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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求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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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請把她當做一本新的書對待好嗎?她大概會很長很長吧,如果寫到後面,沒把握好長度,大概會分爲上下兩卷。此外特此聲明,此爲虐文,慎入!結局我已經想好了,當然必須一定要是個he,否則,連我不會原諒自己的!
小序
那是一個八月十五的晚上,圓圓的月兒掛在天上,像極了好吃的糕餅。小女孩躲在窗子外面,抱着破舊的布娃娃看着月亮發呆,她肚子餓得厲害,不時還傳來一陣輕響……
突然,屋內傳來一陣破碎的聲音,緊接着,一隻小酒罈子被從窗子丟了出來,小女孩靈活的一閃身,躲過了酒罈子,卻狼狽地趴在了地上。她顯然早就習慣了,雖然只有五六歲,手腳卻很靈活。可是,她實在太餓了,一點力氣也沒有,乾脆趴在地上不起來,懷裡還抱着那倒黴的娃娃。
屋裡,女人不知怎麼,醉醺醺的開始唱歌,女孩不大懂她唱的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花呀月呀之類,但是她的聲音極美,聽起來很舒服。女孩聽着聽這似乎就要睡去。
不知何時,女人已經不唱了。她搖搖晃晃地走出來,身上還帶着酒氣,她在窗外的雜草裡看到了自己的小女兒,正死死地抱着破娃娃,閉着眼睛睡了……
她大概醉得太厲害了,反而覺得前所未有的清醒。小女孩這般可憐兮兮的樣子,讓她覺得心酸又氣悶……
她用力地把女孩抓起來,搖醒。女孩顫抖着,睜開那樣和她類似的雙眼,那雙眼睛曾經被稱作蘇杭一帶最美麗的眼睛……那時候,有數不清的男男女女傾慕着這雙眼,那時候,她總是高傲地坐在秀樓裡,看着那些人帶着傾慕的眼神,從她的身邊來來去去……
女孩,瘦得可憐巴巴的小女兒,擡起頭看着她,眼睛裡帶着些許的恐懼。
而她明明是醉的,醉得昏天黑地,心甘情願地醉生夢死……
可是,此時此刻她的頭腦卻變得一片空白。
看着女兒,不大幹淨的衣服,看着那驚恐狼狽的小小身影,她突然放聲哭了起來……
她總是覺得自己委屈,可是從始至終比她更委屈得是自己的孩子……
她輕輕地撥弄掉女兒身上的碎草,然後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她用力地親吻着她稚嫩小小的面頰,試圖親吻掉她所有的惶恐和不安……可是,濃烈的酒氣卻始終圍繞在她們的身邊,似乎怎麼也無法散去……
她突然對女兒內疚起來,同時產生了莫名的氣憤。她用纖細,漂亮卻沾染上了泥塵的手指,輕輕托起了孩子的小臉問:爲什麼女孩就不可以,明明都是火神的血脈,爲什麼只有男孩算?
可是,女孩卻她不同於以往的樣子嚇壞了。
那雙從她這裡繼承的眼睛是那樣的分明透亮,在那樣的注視下,她突然心虛起來。
從孩子出生時起,她便怨恨着她,可是到了此時,她突然發現那些怨恨似乎都是爲了掩蓋自己的不甘。她無法接受這個想法,她爲此感到羞愧。她無法再面對女兒那張無辜地臉……
她顫抖着站起來,看着和自己一樣狼狽的小女兒,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大概即使後面是懸崖峭壁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向後躍。她的人生已經毀了,而她正一點一點地毀掉自己女兒的人生。
她是個軟弱,虛僞,自私的母親……她爲了自己的愛戀,拒絕自己的女兒……可是,到頭來,她的愛戀卻永遠都不會圓滿!
一步錯,步步錯。
可以退回去從來嗎?
她不斷地後退着,直到被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擁進懷裡。
憔悴不堪,狼狽之極地女人,奮力地推開她的男人,“今日,不是,你們全家團聚的日子嗎?你不是要祭奠你們的火神嗎?爲什麼還要過來……”
女人尚未說完,便被男人用脣輕輕地堵住了她的嘴。
那是秘密,是他們整個龍姓氏族所揹負的最大秘密,他們就是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下去的。他必須負責繼續地傳承下去,這是從他出生時起便註定的使命,也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悲哀。這個秘密,他只告訴了她,連他的正妻都不知道。因爲……
女人卻像個嗜血的妖精一樣,用力地咬住他的嘴脣,甚至咬出了血。
“爲什麼你不要我給你生下的女兒?爲什麼你不去抱抱她,她的身上也流着你的血,爲什麼你們不能接受她……我可以接受你們繼續這麼忽略我,可是,我要你上前抱抱我給你生的女兒!”女人哭着衝着男人喊着,太多的不堪悔恨讓她快要崩潰了。她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
可是,男人卻只能把她抱得緊緊的,讓她在自己的懷裡哭。
“可是,我不能!”男人的聲音裡充滿了疲憊與無力。這也是責任,作爲最古老的氏族,傳承下去的祖訓……女孩子生下來,其實是要被除掉的……可是,因爲是她給他生下的女兒,才被他費盡心思保留下來。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女人開始狂亂地捶打着男人,曾經他們是那麼的相愛,可是到了此時,她已經不知道愛情到底是什麼樣子了……
男人輕輕地擁着她,任憑她捶打……
他是愛着她的,比任何人都愛,可是這便只能是他愛戀着的唯一方式,雖然殘忍,無情,可是他卻還是要把她留在身邊。不是不愛,而是太愛;不是不愛,而是不能!
倘若他不是龍家的唯一的孩子,倘若他不是火神唯一的血脈,他一定會帶着她離開,躲在貧瘠的小山村裡,過貧窮,卻幸福的日子……他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寵着她,到底她曾經是那麼的任性孩子。
不遠處,愛人爲他生的女孩,正滿臉不安的看着他們這些大人……
小女孩的眼睛,黑白分明,就像他心愛的女子那樣美麗……可是,在那樣的注視下,他卻越發不堪起來……
他們的姓氏,血脈傳承了數百年……曾經繁盛得不可一世,到了如今卻只剩下一脈單承……
也許是曾經的背叛註定了,殘忍的古老祖訓……
可是,是到如今,沒有人有權利反抗什麼。
他們只能順從地繼續下去,一代又一代……
到底這是火神賜予他們的無尚榮耀……也是責任!
在這樣的氏族中,女兒註定只是犧牲,他們只要最最純粹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