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冰封雪漫天,西門花落寵無邊……”慕楓低喃着這句,眸光深邃的看着那已然遠去的玄色身影,不免疑惑的自喃道:“是什麼意思?玄機又在那裡?北國冰封……難道,解墨兒身上的毒的關鍵在北國?西門……和西門山莊有關係嗎……”
想着,慕楓轉身向另一側下了山丘,匆匆的去尋尉遲寒雪,也許,他能解開這裡的玄機!
尉遲寒雪呢喃着慕無心留下的兩句話,沉思了下,方纔說道:“看來……我們要去一趟北國了!”
慕楓點點頭,道:“也好!不過……這個事情最好先不要告訴黎王他們,省的落空,心中越發的失落。”
尉遲寒雪點頭,隨即問道:“你和我們一起去嗎?”,
見慕楓搖了頭,眸光瞥了眼遠處正在和千千嬉鬧惜蕊,不免問道:“也這麼多年了,還放不下嗎?”
慕楓聽聞,嘴角微揚了個邪佞的弧度,緩緩說道:“放下?談何容易……”
說着,不免也向惜蕊看去,眸子裡閃過一抹愧疚。
讓他忘記歆兒絕非可能,可是……他知道,他的心再被惜蕊一步一步的侵蝕着,也許,終究有一天他能將對歆兒的那份情深埋!
也只有到那刻,他纔可以對惜蕊付出所有,也只有這樣……纔對她公平。
想着,慕楓拉回眸光,說道:“什麼情況捎個信回來,二叔既然這樣說了,必是能解去芸兒身上毒的關鍵!”
二叔有着世人所不能之能,只是……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尉遲寒雪應聲,示意莫離推他離去,邊行邊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從這裡到北國也要好些天,總不要耽誤了去!”
一行人用過午膳就離開了藥王谷,蘇墨和小婉走在從藥王谷去北國的路上,不免相視一笑,想起第一次出谷,二人走錯了路,去了北國,笑容更深,這些記憶彷彿是昨日一般,依舊清晰可見。
時值冬季,寒風瑟瑟,越往北國的方向,天氣越發的寒冷,那風就好似利刃一樣劃過所有的肌膚。
此時的北國,大雪漫天,天地間一片素白。
帝都的街道清冷無人,這樣的天氣,大家都只會在家裡圍着火爐取暖,天地間彷彿除了那飄落的大片大片的雪,再也沒有任何動靜,陷入了無邊的死寂。
天氣隨着下雪越發的陰沉,
一個小身影瑟瑟發抖的蹲在破敗的牆角,衣衫襤褸的她被這天凍的幾乎僵硬,凌亂的頭髮和滿臉的污漬將她整個臉都遮掩的看不清,只能看到那烏溜溜的兩個眼睛不停的四處打量着。
就在這時,一陣寒風呼嘯吹過,送來了點點紅潤,她看着雪地上飄落的點紅,眼睛發出一抹光亮。
她伸出了凍的僵硬通紅的小手,小心的拿起那雪上的點紅,嘴角慢慢的笑了起來。
竟是臘梅的花瓣……
看着掌心的碎小花瓣,她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一絲溫暖的希望,雖然……那所謂的溫暖對她來說是一種永遠不可觸及的奢望。
風依舊在吹,雪,越下越大,幾乎迷了人的眼睛。
西門影坐在暖轎內,慵懶的倚靠在軟墊上,眸光輕輕的闔在一起假寐着,臉上平靜的看不出任何。
突然,轎子停住,他微蹙了下劍眉緩緩睜開眼睛,緩緩問道:“什麼事?”
“回大少爺,有個小乞丐在夕梅園門口暈倒了!”轎子外傳來回話聲。
西門影暗皺了下眉頭,示意落轎,他下了轎子,眸光輕輕倪倒着雪地裡的身影,看着她周身的雪地上飄落的紅梅花瓣,清冷的說了句:“帶她進去吧!”
隨即,人亦跨步走進了夕梅園。
下人們徑自帶了小乞丐入了園子,各自褪去,每次來這裡,大少爺都不喜歡有人打擾到他。
西門影身披黑色狐裘大氅,孤傲的站在猩紅點點的紅梅之中,看着那雪中傲立的梅枝,平靜的俊顏漸漸浮上一抹笑意。
他緩緩闔上眼簾,靜靜的感受着這天地間的安靜,感受着那雪中梅香,感受着曾經凌夕在梅中曼舞的身姿……
他就這樣站着,任由雪花飄落在他的肩膀上,直至黑寂。
下人們已然準備好了回去的暖轎,西門影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夕梅園靜靜的帶到晚上,好似大家也已經習慣。
“大少爺,那個小乞丐……”下人問道。
“看着也可憐,帶回山莊吧!”西門影說完,隨後上了暖轎,夕兒心善,她若見到,必然會不忍心不管她吧。
西門山莊。
溫暖的氣息,柔軟的觸感,都讓小乞丐覺得自己在做夢,她看着自己身上已然被褪去的破敗,換成了全新的錦緞小襖。
她靈動的眼睛四處打量着,眼中噙着一絲狡黠。
那個姐姐說的是真的,只要她今天在夕梅園等着,就再也不用過挨凍忍飢的日子了……不過,爲什麼她說這個的時候臉上有着隱隱的不忍?
不管了,只要不過以前的生活就好,就算在這府裡當個丫環她也滿足。
正想着,外面傳來一陣腳步的聲,隨即聽到門口的侍婢喚道:“大少爺!”
小乞丐聽聞,猛地從牀榻上站了起來,抿脣靜靜的站在那裡。
門被打開,一股涼風襲來,小乞丐不免打了個寒戰,入眼,只見一俊逸男子走了進來,他身上披着大氅,頭髮只是用一根玉簪束着,頭髮墨黑的彷彿錦緞般。
西門影退下大氅,在鼓凳上坐下,上下打量着已然煥然一新的小人兒,嘴角輕揚了抹讚賞的笑意,問道:“可有名字?”
小乞丐搖搖頭,不敢吱聲。
“爲什麼會到夕梅園?”西門影繼續問道。
這樣大的雪,乞丐一般都會聚集到破廟裡,斷然不會出來。
小乞丐本不想說,但是,接觸到西門影那凌厲的眸光,心裡打了個梗,拿出脖子裡掛着的一個小錦囊,支吾的說道:“有個姐姐讓我拿着這個在那裡等着,說……只要能熬過生死,我此生會得到寵愛!”
“哦?”西門影輕咦,嘴角不免笑開,示意小乞丐上前,他細細的打量着那個錦囊,隨後輕輕一嘆,道:“好,我就給你寵愛!從此刻起,你就是我西門影的義女。”
小乞丐一聽,眼睛一亮,急忙跪在地上磕了頭,嬌俏的喚道:“見過義父!”
西門影淡笑,想了想,遂說道:“以後你就叫寵兒吧,西門寵兒!”
“寵兒謝義父賜名!”西門寵兒的心就像冬日的紅梅一樣綻放開來,可是,她以後曾經回想起來,她寧願過以前那平靜的討飯生活,也不願意因爲一時妄念而捲入了無盡的爭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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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寒風一行人從藥王谷到北國已然是一個月後。
曾經的酒樓,當初的桌子……
小婉噼裡啪啦的講訴着當初走錯路來到北國,又怎麼遇到寒雪的事情。
尉遲寒風靜靜的聽着,狹長的眸子時不時的凝視着一側的蘇墨,替她攏着大氅,噓寒問暖着……
尉遲心看在眼裡,小小的心漸漸浮上一抹悲慼,所有的人好似都裝的若無其事,但是,心中卻被一塊大石重重的壓着,就連平日裡嬉鬧調皮的千千,這些日子以來,彷彿也變的懂事許多。
“既然都到家門口了,竟然也不先回去……”
就在大家嬉笑見,一道含笑的聲音伴隨着腳踏樓梯的聲響傳來,衆人舉眸看去,只見西門影嘴角含笑的走了上來。
“大哥!”尉遲寒雪喚道,眸子裡難掩激動。
尉遲寒風起身,抱拳說道:“西門兄,好久不見!”
“黎王蒞臨我國,有失遠迎!”西門影會禮。
一衆人寒暄過後,方纔隨着西門影出了酒樓,往西門山莊走去。
蘇墨和小婉曾經在這裡住過一陣子,倒也不陌生,只是時間過去甚遠,隱隱間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西門影吩咐人被了茶點,衆人在大廳中依舊落座。
“不知道黎王這次來北國是遊歷還是兩國之間的互訪?”西門影問道。
尉遲寒風薄脣微揚,掩去本來目的,說道:“莊主對寒雪的照顧,這些年來沒有機會登門拜謝,本王愧顏!寒雪也已經多年未曾回來,這次借陪同他回來之機,特來道謝!”
“黎王客氣!”西門影看了眼尉遲寒雪後,方纔說道:“雪亦是我的弟弟,照顧本所應當,我們算來也是一家人,黎王又何必見外!不過……能見到雪回來,真是一件快事!”
“義父,義父……”
尉遲寒風眸光輕擡,剛剛想說什麼,門外突然傳來嬌俏靈氣的聲音,緊接着,一抹湖綠色小身影閃了進來。
西門寵兒看着滿屋子的人,一下子定住了腳步,紅脣微抿的看着一臉不快的西門影,急忙向在座的人行禮,愧疚說道:“不知道義父有客在,唐突之罪,還望海涵!”
“無妨!”蘇墨淡笑說道,看着她的樣子,倒是讓她有幾分親切感。
“大哥何時收了義女?”尉遲寒雪頗爲奇怪的問道,平時書信往來,並未曾聽到過。
西門影一笑,說道:“半月前,有次大雪外出,她倒在雪地裡昏死過去,看着她可憐,也就帶了回來……”
說着,眸光看向西門寵兒,說道:“還不過來拜見東黎國黎王及王妃,還有你二叔!”
“是!”西門寵兒應聲,上前微微一福,道:“寵兒拜見黎王,黎王妃,二叔!”
尉遲寒雪聽聞,眸光一凜,急切的問道:“你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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