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平城的動靜很遠都能看到,前來支援陽平的魏軍就看到了。
領軍的將領大叫一聲不好,一邊立刻拔營支援,一邊派遣傳令兵呼叫更多的支援。
夜戰其實古代軍隊極爲忌諱的,可是秦時世界不同古代世界,不提機關術什麼的,就說七國軍卒臉頰上的面具那得要多少銅或者鐵啊, 哪個古代國家經得起這樣造?
一般只有重騎兵,重步兵才能戴着面罩,佔據龐大軍隊的極少數,否則哪裡養得起。
秦時中的面甲實際上是爲了偷懶而設計的,不過當穿入這個世界就不一樣了。
陽平城外,秦軍已經發動了進攻,雖然人無法靠近,但可以進行遠程打擊,阻止魏軍搶修城牆, 弓弩聲分批次打擊,一波接一波箭雨射向缺口。
儘管魏武卒用盾牌防護,沒傷亡多少,但這樣的環境根本無法搶修城牆,滅火進度都非常緩慢。
一直耗了兩個多時辰,天剛矇矇亮時,烈火才熄滅,溫度纔下去。
不過倒塌城牆周圍依舊非常熱,跟酷暑似的,人站在倒塌城牆邊什麼也不做,也很快會大汗淋漓,但總算可以站人了。
這兩個多時辰, 秦軍也不是光看着, 填平護城河, 準備各種攻城器械等等。
等一切準備就緒,秦軍正式發動進攻。
蒙驁知道面對的反擊將會非常兇暴, 因此最開始進攻並沒有挑選精銳秦軍進攻, 而是抽調了兩千成嶠帶來的雜牌發動進攻,正規秦軍只需要提供指揮者和遠程火力壓制。
軍令下達,由戰俘,刑徒等組成的雜牌軍硬着頭皮衝向了倒塌的城牆。
衝還有機會活下去,並且改變命運,不衝只有死路一條。
兩側未倒塌的城牆的魏軍頂着盾牌,冒着箭雨發動了反擊,缺口的魏軍也發動了攻擊。
箭雨呼嘯而至,雜牌軍一排排的倒下,有人當場斃命,有人倒在地上淒厲慘嚎,戰爭的殘酷血腥一開始便顯露而出。
陽平城外秦魏雙方交上了火,沒過多久,城外遊曳的魏軍,支援而來的魏軍也跟前後兩部的秦軍交上火了,雙方打得頗爲激烈。
當然,最慘烈殘酷的還是陽平城,城牆的缺口註定將要成爲血腥的絞肉機。
秦軍的督戰隊就站在雜牌軍的身後, 有些人扛不住心中的恐懼後退, 剛退出來就被督戰隊用弓弩給狙殺或者砍殺,頓時打消了不少蠢蠢欲動的心思, 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衝。
蒙驁站在專門搭建的指揮台上漠然的看着,眼神沒有半點波動,這些雜牌軍別說只損失了幾百人,就算全死逛了,也不會有任何心痛。
直到兩千人死得只剩下不到一百人,蒙驁才下令換下這些炮灰,換上正規軍。自然不能指望這些雜牌軍攻下由魏武卒守衛的城池,他們只是消耗敵人力量的炮灰罷了。
存活下來的幸運兒雖然心中驚懼未消,但嘴角也不禁咧了起來,他們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發生了改變……
城牆的缺口處已經被屍體堆滿,鮮血染紅了大地,浸潤了頑石,正規秦軍就踩着這些人的屍體發動了進攻。
長槍兵,刀盾兵,弓弩兵之間配合得極爲默契,進攻,防禦,後撤章法分明,一下子就帶給魏武卒莫大的壓力,傷亡大增。
這注定是一場殘酷的拉鋸戰,也就是魏武卒是魏國最精銳的軍隊,換成魏國普通的軍隊,在四面城牆被炸塌時恐怕已經軍心動盪了,哪裡還抵擋得了殘酷的拉鋸戰。
就在此時,成嶠安排的羅網暗子開始搞事,他們用剩下的小罐猛火油點燃了城中的房屋,而且還不是胡亂放火,選擇的位置都比較重要。
放完火後,一部分武功較差的羅網暗子在城中散播謠言,一邊繼續縱火,一部分武功較好的羅網暗自跟着成嶠帶進來的羅網殺手開始衝擊城中存放糧食,軍械的重地。
各種小動作搞得典甲煩不勝煩,不得不調動一部分軍隊去支援,還要派遣一部分軍隊去組織百姓滅火。
看着城中冒出的滾滾濃煙,蒙驁按照約定,發動了一波最爲猛烈的攻勢,不僅投入了機關獸,還開始進攻沒有被炸塌的城牆。
魏軍的壓力一時間可謂暴增,全線告急,雪花般的求援涌向典甲,典甲只能把手中留存的預備役派了出去。
一共有五頭機關獸,其他三個方方也按照命令投入了機關獸,城南缺口更是有兩頭機關獸猛攻,秦軍跟在機關獸後面發起進攻。
魏國並沒有機關獸,沒有墨家效力,也沒有公輸家族效力,怎麼可能有?
在機關獸這種bug的殺戮機器面前,魏武卒跟普通人一樣孱弱,再憑藉着強大的防禦,一般攻擊根本沒用,一時間可謂屠殺。
只有出身披甲門的魏武卒合力還能勉強拖着,這些人皮糙肉厚比較抗造,但也不過是暫時拖延一會兒罷了。
城南缺口由於有兩頭機關獸,出身披甲門的魏武卒也拖不住,只能看着秦軍涌入。
兩軍在城牆根展開了廝殺,但有機關獸的幫助,魏軍明顯落入了下風,被殺得節節敗退,直到典慶帶着支援纔算穩住了陣腳。
其他三個方向有大量披甲門的高手前往支援,這些高手雖然沒有典慶那麼變態,但也是尋常武器難傷分毫,力量強大,合力倒是不懼一頭機關獸。
轟!
典慶如同一頭人形坦克一般猛然撞在破土三狼的側身,恐怖的衝擊力直接把破土三郎給撞翻了。
而且撞擊的角度十分精妙,被撞翻的破體三郎正好撞在另外一隻破土三郎身上,兩隻破土三郎一同倒地滑行,龐大的身軀撞在靠近城牆的一棟民居上,民居嘩啦一聲,直接坍塌了。
好在兩隻破土三郎是開路先鋒,周圍沒什麼秦軍,否則被波及到就死定了,倒黴的話甚至會被壓成肉醬。
一隻破土三狼剛剛震開周圍的木頭雜物,典慶的身影從天而降,龐大的身軀赫然在半空中分速旋轉,手中的雙刀猛然砍砸破土三郎頭顱之上,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恐怖的力道直接給破土三郎幹趴了,頭顱凹陷了一大塊。
吼!
另一隻破土三郎也擺脫了束縛,狂吼一聲,從側面飛速撞向典慶。
典慶見狀鬆開雙刀,不退反進,直接對準破土三郎衝了過去,轟,人與破土三郎撞在一起激起一陣洶涌氣浪,赫然不落下風,只能說不愧是連撞十三輛戰車毫髮無損的男人。
僵持了一下,典慶猛然伸出雙手,腰部扭動,全身一起發力,腳下青石寸寸爆裂,龐大的破土三郎直接給甩了出去,落點恰好在另外一隻頭被錘扁了的破土三郎頭上,轟的一聲,又給砸趴下了。
隨後典慶衝了過去,一個翻滾靈活的撿起自己的武器,一套狂暴的連招就砸在了機關獸的各處關節,直接把機關獸的關節給廢了。
儘管核心還沒有被毀,但關節被毀,破土三郎已經站不起來了。
周圍的秦軍,魏軍都目瞪口呆。
就是成嶠在此也會說一句“我tm歎爲觀止”,論爆發力,他還真不如典慶這種超級大塊頭,還是經過了超級強化的大塊頭。
魏武卒們歡呼一聲,士氣大振,又跟秦軍開始了激烈殘酷的廝殺。
其他三個方面的披甲門高手可沒有典慶解決得這麼輕鬆,他們很是經過了一番苦戰才廢掉了破土三郎的行動能力。
至於把破土三郎報廢,他們可沒有這個能力,就是如今的典慶也沒有那個能力,等到披甲門的硬功大成還差不多。
儘管魏軍廢掉了機關獸,儘管士氣大振,但秦軍的士氣並不低落,因爲他們已經攻進了城,源源不斷的援兵正不斷從缺口涌進來,手握優勢的是他們。
典慶是很猛,但在戰場上就算他有三頭六臂,又能夠殺傷多少秦軍呢?
別說典慶了,就是成嶠,就算是巔峰狀態的縱橫聯手,在動輒數萬人,甚至十數萬的戰場上依舊渺小,起不了多大作用。
他們的武力雖然強大,但距離摧山斷江的武力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秦時世界也不允許出現這麼牛逼的人!
兵魔神那玩意可不是人,再說存不存在也打個問號,畢竟是電影版,也許跟動漫不兼容。
……
城門糧草軍械重地,羅網殺手們遭受了魏武卒的堅決抵抗,援軍來得也快,於是只能撤退了。
不過撤退了,也不代表羅網殺手們沒事幹,按照原定的計劃,羅網殺手們以典甲的臨時將軍府爲中心分散開來,開始獵殺傳令兵。
典甲回到了將軍府,需要總攬四方,待在城南,其他三個方向傳遞消息的速度太慢,而臨時將軍府設置的位置基本處於陽平城的忠心。
傳令兵騎着馬快速奔馳在城中四方,突然就有羅網殺手從屋頂跳出來,或者從屋子中跳出來,技藝嫺熟,一擊斃命的取掉傳令兵的性命。
無論是將軍府派出的傳令兵,還是四方派出的傳令兵都遭受到了羅網殺手的截殺。
沒過多久,異常的情況就被發現了,典甲憤怒的將羅網給罵成了攪屎棍,隨後將自己身邊還剩下的將領給派了出去。
其他三個方向各派了一位高級將領,其他將領都跟着他前往主戰場城南,隨着典甲等人的離去,各自的親衛也隨之離去,臨時將軍爲之一空。
近距離指揮,就不用擔心傳令兵被截殺了。
羅網殺手察覺到又按照原定計劃匯聚到糧草儲存的地方,除了掩日和驚鯢,其他只要還活着的羅網殺手全部匯聚,沒有再去管其他事情。
成嶠這個時候也沒有再看戲,準備親自帶人動手了。
城中偏東北一點的位置,有一處小河從中流過,正是城中糧草的主要儲藏地,很多倉庫集中在此地。
隔着糧倉的幾條街道中,一處無人的死衚衕中,四十五名還活着的羅網殺手齊聚,寂然無聲,非常安靜,冷漠的眼神透露出一絲崇拜的看着中心的那道身影。
已經換上了羅網制服,戴上蛛網面罩的成嶠緩緩拔出了卻邪劍,雪亮的劍光照亮了一雙冷肅冰冷的眸子,淡然從容的聲音緩緩響起。
“此地還有多少軍卒?”
“一共約有兩千軍卒,大概五百名魏武卒,一千五百名普通軍卒,由一名千夫長統領。”
一位站得距離成嶠最近的羅網殺手低着頭,持劍一禮,恭聲道。
“按照計劃行動。”
“喏!”
所有羅網殺手持劍一禮,隨後催動輕功快速消失在小巷中,成嶠的身影最後消失。
大概三分鐘後,所有人皆已經準備就緒,分佈在糧倉的四面八方,成嶠掏出一根響箭射向天空,一隻紅色蜘蛛在天空綻放。
看到信號的瞬間,所有人直接對糧倉發起了衝擊。
成嶠並不慫,最先衝了出去,鬼魅般的身影閃爍,射來的箭矢盡皆落空,連衣角都沒有碰到。
鬼魅的身影來到圍牆邊的一處箭塔上,長劍揮動,寒光一閃,兩名魏卒就滿臉驚駭的捂住脖子倒了下去。
跳到平整的操場上,糧倉四面八方響起了示警聲,魏軍軍卒在軍官的指揮下動了起來,成嶠這邊三十多名軍卒手持長兵器衝了過來。
成嶠心念一動,濃郁的金光覆映全身,金光似煙好像隨風而動一般,下一刻洶涌彭拜的金光席捲而出鋪在地上,地面彷彿變成了金磚鋪陳。
衝過來的魏卒大步踩在上面宛如踩在了冰面,不,應該說是在踩在了鋪滿油的冰面,別說軍卒了,就是輕功高絕者在這上面也無法借力。
魏卒紛紛摔倒,而且還摔得不輕,身上腹中不輕,還沒有防備,哎呦聲四起。
咻咻咻!
成嶠揮動卻邪劍,三道璀璨凌厲的白金色劍氣幾乎同時迸射而出,劍氣相連,將所有魏卒全部籠罩,迅疾無比。
噗嗤噗嗤……
來不及反應,或者反應稍微慢一拍的紛紛被斬首,一道道血泉沖天而起,染紅了一片地面,濃郁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僥倖逃過一劫的也難逃一死,地面上的金光消散,成嶠的身影兩個閃爍便衝到了他們面前,幻影重重,寒光層層,血霧噴射而出宛如朵朵轟玫瑰,一個個捂着脖頸倒了下去。
本就是一個表現的好機會,如今又看見身爲最高首領的成嶠如此神勇,三十多名魏卒竟然撐不過兩個呼吸就全部被殺,士氣大振,紛紛加快了速度殺向了敵人。
殺掉了這三十多萬,成嶠沒有再繼續衝,甩了甩劍上的鮮血,散去金光咒,歸鞘卻邪,雙手結印,金藍兩色風道紋環繞周身,下一刻的身影消失了。
這一招是從道家天宗和光同塵中領悟而出,加以改進,不僅有道家隱身原理,還有現代光學原理,隱身效果比起曉夢展現出來的效果要強上不少。
與和光同塵一樣,不僅僅是身影消失,氣息也消失不見,至少以在場的敵我的修爲是察覺不到的。
隱形人成嶠繞開增援而來的兵卒,悄無聲息的向深處摸去,他要率先幹掉千夫長,再把其他軍官幹掉。
兩千人太多了,強弓勁弩,長槍盾牌,配劍着鎧。
如此強攻,如果任由魏軍組成軍陣,除了他能撤走,其他人恐怕都得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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