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週末的早上,若雪睜開眼,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光線很暗,她看到窗前有一個人影,她努力適應了光線,纔看清原來是他站在窗前沉思。她慢慢起身,走到他的身邊,看着他。
他轉過頭,看了看若雪,對她說:“今天,我要出去到山上一趟。”
“需要我跟你去嗎?”若雪問他。
“隨便你。”他懶懶地說。
若雪以爲他是要帶自己出去走走,便忙着去準備一些需要帶的東西,裝了滿滿一個大包。等到他要走出門口的時候,注意到了若雪手裡的大包,皺了皺眉頭,問她:“你這是幹什麼?”
“你不是說,要去山上嗎?”若雪偷瞧着他的臉色,直覺告訴她,自己似乎是做錯了。
他沒有說話,徑自走了出去,若雪有些尷尬,想帶着這個惹禍的揹包,又不敢帶,正在猶豫間,外面已經傳來了跑車的轟鳴聲,她趕忙拎着揹包跑了出去。
“我還以爲你不要出去了。”他邊開車,邊冷冷地說。
若雪有些尷尬,懷裡抱着那個塞得鼓鼓的大包,不知道該說什麼。
汽車沿着崎嶇的山路緩慢地行駛着,若雪還是禁不住問了一句:“我們……幹嘛去?”
他瞟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遠遠地,若雪看到道路的盡頭出現了一處墓園,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今天是來緬懷故人!
墓園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了,車子駛進了停車場。他下了車,從後廂裡拿出一束鮮花,示意了一下若雪,若雪明白了,趕忙將懷裡的揹包丟進了備廂中。他關上備廂蓋,向墓地裡走去,若雪有些緊張地跟在後面。
在一處陵墓前,他站定了,若雪偷瞧墓碑上的銘文,這應該就是他的父親了。她暗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己今天的衣着還算得體,沒有破壞這氣氛。
“爸,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來看望你了。”說完,他將手中的鮮花緩緩地放在了墓碑前,臉上的神情逐漸由凝重變得難以琢磨。
若雪向他靠近了一步,剛要開口說話,卻一下子被他扼住了喉嚨!
若雪大驚,拼命掙扎着,想要掙脫他的手,可是他的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大,她一個纖弱女子,根本無力掙脫他的魔爪,她的意識開始變得迷亂起來。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鬆開了手,若雪一下便癱軟到地上,拼命地咳嗽着,半晌才緩了過來,她不敢動,甚至不敢去看他那雙充滿了危險的眸子,剛纔,她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殺氣。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若雪咳嗽着,用斷斷續續的聲音問他。
他瞟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將她從地上架了起來,扶住了她的肩。
“爸,我走了。”他說着,扶住若雪向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若雪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剛纔的那一刻,她彷彿已經看到死神在向自己招手。她真的不明白,他怎麼會這樣對待自己?聯想起上一次他對自己說的話,若雪感覺,他的心底好像有很深的怨恨,時不時的,就會顯露出來。一想到這裡,她感到渾身都在發緊,自己不會在某一天,真的死在他的手上?
他發動了汽車,面無表情地向外面駛去,若雪坐在副駕的位置上,大氣都不敢出。
“剛纔……對不起。”他突然說了一句,斜睨了若雪一眼。
若雪趕忙“嗯”了一聲,不敢再說什麼,剛纔脖子被他掐過的地方,還有隱隱的疼痛。
“我剛纔……想起了一些事,抱歉,把你當成另外的人了。”他繼續說。
“慕白,我不知道你心裡的怨恨有多深,可是,我還是想問一句,你想這一輩子都生活在仇恨裡嗎?”若雪鼓足了勇氣問他。
他看了看她,臉上的表情變得很糾結,沒有答話,而是繼續注視着前方。
“慕白,過去的,能放下,還是放下,別讓自己生活在仇恨裡。”她小心翼翼地勸解他。
“你的意思,我明白。”他迴應了一句。
若雪點了點頭,自己的勸解,看起來似乎起了點作用。
車子下行到了一處陡坡,道路左側是陡峭的石壁,右側就是萬丈深淵。陳慕白下意識地踩下了剎車,卻發現一點效果也沒有,他心裡一驚,怎麼會這樣?
車速越來越快,前面,就是一個急彎,雖然路邊有防護欄,可面對如此的車速,那跟形同虛設沒什麼區別!
“若雪,馬上繫上安全帶。”他用不容置疑的聲音命令道。
若雪還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懵懵懂懂地按照他的指令,繫好了安全帶,疑惑地看着他。
他嘗試着拉了一下手剎制動,果然不出所料,手剎也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