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黎夕妤執意要上山,司空堇宥也不再阻撓,只是淡淡瞥了辛子闌一眼,示意他走在最後方。
正如黎夕妤所言,這座山不足二十丈,委實算不得高,只不過它怪石嶙峋,大小不一的石塊堆了滿山。黎夕妤甚至都覺得,這座山該不會就是由石塊堆積而成!
腳下是密密麻麻的小石子,踩在上面腳會隨着石子向下滑,故此幾人不敢放慢了速度。而周身又多見比人還要高大的石塊,筆直地佇立着。
黎夕妤攀爬地極爲小心,卻半點也不曾放慢速度,她的前方是司空堇宥,她便沿着他所踩過的腳印,一步步向上走着。
日頭高高照着,然眼下已入秋,遠不及炎夏那般酷熱。可即便如此,黎夕妤的額角,仍是溢出了涔涔汗汽。她一邊攀爬,一邊以衣袖擦拭着額角的汗水。
走在最前方的阿莫顯然已提早來探查過地形,三人跟隨在他身後,竟未耗費太大的精力與時間,便到得山頂。
站在山巔之上,司空堇宥最先做的事情卻是轉首環視四周,眺望遠方。自他的眉宇間,黎夕妤能夠察覺出他的小心與謹慎。
好在此刻她們身後立着一塊巨石,即便遠方有人望來,這塊巨石也能替他們掩藏身形。
待確保一切無虞後,司空堇宥方纔收回目光,跟隨着阿莫向前走了幾步,最終站定在山崖邊,向下望去。
而黎夕妤自攀上山崖的那刻起,便瞧見對面同樣有座山,雖不及腳下的山高,可這兩山之間,卻是隔開了的。
隨着司空堇宥一同垂首,但見眼下是一方山谷,山谷正好夾在兩山之間,寬約六尺,自上而下望去,顯得頗爲狹窄。黎夕妤左右望着,隱約能夠瞧見山的盡頭。
“小妤,你退後些,小心墜崖!”辛子闌突然將黎夕妤向後拽了兩步,自己則站在崖邊向下觀望,滿臉盡是好奇。
“少爺,這便是一處‘絕境’!”就在這時,阿莫開了口,對司空堇宥道。
絕境!
聽了這二字,黎夕妤立即又回到方纔所站之處,再度打量此處地形。
就在她打量時,阿莫又道,“此處山谷,乃是古陽國的一處防守要塞,無論入口還是出口,皆布有重兵把守。”
“少爺你看遠處,”阿莫說着,突然伸出手指,向右側遠方指去,“只要到了山的盡頭,這山谷便也不存在了,而那時,倘若蠻州將士們衝破了山谷入口與出口處的防守,便可輕易闖進古陽國的邊境,而京鄉城的大軍,也會因此亂了方寸。”
聽了阿莫的言辭,辛子闌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這位兄臺,聽你此言,只要闖過了這山谷,蠻州的大軍便能一舉拆了敵營的老巢,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又爲何稱此處爲‘絕境’?”
聽了辛子闌的疑問,阿莫轉眸望着司空堇宥,見其神色如常,便開口回道,“這位公子,要知道,此處既是古陽國邊境要道,那麼防守必然是牢不可破。再看這山道,狹窄悠長,最多僅能容納四人並行,倘若是鐵騎,便僅能兩馬並行。故此,別說是一萬大軍,即便是三千,也難順遂通過這山道。而如若僅有千人,又如何妄想一舉攻佔敵營?”
聽了阿莫的說辭,辛子闌恍然大悟,“難怪兩國交戰數年,始終不曾分出個高下!”
而後辛子闌眸光一轉,又想到了什麼,連忙問,“司空堇宥,你該不會打算兵行險招,要帶着將士們勇闖這山谷?”
司空堇宥卻不曾理會辛子闌的問話,轉而對阿莫道,“阿莫,你我二人下到谷底,去探探!”
“是!”阿莫應着,兀自脫了斗篷,而後便見他的腰間竟纏繞着厚厚的銀絲,而在銀絲一端,兩隻銀製抓鉤赫然而現,呈爪狀。
阿莫立即便將這兩條銀絲抓鉤取下,給了司空堇宥一隻,自己一隻。
黎夕妤見狀,心頭驀然一緊,卻也知曉司空堇宥既已決意下崖,便如何也不會更改。
司空堇宥與阿莫對視了一眼,二人轉身,欲行動。
“少爺!”黎夕妤卻突然出聲喚他,“萬事小心!”
但見司空堇宥身形一頓,沉聲道,“辛子闌,看好她!”
又是同樣的話語,簡簡單單的六個字,便將她交給了旁人。
黎夕妤輕咬住下脣,便眼睜睜地瞧着那二人一躍而下,無半點遲疑。
片刻後,又見兩隻爪狀抓鉤直直飛來,最終緊緊抓着山崖邊的山壁。
黎夕妤立即上前兩步,站在那抓鉤邊,向下望去。
但見二人正憑藉着手中銀絲,雙腳踩着山壁,迅速向山谷降落。
司空堇宥的動作稍快些,身形矯健,不慌不亂,沉穩極了。
可黎夕妤卻在心下捏了把冷汗,不免有些緊張。
“小妤,你放心,你家少爺不會出事的。”辛子闌伸手搭放在她的肩頭,出言勸慰的同時,也在給她勇氣。
黎夕妤重重點頭,目光一片深邃,始終望着那道身影,移不開半分。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後,司空堇宥率先到得崖底,卻並未收回抓鉤。
阿莫很快也站定在地面,二人走走停停,不時仰頭望着山巔,似在討論什麼。
黎夕妤僅能瞧見兩道極小的身影,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更瞧不清他們的神色。
“小妤,你可知司空堇宥想要做什麼?”辛子闌突然開口發問,“他該不會,真要兵行險招?”
黎夕妤這才轉眸望着辛子闌,見他目光清明,無半點雜質,一時竟有些怔忡。
猶記得最初與辛子闌相遇時,她將他當做了七皇子派來的奸細。後來經過長期的相處,她發覺這人當真有些本事,至少服了他開的藥,她的身子確是漸有起色。
而後來的一樁樁、一件件,辛子闌帶給她的除了歡欣,還有救命大恩!
而她心中對於他的懷疑,也日漸消退。
此番,司空堇宥帶她來到京鄉,並未阻止辛子闌的跟隨。而今日更是帶他來了此處,且與阿莫對話時半點也不忌諱。
看來,司空堇宥已然相信了辛子闌!
那麼……她是否,也該以誠相待?
思及此,黎夕妤轉過目光,望向遠處,道,“辛子闌,我家少爺城府深沉,運籌帷幄,倘若沒有萬全的把握,他斷不會去做一件危險的事。而兵行險招,用於這條狹窄的山道,暫且不論他是否已有周詳的計策,然這種會對將士們的性命造成絕對性威脅的事情,少爺他是不會做的!”
辛子闌聽着,卻愈發地不解了,“那這司空堇宥究竟想要做什麼?”
黎夕妤不由勾脣,笑得意味深長,笑得高深莫測,“辛子闌,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對於黎夕妤這般吊人胃口的神情及話語,辛子闌氣得齜牙咧嘴,卻又不得不低聲軟語,“小妤啊,你就告訴我嘛……”
聽了這話語,黎夕妤一個激靈,一時間頭皮發麻,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辛子闌,我只能告訴你,今日、此處、以及你眼下的山谷,這纔是少爺此行來到古陽國的真正目的!”黎夕妤收斂了那高深莫測的笑,轉而正色道。
辛子闌悻悻地撇嘴,兀自垂首,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小聲嘟囔着,“小妤都跟着司空堇宥學壞了,也玩起了故作神秘……”
黎夕妤的眼角抽了抽,不再理會辛子闌,轉而坐在山崖邊,望着山崖下的人。
辛子闌獨自嘀咕了半晌,見黎夕妤絲毫不理會他,便也無奈地自她身側坐下,腦袋轉了又轉,不知在瞅些什麼。
“呀!”突然,辛子闌驚叫了一聲。
黎夕妤被他這一聲叫所驚,連忙問,“出了何事?”
卻見辛子闌指了指頭頂的太陽,“巳時將過,就快到午時了!”
黎夕妤有些迷惑,“午時又如何?”
“小妤,你不記得啦!”辛子闌收回手,神色卻有些誇張,“昨日那熱情似火的姑娘,可是與司空堇宥相約巳時,不見不散來着!”
此番,黎夕妤倒是記起了。
可她記起後,心底卻微微一顫,有些不自在。
她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將那抹不自在拋去,道,“昨日那姑娘雖有幾分氣魄與姿色,可少爺顯然不曾將她放在心上!而他又有要事在身,怎會去見那姑娘?”
“可爲何我卻覺得,他們日後還會相見!”辛子闌卻挑眉,如此道,“那位司寇姑娘可是念想着要上陣殺敵的,而到時兩軍交戰,司空堇宥首當其衝,二人於戰場上相遇,也是順理成章。”
“所以啊,我倒是認爲,未必是司空堇宥瞧不上那姑娘,畢竟如此大氣豪邁的女子,誰都願意與其結識。”辛子闌繼續說着,“興許司空堇宥是考慮到日後會與那姑娘爲敵,這才狠心拒絕了她……”
辛子闌仍在說着,黎夕妤的一顆心卻漸漸沉了下去。
即便努力強迫自己不要去細想,可她又不得不承認,辛子闌分析地……十分有道理。
那個名叫司寇瑕的姑娘,雖有些語出驚人,可她的性子卻落落大方,無半點驕奢之氣,又帶着幾分少女特有的狡黠與機靈,確是討人喜歡的。
“唉!”突然,辛子闌竟長嘆了一聲,而後身子向後仰,躺了下去,“果然這世間情愛,最令人斷腸!但願我此生永不嘗此苦果……”
黎夕妤聞言,轉眸睨着辛子闌,問,“辛子闌,你可懂得何謂情愛?又怎知情愛慾斷腸?”
辛子闌眨了眨眼,思索片刻,“從前我在茶樓看過一場戲,那戲上演的,便是一女子爲了她心愛的男子,情願拋下一切,以至性命……我想,這大概便是情愛了吧!”
“恩,若是如此,倒也沒錯。”黎夕妤淡淡點頭,轉而又望向遠方。
驀地,辛子闌坐起了身,激動地問着,“小妤,你可有愛過一個人?你可體驗過情愛的滋味?”
聽了他的問話,黎夕妤心頭一緊,身子顫了顫,陡然間怔住。
可有……愛過一個人?
“小妤,你心中想的唸的,該不會就是你家少爺吧?”辛子闌突然又是一掌拍在了她的肩頭,話語中含着幾分打趣的意味。
“不是!”黎夕妤卻連忙否認,神情竟有些激動,低聲呵斥着,“不是少爺!”
辛子闌被她這突然的變化所驚,嚇得立即收回了手,小聲嘟囔着,“不是就不是嘛,何必如此緊張……”
黎夕妤這才意識到方纔的失態,張了張口,沉聲道,“辛子闌,告訴你也無妨。曾經,在榮陽城,我本有個未婚夫婿……”
原本在小聲抱怨的辛子闌聽聞此言,陡然間怔住,好看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倒是有些不敢相信,“未婚……夫婿?”
“沒錯。”黎夕妤淡淡點頭,周身涌起一抹悲涼。
可那悲涼很快便被憤恨所取代,“你也知道,我如今遍體鱗傷,渾身疤痕。而這一切,都是他們害的!我那未婚夫婿不知何時與我的妹妹苟合在了一處,而我的妹妹又串通了我的姨娘,利用我的親生父親,生生剜下了我心口這一塊血肉!可即便如此,她們還不放過我……”
黎夕妤說着,雙手緊握成拳,眼底透着幾分狠戾,“我這渾身的鞭傷,也都是拜她們所賜!後來我被扔去荒廟,若不是少爺將我救下,我早就沒了性命。而如今我那位未婚夫婿,他又轉而去尋了別的姑娘。”
聽着黎夕妤的悲慘經歷,辛子闌的面色也漸漸沉了下去,卻問,“小妤,那你如今,對那未婚夫婿……可還有情?”
黎夕妤眸色漸暗,卻下意識望下山谷,見司空堇宥與阿莫仍在下方觀察着什麼。
她深吸了一口氣,回道,“我與他自幼相識,那十數年的情分,都是真的。而我對他的情,也是真的!可從前那情有多深,如今這恨便有多濃!而我這心中的恨意,將來勢必要找那些人一一討回來!否則,我絕不會善罷!”
辛子闌從未曾見過如此神態的黎夕妤,此時此刻坐在她身側,他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驚擾得罪了她。
這一刻,辛子闌竟覺得有些恍惚,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子,她處在這愛恨之間,竟與司空堇宥有幾分相像。
二人誰也不再開口,相對沉默,坐在這山巔之上,任由輕風吹拂。
直至司空堇宥與阿莫攀爬而上,黎夕妤方纔起了身。
“阿莫,你早些回去,到時等我吩咐便可!”司空堇宥將抓鉤還給阿莫,出聲道。
“是,少爺!”阿莫立即應下,穿回斗篷,徑自下了山。
黎夕妤站在司空堇宥身側,望着阿莫遠去的身影,出聲問道,“少爺,這位阿莫公子,他可是潛入敵營的細作?”
司空堇宥輕輕點頭,回以她肯定的答案。
“那他如今是何身份?”黎夕妤又問,“一個能夠自如出入軍營的人,想來不只是普通士兵那麼簡單。”
司空堇宥聞言,不由瞥了她一眼,卻反問,“你既如此聰明,那倒是說說我今日來此處的用意?”
“我……”黎夕妤張口便要回答,可卻陡然間聽出他話中的幾分嘲諷之意,一時間竟有些怔忡。
遂,終究話到了嘴邊,還是被她硬生生嚥了回去,只是道,“少爺無論做什麼,都自有用意。我不敢妄自猜測你的心思,更不敢自作聰明。”
“誰說是自作聰明?”這時,辛子闌拍拍屁股站起了身,有些憤憤不平地接過話頭,“司空堇宥,雖然我不知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可是小妤對於你,可是再瞭解不過了!她已然知曉你的用意!”
“辛子闌,你別胡說!”黎夕妤蹙眉,伸手拽了拽辛子闌的衣角,“我什麼也不知道。”
“小妤,可是你剛剛還……唔……”
“辛子闌,你別說了!”
辛子闌還想說些什麼,黎夕妤卻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
“下山,回客棧!”就在這時,司空堇宥赫然拂袖,邁着步子便向山下走去。
即便早已習慣了司空堇宥的喜怒無常,可黎夕妤的心中,仍舊有些不是滋味。
一路上,她駕着陌央,行得不緊不慢,不再努力地去追隨前方的身影。
辛子闌便跟在她身側,察覺出她的不痛快,卻也不曾開口詢問,只是默默地陪伴着。
回到內城鬧市,已時至午時三刻。
司空堇宥下了馬,在鬧市街頭佇立等候。
黎夕妤倒是不曾想到他會這般候着,遠遠便瞧見了他筆直的背影,心頭驀地一酸。
可待她靠近了,才發覺司空堇宥的對面竟站着一位姑娘,那姑娘揹着長槍,雙脣張張合合,正與他說些什麼,卻是昨日遇上的司寇瑕。
一時間,黎夕妤的目光沉了幾分,最終喚停了陌央,站定在司空堇宥身側,卻並未下馬。
“阿宥,我在此處等了兩個時辰,你遲了這麼久,要如何補償我?”雖是一番抱怨的話語,可司寇瑕笑得明媚,竟顯得那般大氣。
“姑娘,我可從不曾向你允諾過什麼。”卻聽司空堇宥冷冷地回。
“阿宥莫不是忘記了,昨日我們可是說好了,今日巳時在此相見,你陪我習武練槍!”司寇瑕仍舊盈盈的笑着,似是無論司空堇宥說什麼,無論他的態度有多冷淡,她都絲毫不介意。
司空堇宥卻眉頭一蹙,“姑娘,在下尚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他說罷,一個翻身上了馬,拉扯着繮繩,便要離去。
“阿宥,你等等!”司寇瑕卻在這時擋在了竺商君的身前,而後自袖中摸出兩枚玉佩,將其中的一枚遞給司空堇宥,“這是我特意請人打造的兩枚玉佩,這枚你收着。”
黎夕妤不由向那玉佩看去,但見其質地純良,乃是上好的羊脂玉。且遞給司空堇宥的那枚玉佩上,雕刻着鏤空的“瑕”字。
見此,黎夕妤又立即望向另一枚,但見其上雕着“宥”字。
一時間,她的心頭又是一震,對於這個司寇瑕,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而司空堇宥卻連看也沒看那玉佩一眼,調轉了馬頭,繞過司寇瑕,跑遠了。
“阿宥,今日酉時,我還會在此處等你!”見司空堇宥遠去,司寇瑕立即開口,揚聲呼喚。
周遭的行人皆紛紛向她看來,可她顯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黎夕妤與辛子闌對視了一眼,便也拉起繮繩,欲離開。
可就在這時,司寇瑕突然又攔下了陌央。
“這位姑……啊,公子!”司寇瑕見黎夕妤換了身衣裳,連忙便改了口。
黎夕妤衝她點點頭,禮貌地拱手行了一禮,“司寇姑娘,你還有何事?”
司寇瑕也回了她一禮,隨後卻將那枚雕着“瑕”字的玉佩遞了來,笑道,“公子,煩請你將這枚玉佩,轉交給阿宥可好?”
黎夕妤有片刻怔忡,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倘若只是轉交玉佩,這也並非什麼大事。可不知爲何,她心中卻總有些不自在,便也遲遲未曾伸手去接玉佩。
“公子?”司寇瑕又喚了聲,“公子能否將此物轉交給阿宥?”
“這……”黎夕妤仍是有些遲疑,“我……”
就在黎夕妤躊躇不決之時,突然一隻手伸了來,奪走了司寇瑕手中的玉佩,“不過是枚玉佩,司寇姑娘請放心,本公子勢必會將此物交到司空堇宥手中!”
“如此,那便多謝了!”司寇瑕立即拱手道謝。
“小事一樁,無須客氣!”辛子闌卻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將玉佩塞進袖中,將脊背挺得筆直。
“對了,公子不是要與我比試?就眼下如何?”突然,司寇瑕眼中泛着精光,欣喜地問。
辛子闌聞言,再度擺了擺手,卻面露苦色,“司寇姑娘,你便暫且放過我吧!我這肚子都餓了好幾個時辰了,待我吃飽喝足了,再來與你比試,如何?”
司寇瑕思索了片刻,遂重重點頭,“在此處等了兩個時辰,我也是餓得緊,那便先告辭了!酉時與阿宥相約在此處相見,公子也可同來,你我二人比試一番!”
“好,告辭!”
司寇瑕很快便走進了人羣之中,可她揹着一把長槍,無論走到何處,皆是衆人矚目的對象。
望着司寇瑕遠去的身影,黎夕妤拉扯着繮繩欲動身離去,眼皮卻驀地跳了兩下。
伊鬧鬧 說:
溫馨提示:
20丈≈66.67米;
六尺≈2米。
感謝 a愉快心情 打賞的1個魔法幣~
感謝 光&簡 打賞的15個魔法幣~
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我會努力碼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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