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丘一族自上古至今,近數百年不曾再出現血脈異常之人,早已沒落,故隱居於普通村落,改姓爲珞,除卻族長世代傳習族中秘密,即便是族人也都以爲自己和尋常之人並無不同,而外界之人更是早已經淡忘百丘一族,卻不想整個村落在十多年前的戰亂之中泯沒,現在,整個百丘族除了我們三兄妹,恐怕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輕舞疑惑皺了皺眉,卻不是爲珞櫻芸,而是葉諾:“葉子,你怎麼會知道這個百丘族?”這個百丘族,她在陰陽家從未聽說過,在看其他人,也都是一頭霧水,似乎也沒聽說過。
“昂。”葉諾打了個哈哈,乾笑了兩聲:“你也不是不知道,葉大神棍就喜歡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書,其中有不少上古傳說的。我那個時候都當故事本看的,覺得比什麼玄幻小說一類的東西還要玄幻,也沒當真過。”
“只是剛剛聽你這小護衛說到身份時,才忽然想起來這個百丘族。”葉諾抓了抓腦袋:“但你要讓我自己想我可想不出來什麼。”說着她還嘆了一口氣:“早知道我哥那些故事本居然靠譜,當初我就好好看了。”
“那你還記得葉辰收集的古籍裡對百丘族的介紹麼?”
“啊,讓我想想。”葉諾眨了眨眼,似乎是再回想自己以前看到過的有關百丘族的資料:“當初因爲覺得這個族挺有意思的,還多看了兩眼。”說着輕微皺起眉頭:“我記得,書中說,這個百丘族的另一種稱呼是——神族的子民。”
“意思大概就是比較偏受上天眷戀的一族,在上古時期貌似是一個十分了不得,牛逼哄哄的大族。”
“至於上古時期又被稱之爲神戰時期。”
“當然那個時候的神戰,和封神之戰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葉諾輕微的撇了撇嘴,似乎有點不屑:“上古時期那時相當於神邸之爭,至於截教闡教搞出來的那個,只是道教內部自己過家家,所爲的封神之爭,也不過是後人給的稱呼罷了。”
“你想想,神話傳說裡的那這個仙君,仙子的,其實基本上都是隻能說是仙,只不過因爲後來大家總是把神和仙兩個字放在一起提,所以後期纔要變成了神仙。”
“所以,你口中的神邸之爭……”
“當然是真正的神。”葉諾抿了一下嘴脣:“大部分人,包括很多的古籍記載之中,對上古時期的許多事都很模糊,以至於後世都認爲那是捏和了各種傳說所被誇大。”
“就像我們最熟知的有關逐鹿之爭的……軒轅一族和蚩尤一族,當然也包括神農一族。”
“關於上古傳說,除這三族之外,我們所知道的更早的就是伏羲人祖和女娃的故事。而比這更早的……”
“盤古開天地,夸父追日,女媧補天等等以及……”葉諾脣角微微勾起,同時輕笑一聲:“陰陽家世代流傳的,東皇大帝創世說。”
(非正統中國上古神話,但在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之中,的確東皇纔是至高無上的神。)
所有人都被葉諾將的一頭霧水,葉諾輕微的嘆了一口氣,走到桌子旁,鋪開一張絹布(那個時候造紙術還沒改良),然後拿起毛筆,在絹布的最中間寫下東皇二字,然後娓娓講道:“盤古開天地之後,清氣上升爲天,濁氣下降爲地,他的眼睛四肢血液生出了日月山河。”說着,葉諾在東皇的上方寫下盤古二字。
“然後便是女媧造人以及伏羲畫卦之說。”葉諾又在東皇的名字下寫下女娃和伏羲。
然後微微一頓:“那麼又是誰創造了女媧,伏羲……甚至是盤古?”
所有人都是被這個問題問的一愣?我去,我怎麼知道,不就是個神話傳說麼,究竟有沒有這個人都不一定呢。
“當然,這離我們太遠,而且資料太少無法考究,那我們來說點近的,逐鹿之戰。”說着葉諾又在女媧和伏羲的名字寫下炎帝,黃帝,蚩尤三個字。但是在炎帝黃帝蚩尤和女媧伏羲之間,留了很大的空擋。
“這一部分幾乎是空白史,也沒人能搞清楚這中間空白的究竟是多少年。千年,萬年,甚至是幾百萬年,誰知道呢。”葉諾嗤笑一聲,當然,放在現代的二十一世紀,百度上會給你明確定義,三百萬面前至公元前二十一世紀。而這一時期又被認爲是人類的進化時期,但她當然是嗤之以鼻的。
“這一段時期被稱之爲遠古時期,以伏羲女媧爲開端,以黃帝蚩尤之爭爲結束。”
“在此期間,有些無數的神話傳說,也有很多沒能流傳出去,或者只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比如,遠古兩大職業,不,更爲準確的說是五大職業……。”
“圖騰師,織夢師”在絹布上寫上圖騰和織夢四個字之後,葉諾的筆鄒然一頓,然後又接着道:“御獸師,佔天師,以及……祭師。”葉諾筆落下,祭,極品的祭,而且不知爲何,那個字帶着一股莫名的殺伐之意。
“御獸師和佔天師都是因爲數量太少,而且一脈單傳,所以雖然也是遠古幾大職業之一,卻遠遠不如圖騰師和織夢師名聲顯赫。”
“圖騰師,是藉助以及一族的所信仰的圖騰之力以達到擁有驚人的力量。但是在上古時期就已經所剩無幾。而織夢師雖然數量極少,但其名聲卻是太過顯赫,而且留下靈族作爲火種,纔沒有泯滅在歷史塵煙之中。”
“而祭師……”不知是不是錯覺,輕舞感覺葉諾握筆的力道緊了幾分:“是因爲其太過陰暗血腥而根本不允許被記錄下來。”
“遠古時期是一個特別注重血脈傳承的時期,因爲他們的力量就是靠血脈得以傳承。”
“這個時候,例如圖騰師,每一族所信仰供奉的那個圖騰之物,比如說狼,比如說四大神獸,在比如說鮫人,甚至……十大凶獸,龍之九子等等……”
“他們每十年會選出血統最純粹的孩子,爲他開啓圖騰之力,以求過得更大的力量。但其實這些孩子幾乎無一例外,都成爲了祭品。因爲在他們獲得更強大的力量的同時,也就不再是自己。而各族發現這個秘密之後,非但沒有停止下來,反而認爲這是他們的神通過這種方式在復活。”葉諾的手在抖,氣息似乎也變得不穩起來:“在哪個時期,百丘族便是最大的受害者。”
“因爲他們是傳說中神族的子民,是血脈最接近神族的種族,是最適合用來複活他們的‘神’的祭品。”說着葉諾緩緩看向珞櫻芸:“我說的對麼?”
珞櫻芸也是有些動容,握緊了拳頭,隨即輕輕點了點頭:“葉姑娘所說,與我父親告知我的,以及我在影夜所看到的記錄中,大體一樣。”
葉諾眯眼輕輕一笑:“其實本來我也不信,血脈這種東西誰能說得準呢。”但葉諾眼眸輕輕掃過珞奕靈:“他的運氣倒是不錯,現遇上的是織夢師一脈的傳人。”說着,葉諾輕輕偏了偏腦袋:“可是,讓我想想,織夢師一脈的人若是知曉了他身上擁有最純淨的百丘族的血脈,會不會……”葉諾眯着眼睛,輕聲哼笑起來:“畢竟,多好的祭品啊。”
“葉子……”輕舞察覺到了葉諾的異常,輕輕碰了碰葉諾,有些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看到葉諾有着輕微變成金色的瞳孔,心頭頓時就是一緊,是封印又鬆動了,可是距離葉子上一次失控,連一個月都不到……怎麼會這樣。
葉諾似乎也是一愣,隨即臉上古怪的笑意便是消失不見,開始發金的瞳孔也是變回正常的金色,隨即搖了搖頭:“我沒事。”然後,便又接着道:“織夢師一脈,又或者應該說是織夢師一族,世代靠血脈之力傳承,就像靈族秘術除靈族之人不可修煉,忘情川除鄒家之人不可修煉一樣,旁人根本不可能成爲織夢師。”
“而這其中唯有百丘族是例外,他們生下來就彷彿可以修行任何一族的絕學,擁有任意一種圖騰的力量。他們的血脈就好似是一張白紙,可以勾畫出任意的圖安,但當然,也只限於一種。”
“不過道術是在上古之後才大面積流傳開來,陰陽家繼承的便是一部分的佔天師加上後來的道術,鄒家一脈據傳是源於東皇大帝,所以百丘族是不是連鄒家一脈都可以模擬則是一個未知數,畢竟兩者不在一個世代,而且誰也沒試過。”葉諾輕微的聳了聳肩:“不過不愧是傳說中最接近神族的血脈,所以東皇鍾才放着陰陽家那麼多英年才俊不選,倒是選了少司命。”
“東皇鍾?司兒?”輕舞一愣,到隨即便是回想起來,司兒和自己去禁地之時,的確十分異常。
而珞櫻芸也是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
“不過看樣子似乎並不是作爲祭品,而僅僅是一個寄體,這樣的話,對於她而言反倒成了機遇。”說着,葉諾轉頭看着輕舞:“說實在的,剛來這裡的時候,知道東皇鍾還在,我以爲它會選你,擔心了好一陣。”
這時,輕舞才忽然想起,是的,兩千多年後的陰陽家是沒有東皇鐘的,而且不早說是東皇鍾,所有傳說中的神器好像全部都不知所蹤,只剩下仿品。
“但是你,顯然就沒這麼好運了。”一邊說着,葉諾已經一邊走向珞櫻芸,手搭在珞櫻芸的肩膀上:“因爲你被冥落盯上了。”鄒然貼近,似乎在珞櫻芸身上嗅了兩下:“奇怪,他竟然沒對你出手?還是,只是沒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