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諾挑了一下眉,微微打了一個響指:“唔,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呂府吧。”說着已經拿起桌子上的純鈞劍就往外面走去,然後回頭對着珞櫻芸等人折了折眼睛:“在客棧裡,已經幫你們定好客房了,一個人一間,自己分配哦。”
輕舞聞言目光輕輕閃爍了了一下,便是點了點頭:“那就暫且這麼辦吧,至於影的事……日後再議不遲。”說着,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看向白鳳:“對了阿風,你知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影響鳥類的飛行,又或者說……是讓你的鳥羽符暫時失效。”
白鳳鄒然聽到輕舞的問話,先是一驚,隨即便是思索起來,片刻之後輕微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既然我可以控制鳥類,也會有別人可以,如果他的手段比我的更高明的話,自然可以讓鳥羽符失效。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了麼?”
輕舞點了一下頭,然後纔是把信件延遲到達和小雕迷路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我不知道這兩件事是巧合還是什麼,但既然有了一次,就很可能會有第二次。”一件事情,如果有可能往壞的方向的方向發展,那麼不管這個可能有多小,都會發生。所以輕舞眸子暗了一下,然後看向顧知城:“傳信給阿紫,不惜一切代價,搞清楚影夜的具體實力。”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她穆輕舞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又或者說,影夜的確是一個足以令她正式並且認真對待的對手。
“是。”顧知城微微頷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抱拳禮。
顧知城,少君七衛裡的暗五,也是唯一一個,從一開始一直會到很久以後,永遠對輕舞恭恭敬敬的暗衛,一點也不似其他六個人,格格不入的好似一個異類。
至少在當時的珞櫻芸看來是如此的。
所以珞櫻芸曾這樣去問:“喂,顧知城,你爲什麼對小姐那麼恭敬啊?唔,像我們一樣不好麼?”名義上的屬下,卻處的更像是朋友。
——“不好。”
——“我和你們不一樣。”
——“顧知城,你喜歡小姐對麼?”
那年的顧知城沉默了,許久之後纔是回答道:“主子救過我的命,我的命,便是主子的。”是的,永遠會是,也只會是——主子。
……
“珞奕靈,我會傳信給司兒。”輕舞又看向珞奕靈,眸色有些複雜:“我覺得,你們有必要見上一面。”說着,輕舞嘆了一口氣,也是往外走去,星魂和洛子陽見此也是立刻跟了上去。
珞奕靈抿了一下脣,手掌微微握成拳藏在袖下,許久,他纔是用較爲平淡的語氣問道:“什麼叫有必要見上一面……”他再問,問的是珞櫻芸,一個他第一次見面,就莫名其妙有一種信任感的人,儘管這兩天,他與她,沉默相對。
“你會知曉的。”珞櫻芸搖頭,神色複雜:“奕靈,你能猜到的。”
……
【幽都,紫幽閣】
紫衣剛剛從天明的房間裡出去,便看到迎面走過來的白沉,微微頷首:“白公子。”
白沉也是微微頷首,笑着迴應:“紫衣姑娘。”
“白公子是來找少主的?”
“是。”白沉輕輕點了點頭:“怎麼了麼?可是有什麼不方便?”
“沒有,白公子多慮了。”紫衣輕輕斂眸:“白公子是少主的朋友,便是紫幽閣的朋友,則麼會有不方便之處。”
“說起來紫衣還真是羨慕白公子。”
“當初少主若不是爲了尋找白公子和姜神醫的下落,恐怕也不會答應留在紫幽閣。”
“白公子,少主年幼,心思單純澄澈,一旦將一個人視作朋友,就會將真心交付出去,不顧一切。”紫幽擡起眼眸看着白沉:“紫衣乃是外人,本不應該多言,但我看着少主,就好似弟弟一般,所以,紫衣珍惜希望,白公子也是真心將少主視作朋友的。”
“那是自然。”白沉輕輕笑着:“我與天明,自然是朋友。”
紫衣輕輕頷首:“是在下多言了,紫衣告退。”說着紫衣已經往前走去,從白沉身側走過。白沉回頭看着紫衣,直至紫衣消失在了走廊盡頭,纔是回過頭來,然後推門而入。
紫衣走到走廊盡頭,拐過拐角,然後停下。
“還是查不到那個白子熙的消息麼?”無幽抱着一把劍,倚在牆邊,頭上戴着斗笠,一動不動,若不是開口出聲,就好似雕像一般。
紫衣點了點頭,眉頭輕輕皺起,面上上染上一絲擔憂:“沒有查到,就像之前我們幾乎動用了所有力量,都沒能查到白子熙的小落,然後忽然查到萬金樓那裡,整個人就好像是突然出現一樣。”
“在那半個多月的時間裡,整個人就彷彿根本不在幽都裡。”紫衣輕輕眯着眼睛:“因爲,如果他在幽都裡的話,只要活動就一定會留下痕跡,我們的人不可能毫無收穫,在幽都之中,沒有任何一處勢力能夠做到完全避開我們的眼前,並且抹去生活痕跡。”
“所以……”
“不在幽都。”無幽輕笑一聲:“這樣的話,就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除了幽都,另一個則是進入到了更深之處的影夜。”
“然而無論是那個,對於我們而言都不會是一個好消息。”說着無幽一手搭上頭上的斗笠,微微往下壓了壓:“既然在幽都這裡無從下手,不如試試幽都外。”
“他不是與少主一起進入幽都的麼。”
“小姐那麼在乎少主,豈會放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在少主身邊?”
“怪就怪在這裡,小姐竟然沒有傳回來有關白子熙的任何消息。”紫衣眉頭鎖得更緊了:“就好似再刻意忽視這個人一般。”
“你也知曉,在幽都裡與外界傳信,極爲不方便而且危險,如果不是有極爲重要的事,我不會主動給小姐傳信。”紫衣抿了一下脣:“剛收到小姐傳過來的消息,不惜一切代價,探查影夜內庭。我準備借這次消息傳回去的時候,請示一下關於白子熙的事情。”
“不過有關探查影夜內庭的事情……”
“我知道了。”無幽聲音已經淡淡響起,說着他微微用力,將倚在牆上的身子直起,然後往外走去:“我會盡力,十天。”
“我……”紫衣張了張嘴,最後都只是化爲了一聲輕微的嘆息,然後那聲:“小心些”亦是那麼的微不可聞,彷彿只要風一吹,就散了。
而這一邊,在天明房內,白沉坐在天明對面,微微阻着下巴,一臉好笑的看着咬着筆頭,一臉苦大情深,趴在桌子上,認命的一筆一劃的寫着字的天明。
“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啊。”天明不滿的瞪了白沉一眼:“你看的那麼開心,不如你來寫啊!”
“呵。”白沉忍不住輕笑一聲:“那可不行,你纔是紫幽閣的少主,這些事情和請示當然要你一一過目和批覆,紫衣姑娘這是在鍛鍊你,你也不要抱怨了。如今幽都事亂,你身爲紫幽閣少主,當然要辛苦一些。”
“我知道。”天明嘟唸了一聲:“可我最討厭這些寫寫畫畫的東西了。”說着天明接着道:“像我和少羽當初在儒家的時候,每次抄啊寫啊什麼的最煩了,不過還好每次的罰寫少羽都會幫我,三師公也會睜一眼閉一隻眼的放我過去。”說到這裡,天明忍不住笑彎了眼睛,隨即便輕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現在少羽還有三師公姐姐他們怎麼樣了,尤其是少羽這個傢伙。”
“少羽?項少羽,楚國項氏一族的少主?”
“你竟然知道誒。”天明似乎吃了一驚:“想不到少羽這傢伙還真的挺有名的,不過,他再厲害,也只能是我的小弟。”天明說的時候一臉的得意洋洋:“所以說,我這個做大哥的,是一定會罩着他的。”
“你們兩個沒能見上一面真是可惜,不然也一定能成爲好朋友的。那小子又聰明又能打,唔,還很仗義,雖然老是和我搶大哥的位置,但是個好人。就連姐姐都說他很優秀呢!”天明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如果是他在這裡處理這些東西,肯定不會像我這麼苦惱的。”
“天明也很優秀啊。”白沉輕輕笑了笑:“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優缺點,項少主有他優秀的地方,天明也有啊。”說着,他緩緩起身,然後走到了對面,在天明旁邊坐下:“還是快些把這些消息看完吧,不然今天你又要很晚才能睡了,我幫你。”說着白沉已經又取下一支筆,然後蘸了蘸墨:“你說我寫。”
“天明與項少主是很好的朋友吧!”
“當然啦。”天明猛地點了點頭:“少羽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白沉寫字的手微微一頓,又好像只是文字的頓筆,不過一瞬,就又按照天明所說的寫了起來。
天明看了看白沉的字及,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頓時尷尬的輕咳一聲,然後將白沉剛剛批覆好的竹卷蓋在了自己之前批覆的那一堆上。
白沉雖然沒有擡頭,但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幕,隨即不由得輕聲笑了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話,從明天開始,和我一起練字吧。”
想起自己那一手慘不忍睹,需要極力辨認的自己,天明頓時羞紅了臉,然後忙不迭失的點頭:“好啊,好啊!”
……
劉季解決掉最後一個不開眼的流寇之後,轉過身去對着身後的兩男一女的三人,拱了拱手:“多謝三位出手相助。”
“公子客氣了。”爲首的少年也是拱了拱手:“看公子的身手,即便沒有我們也能解決掉這些流寇,我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既然遇上,便是有緣。” 劉季爽朗一笑:“在下劉季,不知兩位如何稱呼,看兩位的方向應該是去城內吧,若兩位不嫌棄的話,不若一起?”
聞言少年的眼睛似乎微微一亮:“正是去城內,若是劉兄不棄,我們自然是願意與劉兄同行的。”說着微微拱了拱手:“在下姓項,單名一個羽,還請多多指教。”
而他身邊的少女也是開口了:“在下姓虞名蘭,劉公子客氣了。”
另一個看起來相對冷漠的少年亦是緩緩開口:“虞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