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奇怪求醫人

迎風招紅袖   飲馬過柳橋

一壺浸香玉   鳳翅金步搖

此詩前兩句是說燕秋離年少多金風流,慣入風月之地,後兩句是說燕秋離到侯家集得到的一對寶物。

燕秋離原是府城一大戶人家的公子,自小生在富貴之家,祖上是做古玩生意的,後來由於經營不善家道中落。只好變賣祖產,來到這偏遠山區小集鎮做點生意養身。

揭掉“巧手裁縫鋪”,換上“燕記當鋪”,燕秋離剛開始也經營得有聲有色,可不到一年店鋪就關了門,連燕秋離帶兩個夥計都走得悄無聲息,據賴皮侯四說當鋪關門跟賭場有關係,難道是賭輸了,也沒見有人來當鋪要錢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

“神醫呀,神醫,救救我兄弟吧!”

門外響起撕心裂肺的哭聲,一行六七人擡着一人急匆匆進了醫館。把人放在沈方鶴面前,有一人向沈方鶴行禮道:“家兄突染怪病昏迷不醒,望先生出手相救。”

沈方鶴見來人着急不及搭言,忙走到那人面前伸出手指搭在那人脈門。這時沈蘭舟從後堂走出來俯身觀察那人臉色。

片刻功夫,沈方鶴收回手指,眉頭緊皺沉默不語,沈蘭舟這會兒也伸手搭上病人脈門,過了一會兒,沈蘭舟縮手道:“諸位,還是回去準備後事吧。”

“你說什麼?我兄弟只是偶感風寒而已,怎麼叫我們回家準備後事?”

沈方鶴被那人一吼,頓時清醒過來,目光在那幾人身上轉了一圈,只見幾人身材高大目光炯炯,似是身具武功之人。那剛纔哭天搶地之人聽說兄弟要死,竟然安靜了下來,沒了悲傷哭喊,雙手抱在胸前一付無關緊要的表情。

看到這裡沈方鶴暗歎道:來者不善呀!瞬間心裡轉過無數個念頭,口中卻故作輕鬆道:“蘭舟,你還是道行不深呀,這位兄弟雖病情嚴重,卻非不治之症。病人來我醫館豈有外推之理。你速去你張伯家讓他親自把窖藏的老陳醋送來一壺,你再去街頭陳三家買上十斤燒酒,我有急用。”

沈蘭舟聽得出老陳醋沒什麼用,父親是要張廣興快來幫忙,答應一聲,就要出門。門口輕咳一聲,卻是張廣興到了。

“蘭舟,你去我家拿醋吧,就在屋角放着。”

沈蘭舟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張廣興打量了幾人一番,又看了一眼病人,心裡有了數。大聲道:“沈郎中,你要老哥哥幫什麼忙儘管說,人手不夠的話我招呼一下老侯老李。”

沈方鶴哈哈一笑:“這治病醫人也不是打架鬥毆,要那麼多人做什麼。你先幫我把病人擡進後廂房,再回來陪着幾位喝茶聊天。”

張廣興答應一聲,伸手抓住病人胳膊一抖手就扔在了肩頭,扛起就走。幾人看了一愣:這老兒好大的力氣。

沈方鶴喚出丁苗,讓他來幫忙,他知道這幫人是爲丁苗而來,但眼下情況緊急,不醫好此人恐怕會有更大的麻煩!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金針刺穴、推血過宮,裡屋忙得不亦樂乎,外面張廣興陪着幾人茶水也換了幾番。幾人不停得伸頭探腦,顯得心神不寧。

“老張,快準備清水,人醒了。”

張廣興打來清水送到廂房,再回到前廳,幾人早走的無影無蹤,張廣興暗道:果然有問題!

那病人斜靠在牀頭四肢痠軟臉色臘黃,剛剛吐出了半臉盆的污穢之物。沈蘭舟端來半碗麪湯喂他喝下。

張廣興推門進來,微笑着道:“燕公子,還認得老夫嗎?”

燕公子?

“不錯,他就是燕秋離。”

迎風招紅袖,飲馬過柳橋。

當年的風流公子燕秋離?看此人面有菜色眼眸無光,哪裡有傳說中風流公子的風采呀!

“張叔呀,侄兒這次是真栽了。”

發生了什麼事,燕秋離怎麼會如此狼狽?

事情要從頭說起,燕秋離當初賣了祖產,想在府城再做點小買賣來維持生計,這時一個朋友找到了他,說他有個親戚想開當鋪,缺個明白人,想找燕秋離入夥。說是三七開,燕秋離七他三,本金也由他負責,虧本也由他承擔。燕秋離開始不信,天底下那有這樣做生意的。可經不起朋友的一再遊說,就跟着那人來到了侯家集。

到了侯家集後,燕秋離覺得侯家集太窮,不會有太多生意,心生退意。那人承諾就算虧本也會付給燕秋離酬勞,讓他安心守在餘家大院,不過所有收進的東西都要經他過目後才能處理。

開頭收到的只是一些盆盆罐罐、破衣爛衫,只到那天有人來當了一個玉壺。

那玉壺做成了葫蘆模樣,顏色碧綠。燕秋離見了此物愛不釋手,那人又不常在侯家集,燕秋離避開伙計,偷偷地藏下了此物。

又過了一段時間,那當壺之人又來了,這次當了一支步搖,純金打造的鳳翅步搖,吊墜是顆耀眼的寶石,最值錢的還是上面刻着的工匠名字:祁鳳鳴。

燕秋離自幼接觸古玩珍寶,自然知道此物珍貴。單是祁鳳鳴的落款就價值不菲了。

燕秋離思前想後,最後還是大着膽子藏下了這支鳳翅金步搖,殊不知一場大禍也跟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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