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前往咸陽
“我留下。”輕舞看着姬千宸，伸出手：“解藥呢？”
聽到輕舞的話，姬千宸頓時反應過來，從一開始輕舞就沒打算帶着張良離開，而是返回咸陽，頓時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那你爲什麼還和我交手？”
輕舞嘴角微微上揚，笑的無所謂：“因爲心情不爽。”總要找個人出出氣。
“……”姬千宸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魅兒這一點果然還沒變。雖然心裡十分無語，但是卻已經從懷中拿出解藥，扔給了張良
他根本不擔心，輕舞會使詐。
“吃下解藥後，三個時辰後，你體內的毒就會解開。”言外之意就是，三個時辰內，你還是廢人一個。
“先送他走。”輕舞微微蹩了一眼嬴政，畢竟放不放走張良，說的算的可不是姬千宸和自己，而是他。
嬴政的眉頭先是皺了皺，語氣頗爲凝重：“小聖賢莊那裡……”
話還未說完，就被輕舞的冷笑打斷：“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應該很清楚，良美人不過是趕來救人。”
嬴政看着輕舞，微微沉思了片刻，終究還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一下子，彷彿蒼老了好幾歲，只聽他緩緩道：“刺殺朕的刺客依然逃竄，全力搜捕。”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輕舞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好，微微翹了翹嘴脣，然後吹響口哨，小雕應聲出現在大殿的門外，伸着脖子，睜着眼睛，滿是好奇的向裡面瞅來瞅去。
看見輕舞，更是搖晃起翅膀來，就像是在和輕舞打招呼一般，看的輕舞頓時有種捂臉的衝動。
走到小雕面前，開口道：“記得來的地方麼？”
小雕猛點着頭，她的記性好着呢！
輕舞指了指張良：“送他過去，然後再回來。”
小雕偏着頭，‘打量’了張良一會，然後很嫌棄的點了點頭，俯下身子，一臉我都是看在你面子上再勉強答應的樣子。
輕舞嘴角抽了抽，但還是示意張良坐到小雕身上。
張良眼角直抽抽的看着小雕，然後有看着輕舞‘你確定，這東西靠譜？’
輕舞尷尬的輕咳一聲，但緩緩點了點頭，大概，或許，可能……還是靠譜的吧。
“記住，若是師父他們回來了，一定要告訴他們，不要衝動。”輕舞有些不放心的傳音囑咐道：“另外，解開睡眠咒印的方法我已經留給班大師了，所需要的東西，我也都留在據點了。”
“但，究竟要不要解開封印，還要看天明的意思，以及他的決定。”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爲什麼天明能僅憑直覺就走出蜃樓上的那座大陣。
又爲什麼，這麼多年，自己也是在一年前還是憑藉自己這份來自兩千多年後的記憶才掌握天明的行蹤，而在此之前，自己竟然完全找不到天明的下落。
當年，荊軻死亡的真相有究竟是什麼？
而這個時候的輕舞完錢沒有料到，這一次分別，她和天明的再一次見面，卻是整整過了兩年半。
……
看到小雕帶着張良飛遠，輕舞纔是鬆了一口氣，其實自己的確一開始就打算回咸陽，回陰陽家一趟。
一來，是爲了找東皇太一驗證自己母親的事，二來，還有十三脈聯手對抗影夜的事情，三來，明月那裡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傳來消息，她懷疑是出事了。
所以，於公於私，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去咸陽一趟。
最關鍵的是，迴避只能說明她在乎，只有敢於直視，才能說明自己徹底告別了過去，徹底的放下以前所有的一切。
嬴政看到，大殿之內就剩下他和舞兒，姬千宸之後，緩緩開口道：“朕有個疑問。”
“陛下請說。”
“陰陽家可否知曉舞兒的身份。”又爲何知情不報，害得他苦苦尋找了舞兒這麼多年，卻一點消息也沒找到。
果然是燈下黑。
越是不可能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可能的地方。
姬千宸面上閃過一絲凝重，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說知道，便是知情不報，欺君之罪，會讓嬴政覺得陰陽家有不臣之心。
說不知道，那邊顯得太假了，畢竟魅兒的容貌擺在那裡，和穆阿房那般相似的面容，月神和‘東皇太一’居然一點不懷疑，那纔是有鬼了呢。
至於模凌兩可的答案騙過別人還有可能，但是卻絕不可能糊弄的了嬴政。
這時，輕舞開口了：“那你是想聽真話呢，還是想聽假話。”
“自然是真話。”
“知道。”輕舞淡淡的道，看到姬千宸微變的神色，卻是不緊不慢緩緩道：“不過，是不久前。”
“哦？”嬴政語氣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懷疑。
“當初我倒陰陽家的第一個條件就是，不需調查我的過往。”輕舞輕笑一聲：“千年來，作爲第二個抽出雲魅籤的人，東皇太一當然會答應我的任何要求。”
“而我要求的第二條件就是，不需限制我的自由。”
“所以這十年的時間，我幾乎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是不在陰陽家的，甚至，對於大多數陰陽家弟子而言，他們的少君殿下更像是一個名詞，而不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而我的第三個要求便是，不許跟蹤我也不許問我要做什麼。”說到這裡，輕舞突然抿脣一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嬴政：“邪公子穆雲魅，你應該聽過吧。”
“自然。”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那個性情不定，手法詭異的邪公子穆雲魅便是陰陽家少君，也是他失散十年的舞兒。
“可惜，幾乎沒有人知道，雲魅，穆雲魅，穆輕舞三個人是同一個人。”說到這裡，輕舞似乎還頗爲惋惜的嘆了一口氣：“以前年紀小，自然看不出什麼，年紀稍大一些一些，帶着面紗就更看不出什麼了，等到月神他們發現，已經晚了。”
“就算我不要求，他們也必須幫我隱瞞住我的身份，因爲他們效忠的主子，大概可沒有心情聽他們解釋。”
“至於我選擇陰陽家的理由，也是因此。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燈下黑，還有什麼地方比陰陽家更是你尋找的盲點呢。”
聽到輕舞的說法，姬千宸微微鬆了一口氣，這種真假參半的解釋，雖然也會讓嬴政對陰陽家有一些微詞，但卻已經是最好的了。
更何況，最大的不正常就是太正常。
所以，陰陽家偶爾犯一些錯，反而會讓嬴政更放心。
因此，他知道，這一關，陰陽家算是過了。
“他人呢？輕舞問的而是寂明月。
嬴政知道輕舞問的是誰，如實答道：“在天牢。”
輕舞的神色略變，但是也知道，嬴政既然這樣說了，證明明月還沒有生命危險，頓時也是略微鬆了一口氣。
說話的功夫，小雕已經從墨家的秘密據點返回了，落在大殿的門外。
輕舞淡淡的瞥了一眼姬千宸，就坐到了小雕的身上：“走吧！我和你回陰陽家。”
嬴政緩緩開口：“你要走？”
“不然呢。” 輕舞語氣淡漠，朱脣微啓：“送你一句話，成也李斯，敗也李斯。”說罷。摸了摸小雕的頭，輕聲道：“小雕，走了，我們回咸陽，到時候會認識很多有趣的人。”
“尤其是陰陽家和秦皇宮。”輕舞魅惑一笑：“各種傻子，特別多。”
小雕長鳴一聲，巨大的身子緩緩飛昇而起，忽然感覺身上的重量增加了許多，不由得回頭有些不滿的看了看，正是姬千宸，不由的縮了縮脖子。這個人的氣場好恐怖，嗚嗚，還是她家主子好。
人類的世界好恐怖！幸好有主子。
輕舞眼色微凝，淡淡的看了一眼姬千宸：“小雕，走吧！”
“在下告退，千宸同公主先行一步，待陛下返回咸陽之後，千宸與月神大人，將親自帶公主向陛下請安。”姬千宸向嬴政行了一禮，便將身子轉了過去，直立在小雕身上，目光卻是一直落在輕舞的身上。
終於，連輕舞也受不了姬千宸那灼熱的目光，不耐煩的回過頭：“看夠了麼。”
姬千宸抿了抿嘴，將頭轉至一旁，然後緩緩道：“除了雲中君，千瀧他們已經都返回陰陽家了。”
輕舞一怔，半響纔是道：“月兒是要開始真正的接受他的傳承了麼。”
“是的。”
“殘系，月支？”
姬千宸再次點了點：“你早就知道她的選擇了，不是麼？”
“是啊。”輕舞顯得有些惆悵，目光頓時變暗的有些縹緲悠遠起來，有些事情，似乎是早就註定好了的，可究竟什麼纔是所謂的命運。
一直以來，究竟是她在書寫命運，還是被命運牽引。
坐在小雕的身上，看身下的這片大地，似乎是那麼渺小，高高在上的他們，可以輕易的掌控着這一切，那麼……想到這裡輕舞，不由得擡頭。
那麼，在自己這些人之上，是否也有人在俯視着自己。在這之上，是否這存在着可以輕易掌控着自己的他們。
姬千宸看到輕舞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勁，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輕舞回過神來，然後道：“以小雕的速度，再加需要休息的時間，返回咸陽至少需要三天的時間。”
“你們分頭去了蜀山崑崙還有天宗吧。”
“是又如何？”
“所以這也是你同意回陰陽家的原因？”聯合十三脈，對抗影夜？
“的確是原因之一。”
“那就是說還有其他原因了。”
“可以這樣理解。”
三天來，白天趕路，晚上讓小雕休息，輕舞和姬千宸已經進入咸陽。
突然，輕舞似乎微微愣住，目光向着城內的某一處方向看去，神色漸漸變得凝重。
“怎麼了？”姬千宸順着輕舞的目光看去，只是普通的客棧。
“我也不知道。”輕舞搖了搖頭：“但總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似乎裡面有着什麼人，一個令她一見到就感到不愉快的人。
“是麼？”姬千宸眼睛閃了閃，心中卻已經下定確信，等回去之後，就查查這裡。
他不會以爲那只是魅兒的多心。
因爲他也有種預感，繼桑海之後，咸陽將會成爲第二個風暴的中心。
龍捲風的中心雖然是最安全，最平靜的地方，但同時也是一切風暴起源的根本之地。
微微舒了一口氣：“這次你回陰陽家去見師父，應該不僅僅只是爲了影夜吧。”
輕舞緩緩點了點頭：“我有一個疑問，需要當面問他。”
姬千宸雖然沒有接着再問下去，但是隱約中已經猜到了輕舞要問的是什麼問題，頓時神色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穆阿房，究竟會怎麼做？
他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
一個可以把自己親生女兒拖下水，卻又在暗中處處維護自己女兒的人，究竟該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而且，他也想弄清楚，穆阿房，真正的東皇太一，月神，包括自己的母親，以及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父親之間，究竟有着什麼秘密。
輕舞突然開口問道：“除了龍炎之外的其他十二脈的聯合，勢在必得，否則……”微微抿了抿脣：“我無法想象那種後果。”
延續了幾千年的爭鬥，到現在影夜和十三脈早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情況。
因此，不管是爲了阿央，天明，師父，還是爲了雪女，小虞這些朋友，甚至自私一點的說爲了自己。
她都絕不會讓那種情況發生。
更何況，不會再有人比她更恨影夜。
自己的母親，師父，師叔，墨鴉，自己，還有阿風，以及更多的人，這一樁樁，一件件，長達五年，十年的壓制在自己心中，不減反增。
微微深吸了一口氣：“千宸，我……”
姬千宸淡笑一聲：“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其實你明明很清楚，只要你說了，我就會答應。”就像當年的九幽草，你開口了，我便給了，即便……
輕舞微微嘆了一口氣，索性將頭別過去，這樣心平氣和的和姬千宸說話反而讓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到不如之前索性就相對。
她寧可那樣，也不想像現在這樣不清不楚。
而且，他有時候的語氣太過寵溺，太過自然，就好似他們還是十年間那般。
可明明一切已經不同，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姬千宸似乎看出輕舞的煩惱，嘴角微微翹了翹，忽然道：“魅兒，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也就不會在意我和你的關係究竟如何？我對你的態度又如何？”
你在苦惱，只能說明，你心裡還是在乎的。
輕舞抿了抿脣，對於姬千宸的話，她無法反駁，但是：“在乎十分很多種情況的，不一定是放不下。”
姬千宸望着輕舞的側臉良久，纔是輕輕吐出兩個字：“也許。”這世上有太多的也許，也有太多的疑惑無法的解答。
就像，他始終不明白，自己爲什麼當年會愛上過這麼一個小丫頭，自己當年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丫頭，即便比起同年人成熟太多，即便會令人不自覺的就忽略掉她的年紀。
但事實，總是無法改變的。
那一年，她六歲，自己十一。
就像，他也不明白，自己心裡那股始終揮之不散的不甘究竟是來自何處。
以及，自己似乎早就知道，會有他們分開這一天的惶惶不安，又來自何處。
“我們到了。”輕舞的聲音，打斷了姬千宸的思路。
姬千宸低頭向下看去，果然已經是陰陽家。
“飛下去，小雕。”
姬千宸頓時嘴角有些抽抽：“一定選擇這種出場方式麼？”
輕舞神色認真：“不是一定，而是必須。”
“……”
陰陽家的許多弟子，只覺得地上多了一個奇怪的影子，愕然的擡起頭，看到的不是天空，而是一隻大雕，由遠及近，向他們俯衝而來。
頓時，所有人竟然都是齊齊的呆愣在了原地，傻傻的看着這一幕。
在那白的無一絲雜色的大雕離地面還有三米左右的距離的時候，兩道人影從上面跳了下來。
那大雕則是在廣場中央盤旋了一圈之後，落在女子的身側。
女子似乎很滿意的摸了摸自居趴下的白色大雕，然後扔給那支白色大雕一包……包，包子！！！
這一幕看的所有陰陽家弟子恨不得自插雙目，說好的神鳥應有的風采呢？那隻樂的屁顛屁顛的白色大雕，真的僅僅是個頭大了一點的雕麼？
這不科學！
但是看清楚那從白色大雕身上跳下來的一男一女之後，所有的陰陽家弟子的面色頓時都是一正，立刻行禮道：“少主殿下，少君殿下。”
兩個人輕輕嗯了一聲之後，直徑往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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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輕舞終於回咸陽了，在咸陽的故事也就可以展開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