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瞭解你所彈奏的這首曲子嗎?”杜朗特坐在一邊的沙發椅上,問那個女生。
“嗯,知道的,這首曲子有一個很悽美的故事,一個人去了前線,走的時候跟他的女友約定,等他回來,兩人就舉行婚禮,可他在前線受了傷,毀了容,身體也殘疾了,他覺得自己不配再娶她,就寫了信回來,騙她說自己愛上了前線的一位護士小姐,他已經不愛她了,讓她另嫁別人。若干年後,他又重新回到故鄉,卻得到了女友傷心欲絕而病逝的消息,這時他才明白,自己徹底的做錯了,在悔恨交加中,他寫下了這首曲子。”
那女生像是背誦課文一樣,流利地答覆着。若雪聽了更加鄙夷,明眼人一看這就是刻意準備的!錢啊,可以買來你想要的物品,卻買不來真實的情感,沒有用心去體會這首曲子的真正內涵,是體會不出來那裡面那種深沉的感情的!這次,她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逃過莫主席的眼,他開始有了一絲好奇,這個清潔工究竟是什麼來路?
“可我剛纔從你的琴聲裡,聽不出絲毫的哀傷,我聽到的,每一下的琴鍵的撞擊,都好像一枚銀幣落在了地上,充斥着物質的**!”杜朗特毫不留情地說着,臺下一片譁然。
那女生沒想到自己的演奏居然會遭受到這樣的評價,眼淚頓時刷的流了下來,太丟人了!她真想當場質問一下杜朗特,自己爸爸給他那麼多錢,就讓他這樣評價自己嗎?
可還沒等她站起來,杜朗特倒是先站起來了,對着臺下嘉賓席的方向說:“對不起校長,我知道現在的學校需要有經濟效益來維持運轉,可我實在忍受不了金錢對藝術的褻瀆,抱歉!”
說着,便走下了臺,頭也不回地向出口走去。
臺下頓時亂成一片,嗡嗡聲蓋過了一切,誰也沒想到,杜朗特居然是這麼有個性的一個人。
“主持人,宣佈結束,請領導先退場,學生會的成員維持退場秩序,然後留下打掃衛生。”若雪旁邊那個叫“莫主席”的學生拿着對講機說着。
場內的人開始有秩序地退了出去,若雪剛想走,卻聽到那男生對他說:“清潔工小妹,你留一下,幫忙打掃一下衛生。”
切!若雪不服氣地看了他一眼,打掃衛生?你給我開支是咋的?她直接無視,裝作沒聽到他的話,起身要走。
“二十塊錢。”他說着,視線投向了舞臺上,根本不看若雪。
若雪嗤笑,杜朗特說的真是沒錯,現在的大學啊,充滿了銅臭味,就連這所謂的“主席”都有資格對自己頤氣指使,就因爲他能拿出二十塊錢來!
她真想一氣之下一走了之,可人很多,她被擠在了“莫主席”旁邊的位子上,根本沒法起身。
“好了,各就各位,開始幹活。”莫主席高聲地吩咐着學生會的成員,外加若雪。
若雪嫺熟地用拖布擦着地,耳邊傳來學生會成員不服氣的聲音:“那個什麼曉曉,憑什麼能上臺演奏啊?還不是因爲她老子!”
“我聽說,她爸爸是這所學校的大金主呢,投了很多錢,那個體育館,就是她家出錢建的。”
“不過今天看她在臺上的樣子,我還真是解氣,老子平時最恨拿錢砸人的這幫有錢人,算個P啊!”
“就是,莫主席家的產業也不比她家小,人家就很低調的。”旁邊的人附和着。
若雪笑笑,一個人一個活法嘛,同樣的一件事,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觀點也是不同的。
“喂,清潔工小妹,你叫什麼名字?”忽然若雪耳邊傳來了那個男生的聲音。
“我叫夏若雪。”若雪趕忙站起了身,對他說。
“你好,我叫莫凡語。”他說着,友好地向她伸出了手。
“很高興認識你,莫主席!”若雪覺得他這個名字氣場實在是太弱了,跟他的外表完全不搭配嘛!
他笑了笑,臉上露出了深邃的笑容:“我剛纔聽曉曉彈奏的時候,好像看到你搖了搖頭,然後就聽到了杜朗特的評價。”
“沒,沒有,我啥也不懂。”若雪慌亂地回答着,他怎麼就看見自己剛纔的動作了呢?真是的,該掩飾的倒是沒掩飾住!
“要不要我現在請你給在場的所有同學演奏一首?”他用只有若雪才能聽到的音調說。
“別,莫主席,您是好人,那二十塊錢,我不要了,我明早還要上班,我走了先!”若雪說着,丟下了手中的拖布,就要逃走。
兩人離的很近,他一把拽住了若雪的胳膊,高聲對其他學生說:“各位,這位清潔工小妹自願打掃這大廳的衛生,大家現在可以走了。”
大家一片歡騰,紛紛將工具放在了原位,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