備,但真當韓國覆滅,韓非還是忍不住悲傷。
不過韓非非同常人,難受也只是獨處,紅蓮都瞧不見,大庭廣衆下跟沒事兒似的。
作爲土生土長的韓國人,韓國公子,韓非對於韓國自然是非常瞭解的。
韓非熬夜寫了一本奏疏,詳細陳述了韓國各地的問題,並且給出了自己想的解決辦法。
韓國已經消失了,但韓非希望韓地的百姓能夠過得更高。
嬴政接收到韓非的奏疏非常高興,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韓非如此積極。
看過之後覺得有理便採納了,命人將奏疏抄寫,給要去韓地的秦吏一人一份,以做參考。
這份奏疏打消了朝堂上不少人對於韓非的猜忌之心,同時也讓嬴政起了提拔韓非爲廷尉的心思。
副手跟一把手自然是大爲不同的,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韓非就會秦國朝堂舉足輕重的重臣。
也許這個契機就在韓地,證明韓非寫的東西的確有用。
等到秦吏到達韓國,挑選好班底,正式開始主政穎川郡,韓王安也在秦軍的護送下前往秦國咸陽。
坐的是正經八經的豪華馬車,不是什麼囚車。
吃穿方面雖然降等了,但依舊是貴族級別,甚至還允許帶了兩個最寵愛的妃嬪。
至於韓國王室其他成員以及附屬人員,暫時都被控制在新鄭城內。
除了自由受到限制,其他的跟平時區別不大。
韓王安到達咸陽那天,嬴政舉行了大朝會,成蟜也參加了。
在衆目睽睽下,去除了任何代表一國之王身份的韓王安對嬴政表示了臣服。
看見跪地的韓王安,除了韓非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其他人都對韓王安的順服很滿意。
之後韓王安也非常配合各種儀式,最關鍵是臉上的神情並不喪。
當然高興也是不可能的,否則實在太不要臉,讓人看不起,鄙視。
如此順服的態度,讓嬴政非常滿意,同時也是爲了更進一步爭取韓非的效忠。
嬴政給出了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封號,封韓安爲韓君!
投降的君王很少有好下場,哪怕能夠活下去,封號基本上都是帶着貶義的。
韓安這個封號可謂是史無前例,估計未來也很難有類似的例子。
說實話韓安都有些感動了。
秦王,太仗義了!
韓君這個封號真是好得不能再好,契合得不能再契合了。
韓非也有些感動,這待遇的確沒得說。
朝堂上倒是有反對的人,不過都被火力全開的韓非給撥倒了。
不用成蟜這個大老出言支持,也不用嬴政動用強權通過。
至於韓國王室成員是自然不能還住在新鄭。
嬴政把王室主支安排在了咸陽,嬴政賞賜了韓安一座還算不錯的府邸。
旁支嬴政給安排到了長安縣。
長安縣是成蟜實封之地,在縣城之中的繁華程度首屈一指,不遜色於普通郡城,距離咸陽也不遠。
可以預見,當韓王安的待遇傳遍天下後,歷史上那些投降的君王在關鍵時刻就更加不會抵抗了。
當然在大局已定時投降和提早投降,待遇肯定會大爲不同的。
其實成蟜覺得如果把六國君王都弄到咸陽城,那樣的畫面肯定會很有意思。
其他人的地位不太好說,但地位最高的肯定是韓安,地位最低的肯定是趙國君王。
或許這樣誇耀功績,比營造六國宮室更加榮耀!
有機會,成蟜打算提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