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兒是想讓劉季早點講那個人情用掉?”
輕舞也不隱瞞,點了點頭:“人情這東西最是麻煩了,越是留在後面,便越是容易橫生變故,況且……”她欠人情那個人,還是劉邦,漢高祖劉邦。
“當年我便是欠衛莊一個人情,所以搭進去了三年,雖然也有着其他原因……”比如說給師父解毒用的曼雪羅加藤,以及給阿央救命用的芷羅丹。
——“一味藥,一種丹,這便是兩個人情,加上之前那個,一個人情一年,來我流沙三年如何?”
——“好,但是芷羅丹我要你現在就給我。”
——“穆雲魅,這可真不像是你能做出的事情。”
想起往事,輕舞極其輕微的嘆了一口氣。
她熟知秦時明月的故事,自然很清楚師父與師叔這對這兄弟的糾葛,既然打定主意拜蓋聶爲師,自然就不願意再和師叔扯上關係,但卻被良美人算計着欠了衛莊人情,雖然當時不乏自己是自己故意的,甚至想過日後藉此爲機會,試試能否解開師父和師叔的矛盾。但是在沒想到辦法之前,卻絕對不會和師叔有着太多牽扯。
所以即便知道了衛莊手裡有着曼雪羅加藤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去找衛莊。所以即便遭受到巨大的危機,明知道衛莊這個助力觸手可及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去去找衛莊。
但是在那個時候,在得知阿央受了重傷的時候,在用了那麼多可以救命的丹草藥卻發現依舊無法百分之百治癒阿央,甚至會對阿央的天賦造成損傷之後,在聽說到衛莊哪裡有一顆母親留下來的芷羅丹的時候,便沒有任何猶豫的找到了衛莊。
便在衛莊說出三個人情換三年的時候。
自己想都沒想就說了‘好。’只要你現在就把芷羅丹給我,讓我救完阿央,這三年,我穆輕舞的命,給你又如何?
或許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知道自己愛的人是誰了吧。
只是自己依舊死死抱着那句‘我喜歡的人是姬千宸’而將阿央遠遠的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那個時候,自己是不是在想,雖然失去了三年的自由,但是能夠遠離陰陽家,遠離阿央,自己是不是就能放下這段不應該存在的感情——自己和他是兩個故事裡的人,他應是秦時明月裡那個陰陽家的天才少年,冷漠,無情,而神秘。
而絕不是像現在,因爲自己這個根本不在這個故事裡的女人,險些丟掉性命,丟掉天賦。
而沒有了自己,或許將來他會愛上另一個女孩,聰明善良而單純。而絕不是想自己一樣,無心冷血的像是一個怪物,只會給他帶來痛苦和危險的女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輕舞身上散發出來的傷感,星魂不由得有些擔心,輕輕攬住輕舞:“舞兒,你怎麼了。”從小到大,他很多時候都看不懂舞兒,不明白舞兒身上偶爾出現的,那濃郁到無處不在的傷感和悲傷是從何而來。
明明他的舞兒,從小到大,都應該是——恣意的,像是沒有任何事情能阻礙得了她。都應該是——快意的,無論想要什麼,做什麼,她都能得到。
“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輕舞往星魂懷裡靠了靠,然後緩緩抱住星魂,感受到了一絲心安:“覺得自己很傻。”因爲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擔憂,而讓那麼自己和阿央都陷入痛苦。
可正因爲是入了心,所以纔會得患得失,害怕曾經擁有,然後在徹底失去吧。
“但以後一定不會了。”輕舞語氣堅定,她擡頭看着星魂:“阿央,我又自私又小心眼,而且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
“可是當我認定你以後,就不可能在放手了。”
“所以,阿央,你這一輩子都滴是我的了。”輕舞輕輕一笑,其實這些日子來,她和星魂雖然早就確立了戀愛關係,但除了自己恢復記憶的第一天,還真沒怎麼明確的表過態,她看得出阿央眼底的得患得失,但她卻不是很清楚究竟該怎麼做。更重要的是,她需要時間去考慮他們的未來,所以這些日子她纔會日日都跟葉諾在一起,因爲她需要冷靜下來,然後去思考——因爲既然在一起了,那她穆輕舞求的就會是一輩子,而不是隻在朝夕。
聽到輕舞的明確表態,星魂先是一愣,隨即內心便是涌起巨大的欣喜之情,如果不是街上還有人,而且人不少,他簡直都想抱着輕舞轉上幾圈來發泄自己心中的喜悅。
所以在陰陽家以及外人面前如何冷酷,如何木着一張臉的星魂大人,此刻就像是大型犬附身,如果有尾巴的話,一定在可着勁的搖,而且猛地點着頭:“嗯嗯嗯,你的你的,我是你的,都是你的……”星魂大人濃郁的散發着我是你的我驕傲的氣場。
引得路人對這對穿着不凡,氣質獨特,最關鍵是長得養眼的男女更加側目,隨即莫名的升起一種‘老子今天不太爽’的微妙心態,如果他們生在二十一世紀,一定能準確的形容出自己的心情——那對閃瞎我鈦合金狗眼的發狗糧男女,你們知不知道秀恩愛死的快啊!啊!啊!
然後輕舞微微擡起腳,飛快的在星魂的嘴上親了一下,然後便是運用迷蹤步從星魂的懷抱裡出來,然後更是運氣輕功身法,飛快的趕往悅來客棧。
而我們的星魂大人愣了足足有好幾秒之後,知道手指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脣,纔是回過神來,只感覺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早叫囂,嗷嗷嗷,舞兒親我啦,舞兒主動親我啦,這可是我和舞兒的初吻啊!啊!啊!啊!好開心!當然,無論星魂大人內心的彈幕有多麼的精彩紛呈,但外表,至少在是路人看來,依舊是一張淡定到不能再淡定的木頭臉。
當然,前提是忽略掉那已經發飄的走路方式。
……
見到輕舞和星魂,項羽和石蘭自然是無比的激動,奇怪了看了一眼一個耳朵通紅,一個眼神閃躲,一個就有鬼的某男女,然後壓下了重逢的激動。問起輕舞和星魂爲何會在這裡,又怎麼知道他們在悅來客棧。
輕舞自然是以簡單的話語將事情大致講了一遍,便問道虞子期是怎麼回事。
她一直都知道虞兒有個哥哥,而且是一個失蹤多年的哥哥,在知道風火山林之後,還想過虞子期會不會便是四人之一,但真正看到本人,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項羽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帶上了一絲沉重:“是雲中君。”
“雲中君?”輕舞一愣,那個對煉丹有着不可言說執念的瘋狂老頭?說實在的,她雖然是陰陽家的少君,但是對這個雲中君還真的是不怎麼了解,即便上次蜃樓出航,他們同行足足有着數月的時間,可她忙着一邊藏天明他們,一邊應對姬千宸。而那個雲中君更是基本十天裡頭有九天半都是在煉丹房裡帶着,剩下半天還是因爲開會和出來吩咐一些事情。
所以在她眼裡,雲中君應該和後世那些瘋狂科學家沒有太大區別。
當然,老頭一詞,絕對是輕舞冤枉雲中君了,要知道人家不過四十來歲,和嬴政差不多的年紀,只不過有着半頭奶奶灰罷了。
【注:浮華文中的雲中君和動漫之中的設定不太一樣哦~請勿帶入。】
而石蘭已經開始講述起來:“六年前,哥哥爲了尋找扶桑樹和三足金烏的下落,獨自離開蜀山,三個月後,便音信全無,族人都認爲哥哥死了,但我一直不願意相信,所以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哥哥。”
輕舞點了點頭,這些她自然是清楚了,這些年石蘭不斷下山,很大的原因便是爲了尋找虞子期,她也曾令人多加留意這方面的消息,但是始終沒有消息傳來,久而久之,她也覺得石蘭哥哥還在人世的機率不是很大,只是不忍石蘭傷心,才一直沒有放棄。
“幾個月前,我與天明少羽意外掉入蜃樓,雖然沒找到哥哥,但是卻意外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但是當時情況緊急,我們又身份特殊,自然在蜃樓靠岸之後便要趕快逃走。”
“之後我便是回了白苗,然後又意外和少羽在會稽重逢。”
“等會稽的事評定之後,我與少羽自然是想起了幾個月前在蜃樓發現的一些線索,加上從白苗和蜀山打聽到一些消息和一份特殊的信之後,便幾乎能夠確定哥哥曾經到過蜃樓,而且他的失蹤和蜃樓有着極大的關係。”
說到這裡石蘭看着輕舞:“魅,你應該清楚我有多想找到哥哥。”說到這裡,石蘭的眼裡已經帶上了一層水霧:“知道這些後我根本坐不住,便想向少羽辭行,然後親自再去蜃樓探查一番。”
“少羽不放心我一人前去,加上會稽那邊,許多事情已經安排妥當,在與不在都並無關係,便決定同我一起前去蜃樓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