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邊已經黑了半邊臉,只聽他一字一句的開口道:“我比你大。”
輕舞裝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又掃了一眼追剎,故作惋惜的道:“可惜,沒人信啊。”的確,追剎的真實年紀已經是二十二了,可不是眼前這幅呆萌小正太。
說着,看着葉諾,指了指追剎,又指了指自己,輕輕聳了聳肩,挑眉道:“葉子,你信嗎?”
葉諾憋笑,她真的想說,她信,關於追剎的事情輕舞和她提過,她自然清楚追剎可不是真的只有十二歲,但還是很無良的搖了搖頭,偏這頭,一手杵着下巴:“怎麼可能呢,恩,不過這是誰家弟弟啊,包子臉,好可愛,捏一捏絕對手感不錯,是吧?……誒,子陽,你怎麼了?”說着,葉諾很是不解的看着黑了半邊臉的洛子陽,這傢伙是製冷機麼,自己離他還有着三尺的距離呢,都能感覺到這往外噴涌的冷氣。
輕舞頓時,只感覺頭上有三道黑線劃過。
好吧,她怎麼忘了,她這個死黨千好萬好,就是有一些,顏控。而且是不管是漂亮的,可愛的,帥氣的……外加神經大條,當着那位的面前,說想去捏一捏別的男人的臉,雖然那看上去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屁孩,但那的確是個男人啊!
其他人嘴角也是抽了抽,包子臉?那是什麼東東,上去捏一捏?這位圖安公主也太……
追剎冷哼一聲,冷冷的掃了一眼葉諾,卻竟是沒有動怒,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無法靠近他的三尺之內,捏一捏?如果是殘月的話,他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葉子?一個男人居然叫這麼噁心的名字,還是,殘月叫的太親密了?或許自己可以…殺了他。
“嘶。”葉諾有些誇張的吸了一口涼氣,心裡也是一陣嘀咕,沒動怒,卻是一臉的殺意?一手搭在輕舞的肩上,另一隻手則是很臭屁的轉着從輕舞手裡借過來裝逼的奪魂蕭,語調怪異的開口道:“話說,小魅兒,你這又是招惹的什麼……傢伙。”變態傢伙,但在這個殺神面前,變態兩個字還是暫時省略掉好了。
“這個嘛。”輕舞微微側頭,乾笑一聲:“還真…不好說,大概也許可能是…五年前玩大了。”
“玩。”葉諾挑眉,滿眼的戲謔,湊近輕舞,輕笑出聲:“您老還真是愛玩啊,惹了七國不說,又鬧了蜀山,玩了流沙,挑了陰陽家不夠,還要去影夜插一腳?”
“謝謝誇獎。”
“嘿,你還真謙虛。”
“那是,低調低調。”輕舞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切。”葉諾撇了撇嘴,直起身子,看見追剎冰寒的眸子,正是看向自己搭在小魅兒肩上的手上,嘴角一抽,幽幽的傳音說道:“你確定,這不是…一株…爛桃花?”這小子的眼神有古怪啊,尤其是對自己的,額,敵意,葉諾可沒有忘記,自己現在可是穿的一身男裝,而且扮相相當的帥氣。
“額。”輕舞嘴角一抽,眼神怪異的看着葉諾,一手扶額,大姐,你哪隻眼睛看出這是桃花的模樣?我像是誘拐兒童的那種人嗎?
好吧,葉諾心道,小魅的智商值,武力值,顏值已經高的離譜,所以就不能期望她的情商值能保持正常了,無限趨近於零也就罷了,只希望千萬別是負值,但現在看來,果然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追剎看着輕舞,緩緩開口了:“殘月,你的格殺令,我接了。”
“哦,這我早就知道了。”輕舞輕輕一笑:“我的假話是,祝你任務執行順利。真實話是,我也想試一試,你這殺手界的神話,我殘月可否打破。”
追剎凝視着輕舞,眉頭微皺:“你的格殺令不是死令。”
輕舞微微頷首,她自然早就知道自己的格殺令不是死令,所謂死令乃是真正的格殺勿論,而她,只要她願意回到影夜,自然沒人可以動她,即便是這位影夜的少主殿下。
影夜,她早晚會回去一趟,但不是現在。
而且,她再次離開影夜之時,將會是影夜徹底滅亡之時。
那種幾百年就來一次的遊戲,是時候徹底結束了。
“殘月。”追剎似是有些無奈的輕輕嘆了一口氣,神色複雜的看着輕舞:“爲何你偏偏要是鬼谷的人。”他們,影夜最忌憚,以致不死不休的一個流派。
輕舞面上的神色依舊平淡:“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爲何。”說到這裡眼眸鄒然一凝,凌厲的目光射向遠處:“既然來了,爲何不現身?難道怕我殘月招待不週麼。”
“呵呵。”一聲輕笑緩緩傳來,那是一道很好聽的聲音,一道無法用語言去形容,會讓人感到如沐春風的聲音。
但聽到這個聲音,輕舞臉上的神色卻是漸漸凝重了起來,果然不遠處,一頂有四個人擡着的黑色轎子由遠及近,最終停在衆人面前幾十步外。
這一幕,着實另在場的人不小的震撼。
要知道這四個人竟然使用輕功一路飛過來的,中間僅有在屋頂落腳,片刻的時間,當然這份輕功或許本身不算什麼,至少在這些人眼中算不得什麼,但是他們沒有忘記的是,這四個人可是擡着一頂轎子不說,而且這轎子還要擡得十分的穩,連一絲一毫的顫動都不能有,因爲這轎子用的乃是半透明的簾罩,故而外面的人可以清楚看到裡面的人竟在煮茶,茶水分文不動。
隨着轎子的落下,一杯茶卻是鄒然射了出來,正是向着輕舞。
輕舞一伸手,將茶杯接住,裡面的茶水竟沒有灑出一滴,然而這並不是輕舞做的,而是轎內之人。
“冥落。”輕舞眉頭一皺,這個傢伙怎麼也出來了,同時遇上追剎和冥落的概率堪比火星撞地球,但就是這樣的概率還是讓她給遇到了,她今天出門是沒看黃曆嗎?影夜中的人誰不知道,追剎和冥落素來不和,從來不會同時出現,可現在……
“想不到舞兒還記得冥某,實在是受寵若驚,如此相遇,冥冥之中已算是一種緣分,舞兒即與在下有緣,不如品品手中的茶。”一聲輕笑傳來,但所有人都感覺,聲音的主人明明近在眼前,但那聲音雖然無比好聽,但偏偏又無比的飄渺,淡淡的,讓人根本無法抓住。
輕舞嘴角一抽,如果可以,誰要給你這個死變態遇上,但是這話,輕舞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很簡單,因爲冥落有一個最大的優點——他很記仇,而且是非常非常的記仇。
“公子落風華絕代,自然讓人見過一次就無法忘記。”輕舞輕笑着說道,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茶,只見茶色澄清,碧綠之中又帶着淡淡若流光辦的淺色,絕非凡品。
“呵呵,如此啊,但我怎麼記得舞兒說我是變態呢?”
輕舞嘴角一抽,她就說了,這個傢伙很記仇,相當記仇,這是她五年前說的,實話…好嗎!
“這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我向來誠實,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嘛!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實話實說。”
“是嗎?”黑色的攏簾被輕輕撩起,那是一隻怎樣的手啊?所有人都不得不感嘆,造物主的神奇,怎麼會有這樣完美的一雙手,晶瑩如玉,十指修長。
一個白衣男子從裡面緩緩走了出來,最詭異的是,在那男子的頭上方撐着着這一把不是什麼東西做成的黑色的傘,沒錯,就是一把傘,然而此時,既無刺眼的陽光跟沒有下雨,額,準確的說壓根就是黑天,但是這男子卻怪異的打着一把傘,然而又不知爲何,給人的只有十足的美感,卻無半分怪異。
那雙完美到極致的手就那麼輕輕的握着黑傘,冥落一步步的漸漸走了過來,一身白衣,風華絕代,那張面龐更是美到極致,就是美到了極致,那是一張雌雄莫辯的臉,但有絕對不會給人這是一個女子的錯覺,而且正因爲這張臉太完美,纔給一人一種鏡花水月的錯覺,如若謫仙一般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宛若天神的感覺,所有人看到這張臉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美,實在是太美,若說唯一的不足,或許就是那張臉有些蒼白了。
但是熟悉他的輕舞卻絕對不會被這張如同仙人的臉龐所迷惑,但難免卻還是閃過一絲驚豔,五年不見,他,似乎更加的風華絕代,也更危險了。
越是美麗的東西,便越是有毒,人,亦是如此。
冥落嘴角漸漸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對於輕舞眼底的那麼驚豔,他自然沒有錯過,輕舞的反應讓他很滿意。
“哇,小魅兒,快看啊!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好看了,這裡果然是個盛產美男的地方。”葉諾雙眼已經閃現出小星星,似乎有種抓狂的趨勢。而另一邊,洛子陽的臉毫無意外的再次黑了,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一絲作爲女人的覺悟。
輕舞一手扶額,微微嘆了一口氣,太丟人了,說着同情的看了一眼洛子陽,暗道,洛子陽想要把自己這位好友抓在手裡可不容易啊,看來還有一段路要走。
無情的人,有兩種,一種是看上去便是冷冷淡淡的,什麼都不在乎,什麼也都無法入她的眼,那是之前的自己,而另一種則就是葉諾。
她又怎麼會不瞭解,自己這位好友,看上去沒心沒肺,大大咧咧,又顏控,但實際上,卻是無人能走進她的心,所以才什麼都不在乎,所以纔在百花叢中走,卻是片葉不沾身,對於美男,有的也只是欣賞罷了,滿足自己的眼睛,她做的,不過是遊戲人間罷了。
而越是這種人,便越是不輕易動情,而一旦真正愛上,就會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