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桶上睡覺,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會這樣做?
林悅藍這女人還真是讓年錦堯開了眼界,一直都知道她蠢得厲害,但沒想到蠢成這樣。
說好聽點就是善良單純,說難聽點就是沒腦子。
她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嗎?就算不顧自己,也該爲腹中的孩子多考慮考慮吧!
到底得多蠢纔會以這種姿態坐在馬桶上睡着了!
林悅藍被年錦堯嚇得不輕,他打的一次比一次重,屁-屁上疼得都快麻了,她掙扎過了,也罵過了,可完全沒用,這男人的怒氣根本就消不掉。
她很莫名其妙,雖然在這種地方睡着了是她的不對,可這個男人爲什麼要這麼生氣,她的死活和他有什麼關係。
她無奈,只得放棄咒罵改用求饒。
“好啦我錯了,求你了年錦堯,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她泣聲大叫。
這個方法好像有點效果,讓年錦堯最終停止摑打,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向臥室走去。
“你、你……我都認錯了,你還想怎樣?”林悅藍緊緊摟着他的脖子,生怕被他鬆開而掉下去摔慘。
年錦堯不說話,把她抱到臥室的大牀前,最終還是忍住,沒把她給扔出去,任她掙扎開站在牀沿邊,慌里慌張的把褲子給穿好。
林悅藍一臉懼意的盯着他,很是頭疼他這怒氣是怎麼來的。
兩人大眼對小眼望了許久,林悅藍終於忍不住向門外瞟了瞟,小心翼翼的問:“先、先生,那個……”
“酒醒了沒。”年錦堯打斷她詢問。
她愣了一下,回道:“嗯,已經好多了。”
剛纔離桌的時候頭暈的厲害,現在清醒多了,只是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感覺年錦堯的臉色很差。
話被打斷,她不敢再問,又因屁-屁火辣辣的疼,不由伸手去揉,滿臉不快。
這個男人,下手真重!是在報復她剛纔維護莫藍天的話嗎?
望着她的小模樣,年錦堯陰沉的臉色稍微改變一些,冷哼:“跟我走還是在這裡過夜?”
林悅藍停止揉動,不悅的挑眉:“我有得選擇嗎。”
“有。”年錦堯轉身向門外走去:“你可以選擇留下來,這裡是個好地方。”
“你要去哪?”林悅藍無奈之下跳下牀向他追來,連鞋也來不及換。
“出去轉轉。”年錦堯頭也不回的說。
這裡對要悅藍來說是地獄,她纔不要呆在這裡。
精神大好的她,趕忙跟上年錦堯的腳步,突然想起自己的鞋還在房間裡,又急忙倒回去,不停的喊:“年錦堯等等我,我的鞋……”
那男人的腳步很快,根本沒有等她的意思,等她提着鞋子跑出來的時候,已沒了他的影。
“年錦堯?”她站在門口,擔憂的喊了一聲,心裡一下委屈起來。
又被拋棄了?
還沒等她難過,一個溫暖的手掌搭上她的肩,擁着她向前走:“別擔心,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突然出現的味道蓋住了林悅藍心中升起的委屈,她連忙垂下頭斂去那一瞬間的失態,悶聲不吭。
她真的太脆弱了,在這未知世界裡,沒了奶奶、沒有藍天,她如履薄冰的活着,即怕着年錦堯,卻又對他寄予依賴。
她不知道,就算她擺脫掉年錦堯的束縛,又有多少勇氣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裡生存下去?更別提她身邊還有兩個孩子。
年錦堯見她沉默不語,用搭在她肩上的手摸了一把她臉頰:“時間還很早,帶你去拍賣會逛逛?”
林悅藍從思緒中回過神,聞言又氣又惱的擡頭瞪他:“我不去!”
她停下腳步,年錦堯也跟着她停了下來,低頭含笑睨着她:“你知道我有權力懲罰你,今天你喊了我至少二十次名字。”
林悅藍摸不清他到底是生氣還是假動怒,也不知他的真實想法,站在那裡思考半響,主動認錯道歉:“先生,我錯了,請您不要帶我去那裡。”
“嗯,很好,很乖。”年錦堯捏了她下巴一把,拉着她繼續向電梯方向走去。
林悅藍跟着他向前走,同時小心翼翼的問:“先生,我們現在回去嗎?查先生呢?”
到達電梯前,自有保鏢爲兩人打開電梯,護送兩人走進之後按下最低層的按鈕。
年錦堯沒有回答,林悅藍也就不好多問,可她還是很好奇查子軼去了哪裡,在她陷入迷糊狀態回臥室之後,這兩個男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電梯門打開,衆人出了大廳,到達外面,一陣寒意向林悅藍襲來,令她打了個冷戰。
室內空氣和窗外空氣相差真大啊,好冷。
她一冷,就有些依賴年錦堯火熱的身體,只是靠着他,都能感到陣陣暖意。
“冷?”年錦堯洞察她的小動作,將身上的大衣披到她身上,“這樣暖和些。”
他的體貼讓林悅藍很害怕,但又捨不得把衣服還給他。
她就這樣緊緊扯着大衣,跟在年錦堯身後上了等候在大廈門前的轎車。
車裡有暖氣,才令林悅藍僵硬的手腳開始回暖。
她的體質一直偏體寒,每到冬天就是難熬的日子。
車在向前行駛,車內一片昏暗,而外面一片光明,到處都是霓虹燈和路燈閃爍。
看不到年錦堯的模樣,反而令林悅藍感到心安。
她真是越來越適應黑暗了。
她能感到年錦堯一隻手一直搭在她肩上,卻沒有推開他,而是沉默不語。
許久,寂靜的車內響起年錦堯低沉的聲音:“林悅藍,有人要殺你,你怕嗎?”
這個脫離軌跡的話題讓林悅藍愣了好半響,才點頭道:“是人都會害怕吧,你這話什麼意思?”
黑暗中,年錦堯再次陷入沉默,沒有回答。
“話別說一半行嗎?”林悅藍心裡隱隱透着不安,輕晃了他的手。
她感到年錦堯把手移到她的頭上,在輕輕撫摸,沒一下,她又感到有一股拉力使她不得不向旁邊倒去,最後靠在一個溫暖的胸膛前。
這男人在做什麼?
林悅藍被他這個行爲嚇得坐在那裡一動不敢動,身體呈僵直狀態,糾結半響,也沒有把年錦堯推開。
“很害怕我嗎。”年錦堯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黑暗中,年錦堯的心跳聲是那樣清晰,令林悅藍的思路開始不正常了,都忘記回答他的詢問。
年錦堯沒有繼續追問,只是繼續保持這個姿勢。
今天與查子軼的對峙,讓年錦堯意識到了,他對林悅藍的執着有多深。
爲了她,寧願與所有人爲敵。
他勸慰自己,只是因爲她身上有要尋找真相的線索,這個理由,把其它真實想法都壓了下去。
可是,在調查到是誰主導了這場綁架案之後,她要爲並沒有死去的莫藍天報仇,而報仇之後,就是她和他之間的事了。
到那時,她告訴他一切,他得到東西查清林維山出賣父親的真正原因,那之後呢?
他是該把她送離z市,還是該把她用其它藉口留下來?
跟在他身後,林悅藍就處在一個極其危險的環境當中,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保護她,如果出了什麼事,他有什麼臉面去見莫藍天?
說到底,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姓莫。
姓莫啊……真是諷刺。
“先生,我……我們要去哪裡?”林悅藍出聲打破沉默。
被抱得越久,林悅藍就越覺得自己的心跳不正常,她不希望自己變得失控,更不想看到自己爲了這個仇人而心動。
感到她的推離,年錦堯竟然有些難過。
好在車內的黑暗掩蓋住了他失望難過的表情,令他保全自己的尊嚴。
鬆開林悅藍,他重新坐好,淡漠的道:“逛逛。”
他的回答讓林悅藍有些無語,“開車在市區裡逛?爲什麼。”
“好玩。”
“你……”林悅藍語塞,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大晚上的帶她開車在市區裡亂逛,是想顯示他很有錢嗎。
“閉上嘴,我要休息一下,等會到了叫我。”年錦堯下了命令,“幫我揉一下額頭,喝多了有點頭暈。”
車裡昏暗暗的,年錦堯看不清林悅藍的表情,但他能猜到她不悅而又不敢發作的小模樣,心底竟然變得愉悅起來。
年錦堯果真很瞭解林悅藍,她趁着黑暗掩蓋,對這個男人咬牙切齒的揮了揮拳頭,並無聲的嘀咕咒罵,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坐近一些,向他伸出兩隻手——
“好冷……”年錦堯低聲說了句,同時伸手拉住她的手指引,“太陽穴在這裡。”
林悅藍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她剛纔好像摸到他的脣了?
該死的,爲什麼心跳這麼不正常!
林悅藍暗罵自己的無能,強打起精神,在年錦堯的指引下,爲他按摩太陽穴。
“力道太輕,重點。”
年錦堯說話的氣息噴在她的小手腕,讓她更加緊張。她怎麼感覺,這男人突然離她好近。
剛想着,林悅藍只覺得自己冰冷的脣突然碰到一個火熱的東西,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另一個火熱而又靈活的東西已鑽入她的脣……
“唔……”林悅藍心一慌,連忙伸手去擋,可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掌輕易握住,反壓在後背。
前面有人開車,林悅藍不敢大聲呼叫,怕引起尷尬。
她腦子一下轉不過彎來,這男人從剛纔出來之後就很奇怪,一下問她莫名其妙的話,一下又對她溫柔如水,現在又突然來這出。
更要命的是,當被吻的那一瞬間,她感受到了自己心臟的停頓。