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祝賀新的地王誕生了,不是在城區,也不是在開發區,而是在遠離城市的新城城址!
林天逸笑着站起來,也跟衆人一樣,向中標者鼓掌致意。
陳慕白頓時覺得鬢角上開始沁出密密的汗珠,冷冷的,當他對上林天逸的眼神的時候,頓時一切全明白了,自己這次是完全掉進了他的圈套裡了!他讓自己退出去,實際上就是在欲擒故縱,讓自己高成本拿下這個項目!
他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露,用兇狠的目光看着林天逸,他已經瀟灑地轉身,臂彎裡挽着若雪,緩步離去了。再看他身旁的若雪,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依偎在他的身邊。
他就這樣看着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
林天逸坐到了自己那輛越野車的駕駛位上,拉上了安全帶,看了一眼若雪。若雪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他在刻意壓抑着的興奮。
“若雪,坐好,我們回去!”林天逸看了一眼若雪,便轉頭看向前方。
若雪剛繫好安全帶,奔馳越野車便怒吼着從停車位衝向了道路上。
“天逸哥哥,你小心一點,別撞到人了!”若雪趕忙提醒他。
“若雪,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林天逸眼神中跳動着興奮的火焰,“當初我從濱海市,灰溜溜地跑到安城來的時候,就想着有這樣一天,現在終於實現了!陳慕白,這次栽定了!”
若雪看着他興奮的樣子,反而心裡很平靜,對於這個結果,自己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可是她卻一點也不感到興奮,賺錢虧錢,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若雪,你怎麼不說話?”林天逸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
“我有點累,天逸哥哥,你送我回去,我要休息。”若雪說。
林天逸看了看她,點了點頭。
當天的安城晚報就全面大幅報道了這次競標的盛況,尤其是最終的結果,更是讓人們咋舌。
陳慕白和莫凡心下榻的酒店裡,兩人再次吵翻了天,莫凡心一氣之下,便離開了酒店。陳慕白看着她摔門離去了,也不去追趕她,他苦笑着陷入到了沙發裡,自己這次,可真是虧大了!
正想着,有敲門聲傳來。
“門沒鎖,進來。”陳慕白覺得自己已經是精疲力竭了。
原來是跟他隨行的隨從,看到了他,陳慕白頓時又來了精神:“找到了?”
“找到了,那個姓林的,把那個女孩送到了一處小區就離去了,好像他們並不在一起。”
“小區?知道地址嗎?”
“知道,已經打聽到了。”那人說着,遞給了他一張紙,上面寫着一個地址。
陳慕白接過了那張紙,視線掃過上面的文字,略點了點頭。
隨從離去了,陳慕白的心也開始騷動了起來,他也坐不住了,起身穿好外套,便離開了酒店。
*若雪現在住的房子,是林天逸的。此刻,她正縮在自己的蝸居里,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份廣告信息報,拿着鉛筆,正在上面圈着。林天逸這場戲,自己算是幫他唱完了,那自己也該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了,她要看看有什麼工作可以適合自己去幹。
門鈴響了起來,她有些疑惑,這麼晚了,誰會來自己這兒呢?林天逸?自己不是已經告訴他不要再來了嗎?她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燈,從貓眼裡向外看去。
門外,站着一個黑衣男人,如鷹隼一般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陳慕白!他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若雪的心猛地跳了起來,這個男人,他來幹什麼!他還嫌害自己害的不夠嗎?
她的視線離開了貓眼,伸手關上了門燈,轉身向室內走去,耳邊,傳來了門外那人的喊聲:“若雪,你開門啊,我知道你在裡邊!”
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耳邊仍舊傳來陳慕白的聒噪。若雪拿起手機,撥出了林天逸的電話。
掛斷了電話,她才聽到從外面傳來了吵嚷聲,原來是陳慕白的喊叫聲驚擾了周圍的鄰居。
若雪聽到了外面人跟陳慕白的爭吵聲,不禁皺了皺眉頭,他以爲他很純情嗎?難道他這樣對自己念念不忘,就對得起自己了嗎?真是可笑!下意識地,她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要嵌入到掌心了!
陳慕白沒能見到若雪,反倒招致了她周圍鄰居門的一致聲討,這讓他很難堪,這些大叔大媽可沒那麼好的脾氣,不斷地指責着他。陳慕白怒目而視若雪那緊閉的房門,耳邊傳來她鄰居的責罵聲,他的心火在不斷燃燒!
“各位大叔大媽,抱歉,我來晚了,我這個兄弟啊,腦子有毛病,你們多擔待啊!”林天逸的聲音傳來。
陳慕白轉過頭,看到林天逸身着簡單的t恤,正在滿臉堆笑地跟鄰居門解釋着。
“你好好管管,再打擾我們休息,我們就報警!”一位老大娘憤憤不平地說。
“是,是,是,我一定管好他,大娘,您放心!”林天逸笑着對老大娘說着,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下陳慕白,他的臉已經氣變形了。
陳慕白想發作,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他不想把事情鬧大,鬧大了,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因此便忍住氣任由他胡說。
鄰居們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樓道里頓時安靜了。
“怎麼,你還不走?”林天逸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我想見若雪。”陳慕白的話一出口,頓時有一種灰溜溜的感覺,自己何曾這樣狼狽過?
“可若雪並不想見你,再說,她現在有新的身份,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林天逸說着,白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厭惡。
陳慕白語塞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曦媛,開門,我回來了。”林天逸故意用膩人的語調說着,那分明是熱戀中的情侶纔有的腔調。
門燈打開了,可若雪並沒有開門,隔着門,他們聽到她說:“天逸,這位陳先生是跟你一起的嗎?”
林天逸看了一眼陳慕白,搖搖頭。
陳慕白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就在他將要伸手揪住林天逸的衣服領子的時候,卻聽到他說:“不過,我不介意請他進去喝一杯。”
“好。”若雪還是給他們打開了門,既然林天逸這麼說,那他肯定已經是胸有成竹了,這一天,她想過會來到,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陳慕白跟在林天逸的後面,兩人分坐在了沙發的兩側,林天逸擡起頭,笑盈盈地看着若雪說:“曦媛,去,拿瓶酒過來,再拿兩個杯子。”
若雪乖乖地照做了,她乖巧地給林天逸倒上了酒,然後白了陳慕白一眼,便將酒瓶放到了茶几上。
“曦媛,別這樣,給陳先生倒上酒。”林天逸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忍住了要笑的想法,一本正經地吩咐道。
“不!我不給這個非禮我的混蛋倒酒!”若雪說着,臉上現出憤憤的神色,乾脆也不理會他,轉身就走,“呯”的一聲,關上了臥室的門。
陳慕白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現在深深地感受到,自己來到這兒,真是自取其辱!
“陳少,你看,真是不好意思,她現在完全不記得你了,這我也沒辦法,是不是,所以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林天逸邊說邊拿起酒瓶,給他的杯中倒上了酒。
他端起杯,向陳慕白示意了一下,陳慕白還糾結在他剛纔的話裡,根本沒有跟他舉杯共飲的意思。
“陳少,外面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呢?何苦一定要對一個跟你有世仇的女人苦苦糾纏呢?退一步,大家都是海闊天空,不是嘛?”他說着,乾脆端起陳慕白麪前的高腳杯,遞到了他的面前。
陳慕白接過了他手中的酒杯,目光冷冷地注視着他:“林天逸,這次的事,我知道都是你在搗鬼,我不和你計較,不過你記住,人不可能有永遠春風得意的時候,至於若雪,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用不着你教!”
說完,他將杯中琥珀色的液體一飲而盡,然後將杯子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站起了身。
“走好,不送。”林天逸將酒杯放到脣邊抿了一下,帶着玩味的語調說。
陳慕白沒理他,扭頭看了一眼緊閉的臥室門,轉身離去了。
“出來,他走了。”林天逸衝着臥室的方向提高了嗓音說。
若雪打開了臥室門,臉上居然帶着淚痕。
“怎麼了?”林天逸有些意外,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了茶几上,然後站起來走到了她跟前。
若雪輕輕搖了搖頭:“天逸哥哥,我剛纔在想,有些事情,真的是不應該發生的。”
“你現在說這些,有點晚了,這個世界上,很多人,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有的人,生下來就揹負着血海深仇,他們沒有選擇,他們自己的人生,甚至都不能算是自己的!”林天逸說着,手輕輕放到了她的肩上。
若雪覺得十分不自然,向旁邊閃了一下,想躲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